正文 第九百一十六章 战略改变
相比贝和诺撤军云南,赵弘灿、高进两部在贵州猛进,山西的战局却依旧胶着。
耿额和鄂尔泰靠着从山西掠夺的资产以至军心大振,同马功成的军队打得难分难解,但毕竟他们之前所作所为是饮鸩止渴,随着大明封锁商业的举措开始,天下商行对于山西商贾的遭遇同样有兔死狐悲,各商行同仇敌忾之下,居然谁都不再想同清廷合作。
就这样,逐渐山西的状况就如同过山车一般,从最初的钱粮缺乏到后来的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很快又变成拿着钱买到不东西的地步,状况直线而下。
当问题暴露出来后,耿额和鄂尔泰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束手无策。
他们强行掠夺的恶果体现,手中却没有丝毫的应对办法,无奈只能让范毓馪想办法。在他们看来,作为仅存的皇商,范毓馪在商界威望甚高,再者商人历来唯利是图,只要手里有着银子,天下哪里有买不到东西道理?
以利诱之,这向来就是大清的手段,当年前明末期大清不就是这样笼络山西商人以此崛起的么?眼下只不过是把养肥了的猪斩了几头罢了,这主人手里有杀猪取的肉,难道还担心饿死不成?
可是没想到的是,范毓馪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却依旧未能解决问题。他无奈地告诉耿额和鄂尔泰,大明对大清的物资封锁已经达到了从来没有的严格状态,更重要的是各处商界对于大清这边的抵制甚至可以说自发的,要想用银子弄物资从南边想办法根本已不可能,唯一可能的就是从北边弄。
这句话一出,耿额和鄂尔泰顿时傻了眼,北边有什么?蒙古?罗刹国?这些地方全是苦寒之地,尤其是蒙古人连自己都吃不饱饭的地方如何筹集物资?气急败坏的两人怒斥范毓馪,让范毓馪无论如何要保证大军物资筹集,但范毓馪却只是摇头,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其实耿额和鄂尔泰也不是傻瓜,他们心里清楚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是因为他们之前所选择的。正是他们的所作所为这才有今日情况发生。而范毓馪,在经历之前事后,整个人也不复之前的精炼和神气,看上去一下子老了许多,就连说话也都没了精神,仿佛已成了一个即将入土的老朽般。
面对这种情况下,两人无奈只能另外想办法,可办法还没琢磨出来?关中的旨意就突然到了。这道旨是下给耿额的,意思是耿额在山西呆的时间太久了?朝廷要他急返关中。
接到圣旨,耿额虽然不想离开山西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圣旨中说的明白,他之前来山西是作为钦命前来?建兴交代他的事早就办完了,继续留在山西那是因为后来对山西商贾发动才留下来的。所以召他回西安是很自然的?耿额当然不敢抗命?接旨之后立即准备起来?很快就启程返回关中。
相比来之前?回去的耿额可要有“收获”的多了?同来前的几辆马车相比?回去一路上耿额所携带的马车、牛车要比原来多出数十倍?排成一条长龙仿如大军前行一般。
这些车里所装的自然是他在山西的收获了,而且还不是完全的收获?由于走的太急,他还有些东西搬不走?只能私下拜托鄂尔泰,让其帮忙看管?等日后有机会再帮他运至关中。
耿额就这么走了,他走后山西这边的问题等于全部留给了鄂尔泰?几日后,正当鄂尔泰依旧焦头烂额地想办法搞物资,琢磨着还有什么渠道的时候,又是一道圣旨传了过来。
这道圣旨起初鄂尔泰以为是朝廷询问山西战局的,谁想到听完圣旨后他整个人都有些蒙住了,一时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直到取过圣旨细看,鄂尔泰才确认其中的内容无误,但他却依旧有些不敢相信,想了想后主动请奉旨前来的一等侍卫乌其恩入内。
“乌大人,当年一别转眼就这么久了,难得此次皇上派你前来,要不还不知何日才能相见。”鄂尔泰笑眯眯地亲自为乌其恩倒了杯茶,同时感慨道。
鄂尔泰和乌其恩是老相识了,要知道当年鄂尔泰就是康熙的一等侍卫,而那时候的乌其恩是三等虾,说白了鄂尔泰可以说是乌其恩的老上司。
不过乌其恩的身份有些不同,他是蒙古人,还是先孝庄太皇太后的娘家人,从辈份来说可以算是康熙皇帝的表弟。有这么一层关系,乌其恩虽然当时职位不高,但却算是皇帝身边的亲信人物,等建兴上位后,乌其恩由于为人耿直,从不参与官员之间的事,一向忠于职守,所以依旧颇受信任,由三等虾逐渐提拔到了一等侍卫。
“谢大将军牵挂。”乌其恩嗡声嗡气地回答道,同时接过茶一口就喝干了,喝完后也不多说话,静静坐在那边。
知道乌其恩的脾气,鄂尔泰倒也不生气,只是询问西安那边的情况,并问为何皇上会突然下这道旨意的来源。
“这个我哪里知道,奴才只懂得做好自己本分的事,从不打听其他的事,大将军要问此事为何不直接问皇上?”谁想乌其恩的回答差一点儿让鄂尔泰噎住。
压住了要骂娘的心,鄂尔泰其实也明白乌其恩这人的脾气性格,只能按捺着继续追问些事,旁敲侧击地试图从乌其恩口中挖出些东西来。
问了好一会儿,除了知道前些时候各上书房大臣还有其他几个重臣受皇上召见,似乎为国事讨论了许久的样子,再加上在关中作战得隆科多也接连几次上书朝廷,所以皇上才突然间下旨让他跑这么一趟。
至于其他的,乌其恩不是摇头不知就是一脸迷糊,反正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见到如此鄂尔泰也算是稍微搞清楚了些状况,心里算是有了点底。
送走乌其恩,回到房中的鄂尔泰并没有坐下,而是在屋中来回笃步,神色凝重在思索着什么。
今日的旨意内容有些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想倒也算是正常,可是不知道为何,鄂尔泰总觉得这道旨意同之前建兴皇帝的决策有些突然,这突然不是别的,而是其意变化实在太大,难道说建兴皇帝彻底改变战略了?又或者说他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