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功夫不好，但至少，还谦虚好学。虽然头脑也不好，但他至少......还是偷偷去学了纵横之术的。可你呢？你做什么了？”

    虽然字字句句都无可挑剔，可失败的人，从来都不愿意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墨珩！别以为你辈分高，我就需要听你这些废话！现在是我在问你，为什么恩将仇报？你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墨珩突然就有些后悔来见他了。

    果然，烂泥扶不上墙，并不是一句没有根据的话。

    “皇兄在时，你是皇子。习惯了吆五喝六，可以；可现在，天已经变了。所以要想好好活着，最好管一管你那张只会惹事的嘴。否则......”

    轻哼一声，他彻底冷了声音，“本王的脾气，你应该领教过。”

    墨嘉径就不敢再说话了。

    因为他知道，墨珩的警告，从来都不会只是一句空话。

    打发走了墨嘉径，墨影问出了他的不解。

    “爷，你这几日......为什么要轮番召见大皇子他们？”

    环视了一圈御书房，墨珩在招待朝臣的椅子上坐下。看墨影还在一边站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也坐下。

    “你知道本王第一次来这里，是在几岁的时候吗？”

    墨影摇摇头，“属下不知。”

    “三岁。”

    旁人总说他早慧，这一点墨珩其实并不否认。所以有些事，并不是他不记得，只是从来没说过罢了。

    “本王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父皇已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了。他极力想把本王抱在那张龙椅上，可是用了半天的力气，却只做到了徒劳二字。他那天一直感慨自己老了，连那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却不知......其实是本王故意使了性子，一直都没配合他。

    天下之人都说，羡慕帝王的高高在上。可从本王记事起，本王就很讨厌这个地方。明明站在了离太阳最近的地方，可即便是最炎热的盛夏，这间偌大的书房。都照不到一丝光亮。

    幼时，本王只以为是那房檐太宽的缘故。可现在本王知道了，住在这里的人，心本来就是黑的，又怎么照得进去阳光？”

    墨影听懂他这番话的意思了。可心底，却还是有些不能理解，“王爷的意思是......不想登基做帝王？”

    墨珩的目光又转回到了那张龙椅上，可出口的话，却有些答非所问，“其实小时候，皇兄对本王还是挺好的。虽然大多时候很严厉，但关心，却也真的是发自内心的。

    本王时常在想，如果本王没有长大，或者长大了之后，只是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那本王与皇兄的关系，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可惜，没有这个如果。生在帝王家，本来就注定......没有资格拥有普通人的情和爱的。”

    没有回答，却其实字字句句，又做了回答的。

    他不想变成无情无爱的怪物，所以，他要选择放弃那个位置。

    “王爷此言差矣！”

    伴随着这一声突兀的女声，一抹青色身影飘然从房梁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