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好久不见
邮件的署名是黄老头,这让王钟惊喜交加,猥琐至极的师傅黄老头还算有点良心,自己这儿正发愁呢,他就颠颠联系自己了。
不过,看完邮件的内容,王钟傻眼了。闷着在电脑前连抽好几根烟,额上抬头纹深的能挤死蚊子。
寥寥几百字的邮件,黄老头给王钟讲了个狗血到极致,比最恶俗的韩剧还要狗血的故事。
十几年前,黄老头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时候,受人所托,去岛国执行任务。
然后,他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一个岛国女人,那女人出身名门望族,气质容貌都是上上之选,却偏偏对老头子一见倾心。
春风一度后,老头子也没放在心上,不告而别。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向来是他的处世法则。
不想,就此一别后,那女人却有了孩子,是个女孩儿,取名樱月舞。
这些年来,老头子每月都按时打钱给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儿,却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没能见过面。
一个月前,樱月舞的母亲病逝,她在国内孤苦无依,所以,老头子无奈之下,让她到华夏来。
却不想,几位师娘得知这件事后,雷霆大怒,逼得老头子不得不把她送到自己这里来。
坑啊。
真tm坑。
明白事情起末,王钟心中就这一个感受。
徒弟惹了祸,师傅擦屁股,这本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何到自己这里,就tm完全不一样了?
老头子年轻时候惹下的风流孽债,还要自己给他善后。
王钟是一个头两个大。
算算年纪,师傅的这个女儿,应该是十六岁,正是一枝花的年纪,让她来中原市找自己,首先住哪就是个大问题。
住秦韵家?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自己这儿一摊子事呢,再来个人,还活不活了?
秦韵姓格即便是再贤淑,也不能忍受把自家当成孤儿院吧?
至于上学的问题,这个倒是相对好解决一点,直接找干爹周山就成。
心思飞转,王钟正在考虑着如何安置这位即将到来的师妹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是秦韵端了杯热牛奶进门,见房间中烟雾袅袅,她眉头不由一皱。
“抽这么多烟,呛死了。”
快步走到窗前,开了窗户,一阵清新的冷风吹进来,王钟脑海为之一清,动作飞快轻点鼠标,把邮件删了,“刚才心里有点烦,抽烟有点凶。”
“烦什么呐?”从身后抱住王钟,脑袋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感受着一份温热,秦韵轻声问道。
“几个学习上的问题想不通。”王钟撒了个慌,女人吃醋是本姓,让她知道这件事,不是什么好事。
秦韵哦了一声,开口道,“我听说你上次跟学校一个男生打赌,说要在月考中超过他?”
王钟愣了一下,轻轻点头。
要不是秦韵提醒,自己早把这赌约抛到九霄云外了。
“有把握没?”
“必须有啊。”王钟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神采。
自从体内产生一丝内气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随之而来的便是大脑更加清晰,思维愈发活跃,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再加上他本身基础扎实,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赶上来。
这些曰子以来,王钟虽然事多,但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看一夜书,然后左右开弓做题,一点一点,将以前拉下的东西都捡了起来。
当然,要说一步登天,成为像苏雅楠一样学习成绩最顶尖的那小撮学生,还不大可能。
但要考过秦云峰,想来也不是一件难事。
到了高三这最后冲刺的关头,一般学生的学习势头愈发趋向平稳,重点朝像查缺补漏,而这会儿的王钟,就像是一条飞速上升的抛物线,王钟也不知道自己能升到什么程度。
但是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再不奋斗,以后老来想想都是挺后悔的事。
见到王钟自信满满的样子,秦韵心中欢喜,却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吹。”
“吹?”王钟眼神古怪。
“我哪有吹,明明是你在吹。”
反应了半分钟,秦韵总算是琢磨出这句话的隐藏含义,脑海中下意识会想到上次在看守所的荒唐,脸红的通透,嗔怒之下,两根兰花指毫不留情。
嘶嘶吸着凉气,王钟慌忙求饶,“疼,疼啊,好汉饶命。”
秦韵佯怒,板着脸,“以后不准再说这事。”
“好好好,不说,不说。”王钟随口应承,感觉到腰间的两根手指力道稍有减轻,顿时化被动为主动,大手一搂,将秦韵抱在怀中。
伸出一根手指,略显轻佻的挑起她圆润的下巴,王钟满怀深情呼唤,“韵儿?”
“嗯?”
“我一直都相信,爱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几分钟后,当秦韵渐渐回味过这句话的意思来时,她已经气喘吁吁,被某只牲口挑.逗的快要把持不住了。
……
曰子一天一天的过,黑板上红色的高考倒计时数字终于跌破三位数,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扳成两半来过。
王钟也是彻底疯魔起来,用亲身行动完美演绎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句话的精髓。
所有的代课老师惊诧于王钟的变化,上课时终于收回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回答问题的机会也尽量多匀给他一些。
王钟自是不会让他们失望,复习渐入佳境的他,或许根基不如苏雅楠这种一步一个脚印跟过来的学生扎实,但在某些相对偏门、考验学生整体思维的难题上,却要得心应手不少。
有人欢喜,有人嫉妒,徘徊在王钟桌前问题的同学逐渐增多,偶尔间也会有人笑道,“咦,马腾怎么还不回来?”
王钟会咧嘴一笑,“出国留学去了吧,高富帅不都这样么。”
到了这个时候,高考的结果反而不是王钟担心的东西,他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水平,考个差不多点的一本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王钟只是很享受这种奋斗的过程,立体几何,高次函数,物理公式,化学实验,不管以后能不能用上,先搂在怀里再说。
学习不一定能改变命运,但不学习,肯定不会有未来。
某天上课间艹的时候,王钟忍不住俗套了一把,在课桌左上角用胶带沾了张类似与座右铭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六个字:不疯魔,不成活。
而让王钟微微感到愕然的,是苏雅楠很快也在课桌左上角贴上张纸条,上面写着,“做一个扼住命运咽喉的女疯子。”
这大概是她高中三年,哦不,是整个学生时代做过的最傻.逼的一件事情。
……
一个阳光慵懒的黄昏,夕阳恋恋不舍散着余热,一间还算上档次的西餐厅,王钟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大半个脸都隐藏在黑暗中。
他的眼神不留痕迹的瞟向六点钟方向的那一桌,一男,一女。
男的英俊帅气,俊朗的五官,迷人的眼睛,再加上一身笔挺的西服,怎一个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了得。
这种男人的脸,像某些女人的身体一样,是可以当信用卡刷的。
花少帅。
王钟自然是不会忘记这个好歹算是和自己共过患难的战友,几天前刚通过蒋松的关系把他从看守所捞出来,等他脸上的淤青消了,便迫不及待的安排了这场“好久不见”的戏码。
坐在花少帅对面的,是个还算丰腴的女人。雍容华贵算不上,但至少不会是穷人。
这点,仅从她手上那条货真价实的爱马仕手表,和身上迷人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味就能看出来。
如果这个时候恰巧有市政斧办公室的人路过的话,一定会过来打招呼,马副市长的老婆刘文惠么,谁不知道?
餐厅里这会儿人不多,一个许是本市艺术学院出来找兼职的大学女生,身着一身婷婷的白色长裙,坐在大厅最中间的演奏台上,弹奏着简单明快的乐曲。
王钟想了想,略微有些心疼的从钱包中掏出张粉红色的票子,大步朝她走去。
忽见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径直朝自己而来,钢琴女眼角余光瞟了两眼,心中有些期待。
这个长相还算俊朗的男人,面相看起来偏嫩,身上却有股子沉着老成的气质,简单的t恤牛仔,可对各种奢侈品牌如数家珍的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脚下的那双纪梵希休闲鞋。
看一个男人的品味,要看他的鞋子。
趁着一首曲子完毕的功夫,钢琴女不动声色的理了下长发,很是淑女的端起水杯小喝一口,正襟危坐,像是等待鱼儿上钩的渔夫。
“你好,麻烦,弹一首好久不见可以吗?”一直注意着她的王钟,见到她这幅姿态,果断选择了省下一百块钱小费,以一种淡淡的命令语气说道。
钢琴女愣了一下,咬着嘴唇轻轻点点头,然后看着这个男人径直离去的背影,眼神幽怨。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象着,没我的曰子,你是怎样的孤独……”
低沉的旋律声,在餐厅中很快响起。
之前一直有说有笑的花少帅,接收到王钟传来的讯号,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把精心准备的一番话神情讲出。
不出意外的,坐在他对面的女人眼圈红了,再过几分钟,她站起身来,强忍着眼泪朝卫生间而去。
等她的背影刚消失在拐角,花少帅飞快行动起来,不动声色的在她包里翻了一下,翻出一串钥匙。
王钟走过去,接过钥匙,拍拍他肩膀,笑着小声道,“晚上悠着点,别闪了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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