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知道。”

    老男人打开一扇门，露出里面通往地下的阶梯，他转过头，对李澳兹说：

    “我们曾经做的事业，是把高高在上的神灵扯下神座，让凡人也能享受到永恒的秘密。这需要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即便我们集齐了整个层渊最伟大的科学家和魔法师，进展也依旧缓慢。”

    李澳兹当然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微微颔首，放松了口吻，作出漫不经心的意思，他故意按照攻略上的话语说道：

    “其实这也没什么。归根到底，道途登神，依旧是最靠谱的选择。”

    “……呵呵，是的，一切按照你们的想法，都是对的。”

    老男人嗤笑一声，并没有反驳，而是扶着楼梯，缓缓下楼：

    “年轻人自私自利，这是正常的。因为你们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曾经，三大叙事级文明，万万亿层渊群众，不同的民族，会因为一个信念团结在一起——从前人们对神灵卑躬屈膝，而一旦公社的研究成功，我们将和诸神平起平坐。”

    “这星渊中，没有人不想变得好，当所有人的利益被捆绑在一起的时候，利己就是利他，对团体有意的事情，就是对自己有意义的事情。”

    “你会变得这么自私，一定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这个糟糕的宇宙，错的是这个糟糕的层渊，错的是三大叙事级自利短视。”

    李澳兹没有回答。

    啪嗒。

    “到了。”

    老男人踩在实验室的地板上，平静地对里面说道：

    “琉娥，有个突变小子找你了。”

    嗡——

    空无一人的实验室中，突然泛起蓝紫色的涟漪，下一刻，冰冷的地下空间泛起连续的波动，一个人形缓缓从时空的涟漪中走了出来。

    李澳兹走上前，向对方问好道：

    “嘿，琉娥先生——”

    锵！

    他话音未落，脖子前立刻稳稳停住了一把澹蓝色的光刃，逸散的光子扑打在他的颈部肌肤上，燎起刺辣辣的灼烧疼痛。

    接着，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

    “我没允许你把人带进来，卓、卓、卓————”

    她的声音如同置身于空谷悬崖，不断地回荡。

    李澳兹抬起头，眼睛中倒映出琉娥的真面目：她穿着宽大的白大褂，生化的身躯坚实强壮。光刃是从手背之上弹出来的，整个身体的生化改造痕迹和殖装装备太多，完全看不出性别特征。

    最为醒目的是，她的头颅，完全消失不见。

    脖子以上，只剩下一片虚幻迷离的空间涟漪，就像是一团无色的烈焰，不断地燃烧着她的声音每次响起，都在周围的空间中泛起回响。

    “琉娥，”被称为‘卓’的老男人出声道：“他没有恶意，只是个年轻的【突变者】，想来咨询你问题。”

    “【突变者】？”

    琉娥喃喃一声，打量了一圈李澳兹，突然间伸手，掌心弹出一根浅蓝色的神经触须，直接刺入李澳兹的脖子。

    【正在进行神经链接（无恶意信号）……】

    【链接构筑，你与对方将进行身份信息交换。】

    “我操！”

    琉娥直接骂了出来：

    “你体内，居然容纳了这么多的高能基因配对……你不想活了吗？”

    她越是检查，越是震撼，明明根本没有脸部表情，李澳兹却仿佛能够看到一个中老年妇女瞪圆了眼睛，就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撑开，震撼和惊讶只增不减。

    “这个基因的配对不太对劲，等等，我好像看到过它，这个能力……序列奥能！”

    琉娥一甩手，赶紧抽回自己的神经触须，随后直接戳着李澳兹的鼻子，骂道：

    “你为什么这么不自爱？你的父母怎么教育你的？没有人告诉你，序列奥能，是比欧米加级的奥能更加危险的存在吗？”

    “他们确实没有告诉我。”李澳兹如实回答：“这东西很严重吗？”

    “往轻了说，这东西会要了你的命。”

    “往重了呢？”

    “我不好说。”

    琉娥直接一抬手，李澳兹立刻感受到自己的引力被修改，直接被按倒在了一旁的手术躺椅上，大量的彷生手臂将他固定在座位上，琉娥快步行走，在一个个操作台上不断地调整，同时对他说道：

    “你知道奥能的本质是什么吗？”

    “呃，”李澳兹还真不知道，没有玩家挖掘的这么深。

    他只得猜测性地回答道：“一种……基因的力量？”

    “过去的物理学指明了一点：一切事物的本质，都是信息。

    【机械师】基于这一点，意识到了可以用数字延续生命。

    【生化师】受到启发，用信息技术直接进行基因裁剪，用混沌算法加速生物进化。

    【魔法师】更是直接构建了魔力网络，就算没有天赋也能施法。

    【架构师】研究的更透彻，他们以此直接对于部分物理规则进行修改和编程——就好像网络架构一样，能够直接创造出一片生态圈和地形。”

    琉娥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道：

    “你肯定想问，这跟【突变者】和奥能，有什么关系，对吧？”

    “我就是为此而来的……”李澳兹回答着，随后立刻被扎了一根针。

    “是啊，你们这些小崽子，还没意识到最大的问题。”

    琉娥冷笑一声：

    “奥能也是信息，但它和普通的信息不同。”

    “如果把宇宙比作为网络，那么奥能，就是访问网络必须的密钥。”

    “奥能的本质就是如此——奥能（UltraPower），究极之力。公社的研究，正是基于它的特殊性质而开发的。”

    “这到底是什么？”李澳兹忍不住好奇问道。

    “权柄。”琉娥回答：“造物主的权柄。”

    “权柄……”

    “奥能，就是能够访问星渊规则的权限。所有的序列奥能，最初源于十大原始奥能，也是最初的星渊规则条约，我们【主宰】系道途的力量，本质上就是来自于源渊赋予的访问权限。”

    琉娥说：

    “准确来说，这是来自于死去的【主宰】系——主神墨菲德里亚，来自她的【主宰宇宙】产物。也是墨菲德里亚的造物主权限。”

    她一边为李澳兹准备药剂，一边问道：

    “你体内至少有两个欧米加级奥能，还有序列奥能，它会摧毁影响你的意志，特别是作为【主宰】系专精奥能的我们……说不好听点，当你持有了一个序列级奥能，你的危险程度已经超过了普通的超凡者，完全就是天灾。”

    “【源渊天尊】会不断用言语影响你、捧杀你，当你真的登神那一天，你只会变成她的傀儡。序列奥能更是能让他趁虚而入的接口，妈的！你是真不想活了！一个序列级奥能，也敢乱收！”

    “那个……我持有的序列级奥能不是一个。”

    “你还想反驳吗？我看的清清楚楚，你跟我一样，持有【引力】奥能。”

    “【引力】我确实有。”

    李澳兹纠正道：

    “但序列级，我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