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知道该怎么做！”

    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狠辣，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绝不会有所留情。

    作为朱厚照的儿子，朱启元从不缺乏杀伐果断的魄力与手腕。

    挑起朱开与朱烈，朱笑，朱铭兄弟间的争斗，如果长孙无忌真的那样做了，其必死无疑，长孙无垢都保不住他。

    “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朱厚照略显疲惫的摆摆手，一连串的事情，已让他身心俱疲，不朽不灭的大罗道体都有些扛不住了。

    有时候，心累，更甚于身体上的疲惫。

    朱启元躬身一礼，随即便要离去，此时朱厚照的话语声在耳边响起：“如果爹不在了，保护好你妹妹，不要让她受委屈。”

    朱启元身躯微微一颤，加快步伐离去。

    独自一个人坐在豹房里，仰望着大殿顶部，朱厚照心绪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

    自古艰难唯一死！

    他也不想死，更不想以自己的死去成全别人的生，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去以身弥平归墟，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女，自己的江山被归墟吞噬毁灭吗？

    混沌归墟大劫之前，他或可自保无虞，却护不住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眼神变了又变，不知是想通了，还是做了某种决定，逐渐变得坚定，平澹。

    “刘瑾......”

    轻轻的一声呼唤，刘瑾如幽灵般出现在朱厚照面前。

    抬手将那一份死亡名单丢给刘瑾，冷然道：“杀！”

    死亡名单上的人，皆是心怀叵测之徒，留着，便是隐患，必须铲除。

    “奴婢谨遵皇命。”

    最后的清洗，开始了！

    ......

    拿着朱厚照给的死亡名单，刘瑾带着东厂联合锦衣卫，展开朱厚照退位前的最后屠戮。

    能被列入死亡名单的，十之八九都是屁股底下不干净的，要定罪，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一天时间收集罪证，第二天便直接抄家，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如今处于修行盛世，路边的街熘子都有几分本事在身，何况身居高位，享受帝国资源供养的官员，更是修为非同凡响，普遍都有初入仙道境界的实力。

    但任你实力再强，在东厂与锦衣卫的联手之下，通通都得完蛋，耗费无数资源培养出来的葵花剑卫，锦衣卫缇骑，可不是吃素的。

    而屁股相对干净，但立场不坚定的那些官员，东厂与锦衣卫直接来个栽赃诬陷，然后抄家灭门一条龙服务。

    站错了队伍，立场不够坚定，便是最大的罪，皇帝要你死，你焉能不死。

    经东厂与锦衣卫一番清洗，整个大明都人心惶惶的，本来还想着蹦哒一下的各方势力全都偃旗息鼓，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尤其是以老朱，朱棣为首的诸王，更是老实的不得了，紧闭王府大门，不敢再出去浪。

    天下各方势力中，诸王一直是朱厚照的眼中钉，肉中刺，既要用，又要防，如果在这时候还不收敛一点，难保朱厚照不会再来一次大屠戮。

    虽是朱家的皇帝，但朱厚照对诸王的容忍度极其有限。

    吴王府

    老朱关注着事态发展，叹息道：“朱厚照已经疯了！”

    的确是疯了，经过这一波大清洗，本土朝堂与各州地方官员直接少了大半，何止一个恐怖了得。

    但恐怖之中更可见太武朝底蕴之深厚，前脚把官员抄家灭门，后脚就有人补上空缺，朝廷运转，一如往常，毫无滞塞。

    日月学宫，作为太武朝最大的人才培养基地，压根不缺能人，缺的是可安排的官位。

    把现有的不识时务的官员弄死，再让等待安排的人才顶上去，朝廷依旧是朝廷，不会因为缺了谁就运转不了。

    朱厚照可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对此，老朱也是佩服不已，他在洪武州建立的洪武学院，论效率可远远比不上日月学宫。

    “爷爷，再这么下去，恐怕......”

    跟在老朱身边的朱雄英欲言又止，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担心朱厚照掀起的清洗风暴会蔓延到吴王府。

    毕竟老朱可是朱厚照一直以来防备的对象，深受朱厚照所忌惮。

    老朱却并不将朱雄英的担忧放在心上，自信一笑道：“放心吧，这把火，烧不到咱们这里。”

    老朱心里透彻着呢，知晓自己在没有失去利用价值前，朱厚照是不会动他的。

    如果要动他，朱厚照早就动手了，又何须等到现在。

    江湖宗门的潜在威胁，朱厚照能够看到，老朱没理由看不到。

    朱厚照也好，老朱也罢，可都是那种城府深不可测的万年老狐狸。

    “派人通知你二叔，三叔他们，让他们最近老实点，不要撞到朱厚照的枪口上。”

    朱雄英点了点头，而老朱紧盯着皇宫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朱厚照忽然退位固然是件好事，但朱启元也不是草包饭桶，要夺回曾经的权柄，任重而道远啊！

    ......

    燕王府

    朱棣一脸古怪，朱厚照最近的行动，让他莫名的想到了老朱。

    大明未曾融合为一前的那个老朱，与现在的朱厚照何其相似，不，朱厚照比那个老朱更狠。

    那个老朱为了给朱允炆铺路，顶多就是大开杀戒，将势力庞大的淮西勋贵杀得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

    而朱厚照更狠，天下各方势力，只要是立场不对的，全都在清洗范围内，朝堂上那一出惺惺作态，不过是为了试探出那些人的立场而已。

    不过这也不奇怪，以朱厚照的冷酷无情，要是真的肯“天下为公”，那才是怪事。

    “王爷，我们该怎么应对？”

    曾经的徐皇后，现在的徐王妃，脸色凝重的问道。

    朱厚照即将退位，头顶没了一座大山压着，确实值得高兴，但值此风暴席卷时期，难保不会祸及己身。

    “呃......”

    朱棣一时无言，面对当前局势，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应对，毕竟他也拿不准朱厚照会不会对他下手。

    贴心谋士姚广孝又被朱厚照请去了日月学宫，无法为他出谋划策，只能无奈的道：“以不变应万变吧！”

    除此以外，他也没什么好的主意。

    其实朱棣也认为朱厚照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不会轻易拿他开刀，但朱厚照性情反复无常，实在很难摸透朱厚照怎么想的。

    至于指望着朱厚照看在老祖宗的份上，对他手下留情，压根就不现实。

    朱祁镇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朱棣万分清楚，朱厚照留着诸王，不是忌惮辈分问题，而是诸王对朱厚照还有用。

    老祖宗，都真刀真枪打过了，还能吓得住朱厚照？

    朱厚照虽不至于如龙傲天一般天大地大我最大，却也是霸道强势，唯我独尊。

    祖宗，辈分，需要的时候当然是一口一个“太祖爷”“永乐爷”，不需要的时候，看朱厚照敢不敢来个欺天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