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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新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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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高源夸自己了,三伯也晕沉沉地摸了摸自己的老脸,他也没想到自己这天天日晒雨淋的,还能很润。

    李润玉却是轻轻嘶了一下,黑苔一般是由黄苔或者灰苔转变过来的,意味着病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一般情况下黑苔而燥,则是说明了热盛津亏,也就是俗话说的烧黑了。

    但如果是舌黑而润的话,那情况就不太一样了,往往意味着阳虚而阴寒极盛。前面他只是看了一眼,倒是也没细看,因为肠伤寒的属于温病,他就先入为主地认为是烧黑了。

    李润玉再度上前,严肃地说:“把舌头伸出来。”

    三伯看年轻大夫。

    年轻大夫对他点点头。

    三伯才小心地伸出舌头。

    “嘶!”李润玉看完之后,是发现有点润,他有些疑惑,扭头问高源:“这是怎么回事?”

    高源说:“等我检查完。”

    李润玉点点头,站在了一旁。

    高源询问加检查,得知病人发热两周未解,多次治疗无效,神识渐昏,汗出齐颈,舌黑而润,脉息虚浮。

    他扭头问李润玉:“你要不要再诊断一下。”

    “好。”李润玉也过来诊断,他皱着眉,有些疑惑。

    高源问:“你之前都是按照温病治的,用的都是清解寒凉之法,应该都没什么效果吧?”

    李润玉点头,他又问:“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高源回答:“也不能说不对吧,肠伤寒的确是属于温病的范畴,但也不尽然。中医治病,还是要讲究辨证论治,寒凉之法屡治不效,我们就应该要重新考虑了。”

    “在西医上看来,肠伤寒的整个进程变化是肠道肿胀,坏死结痂,溃疡,严重的会出血穿孔,那就有生命之危了。所以很多中医为了阻止发炎和恶化,就会用清肠寒凉之法,予以遏制。”

    “但是在很多时候发炎,其实是身体对我们的一个保护,是为了阻止病情的恶化,是身体和病邪在积极抗争的阶段,如果抗争不过,才会继续恶化,而我们医者就要正确地认识到这一点。”

    李润玉皱起了眉,若有所思。

    高源又道:“若只是为了阻止肠炎,而用寒凉之药清肠,不仅不能解决病邪,反而会把发炎给消除了,那病邪就没有阻滞了,自然会蔓延开来。”

    “啊?”李润玉听得呆住了,高源的这套理论可谓是惊世骇俗,他问:“还能这样解释吗?”

    高源微微笑了笑:“这种解释呢,的确是另辟蹊径,但是针对一些用寒凉法久治不愈的肠伤寒患者,这种蹊径倒也是条好路。”

    李润玉沉吟不语。

    高源又道:“理论对不对,要实践了才能知道。”

    李润玉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高源:“出汗。”

    “又是出汗?”王汉章插了一句话。

    其他人都看他。

    高源问:“你有想法?”

    王汉章摆手:“呵,当我没说。”

    李润玉又回过头,懒得理当官的,他问高源:“怎么说?”

    高源道:“祝味菊曾说‘伤寒始终有汗,长令濡湿,所以导令气机向外也。血行循环,盈此者绌彼。血流趋势向表,则上无血逆之患……下少壅郁之瘀……医之工者,知病之所势,先安未受邪之地,防患未然也。’”

    李润玉眉头更紧:“你不会是想用麻黄,桂枝之类的解表药吧?”

    高源道:“当然,用麻黄开皮肤腠理,用桂枝行血分。这有两个意思,一则是调节体温,第二可以作为排泄毒素。用出汗的方式来散温排毒,恰和其症。”

    李润玉跟听到不可思议的话一样:“用辛温解表的方式来治肠伤寒?而且是用汗法?”

    高源道:“没错,是用汗法,但用麻桂的目的,也不单单只是为了发一时之汗,而是为了保持其体温的调解。而且还要根据其病情变化来开药,神衰者用附子壮之。”

    “若是病人出现虚假的兴奋之时,就可用龙、磁潜之。若是心脏出现疲劳和衰惫,那就用枣、附以强壮。若是寒凉太过,肠道凝淤郁结,那就用姜、附温煦其气,宣和其壅。”

    “若是脾困,则可用茅、术、半夏宣发中央,也可助麻、桂以收达表之效。若是形虚气怯,神萎力疲,也可以继续用附子振奋,强壮抗邪之力!”

    “啊……”全县第一的李润玉已经彻底听懵逼了,嘴巴都张大了!

    高源对他道:“此法并非针对病菌病毒,而是在于扶助人体正气、阳气,使人体的自然疗能得以加强,所以疾病可愈。”

    听完之后,李润玉已经有点麻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他人也都在看他,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全县第一的傲娇中医李润玉这么破大防!不过,他们还挺喜欢看的。

    李润玉理了理高源刚才的话,他说:“强壮自身,对抗病邪,倒也是中医的正途。只是这个用药方面,一直都是扶正祛邪,也不能盲目扶正啊。比如病邪未清,误补就会闭门留寇。所以扶正,一直是要带上驱邪的,用药更需谨慎,不能反而助邪。”

    高源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李润玉又问:“所以你的这些麻黄、桂枝、附子真的不会反而助力病邪吗?”

    高源道:“我刚才说了,肠伤寒大多属于温病,但某些特殊情况就是例外,就比如他。”

    高源指了指三伯:“他的情况就属于伤寒夹湿,中阳衰惫,卫气不逆,所以就应该温中和表,正好适合我刚才的理论。”

    李润玉不说话了,只是脸上仍然有明显的疑惑。

    病人却先说话了,三伯道:“那都这样了,赶紧开药啊。”

    年轻大夫问:“三伯,你打算用高大夫的药啊?”

    三伯晕沉沉道:“他说的这么有道理,我还能不用吗?”

    年轻大夫摸了摸脑瓜子:“三伯,你听得懂啊,我咋都听不懂啊?”

    “我也听不懂啊。”三伯倒是很光棍,然后又补上了一句:“听不懂才厉害啊,我都能听懂,那有球个用?”

    众人都哭笑不得。

    李润玉也摇摇头,苦笑着道:“那就先用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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