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娟，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梁萍说道。

    “怎么不对？”杨玉娟脱下皮鞋，换上拖鞋。

    梁萍右手叉腰：“你为什么就不能请假回来炒菜给莫雨吃？志成还偷偷把莫丽接回来又跑去开会呢？而你呢？下班了还不回家。”

    因为下午要看着莫丽，她连最爱唱的粤曲都没有唱。

    每到下午，院子下面就聚集一群大爷大妈，有人奏乐器，有人唱粤曲，大家的兴致非常高。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在医院照顾我爸。”杨玉娟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厨房。

    为了省两个钱，她不在医院吃饭，等处理完事情再回家吃饭，此时的她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照顾你爸，你的弟弟妹妹呢？难道他们就没有份吗？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帮一下？”梁萍的声音像炒豆子似的，“啪啪啪”地响了起来。

    “他们没有空。”杨玉娟说得有点心虚。

    其实她心里也是恼火兼无奈，杨玉婵每天过来看一下父亲。但也只限于看一下，从来没有一天来两次，买点东西放在病房坐十来分钟就走的那种。

    杨文景更离谱，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见人影，只是打过一次电话过来，听说父亲住院在治疗了，就没有再打第二次电话过来。

    不说问他要钱出医药费，他还问杨玉娟能不能再借点钱给他，他想请哪个女人吃饭。

    借钱追女孩子，是杨文景最好的借口，让杨玉娟不知道如何是好。

    “哼哼，他们什么时候有空过？”梁萍冷笑着，“他们不出钱就算了，连力都不出，哪有这样的？这可是他们的父亲。”

    杨玉娟没有回答，梁萍说得是事实，弟弟妹妹从来没有真正照顾过父母，有什么事情全往她身上推。

    久而久之，就算父母有什么事情，他们也只是给他打电话，也没有给弟弟妹妹打过。

    杨玉娟去厨房里拿出饭菜，在小餐桌上吃了起来。

    梁萍见杨玉娟不搭理她，回到小客厅，自言自语地说着：“这家这样下去可不行，一家人的工资要照顾两个家庭，且经常借钱给别人，还是不还的那种，我们家都没有存钱了。”

    梁萍越说越气愤，莫志成夫妇工作十几年了，如果没有娘家的事情，他们两人应该能存下一些钱买新房子。

    她那些老朋友经常出去吃早茶什么的，她从来不敢去。因为她没有钱，免得人家这次请你，自己下次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果你们觉得我娘家是个累赘的话，大家可以分开过。这样莫志成的钱自己花，我的钱自己花，谁也不用埋怨谁。”杨玉娟气得把筷子拍在桌上，站了起来。

    “妈妈，奶奶，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莫丽从屋里走出来说道，“我们老师说过，吵架不好。”

    

    梁萍没有说什么，慢吞吞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本来在小客厅坐着的莫志成也站起来，回自己的房间。

    杨玉娟看着莫志成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酸意。连小女儿都懂得出来劝她们不要吵架，可莫志成就像一只鸵鸟一般，每次她们婆媳有矛盾时，他从来没有从中调和。

    要么就在自己面前像个软蛋，要么就听他母亲的，这种男人，让她感觉生活越来越没有激情了。

    如果莫志成男人一点，有时出去喝酒打牌，她也能理解。

    但他就是这么四个点：学校、幼儿园、市场、向阳公寓，这十几年了，除了学校集体聚餐，他从来没有出去外面吃过饭。

    以前有家长给莫志成打电话，说请他吃饭或者送点礼，但他一直拒绝，导致现在家里逢年过节，所有的东西都靠自己买。

    杨玉娟暗暗叹气：这日子怎么过？还能继续过下去吗？

    杨玉娟洗完澡后，大概十点多就去医院了。

    梁萍又从房间里走出来，问道：“志成，她又去医院照顾她父亲了？”

    “她没有跟我说。”正在改作业的莫志成抬起头回答道。

    “她是你老婆，如果你不管她，她就会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么晚了都出去，说是照顾她爸，可谁知道她是在哪里呢？”梁萍又生气了。

    “妈，我管不了。”莫志成摇着头。

    结婚这么多年，杨玉娟才是一家之主，且他也有点“怕”她。反正她说什么，他都会去做，从来没有反对过。

    “你还是男人吗？你该凶就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梁萍教导着莫志成，“还有你的工资银行卡，也应该拿回来。只要我们母子联手，她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莫志成暗暗摇头，听母亲这话，搞得好像要发生家庭大战似的。

    “奶奶，你吵醒我了。”莫丽拉开被子，抬起迷糊的小脑袋。

    “哎呀，我忘记你这个小祖宗了，你赶快睡觉，奶奶不在这里说话了。”梁萍虽然希望莫志成他们生一个儿子，但对这两个孙女，她还是很疼爱。

    莫志成正想继续改作业时，被梁萍拉了出去，又是一顿唠叨。

    杨玉娟回到医院的住院部，见父亲正站起来想要上厕所，她急忙走过去扶着他。“爸，您小心一点。”

    “玉娟，我没事。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可以自己上厕所，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叫护士。”杨安秋见杨玉娟这么晚还赶过来医院，于心不忍。

    老伴的身体也不大好，她白天过来看一下就行，晚上留在这里，只会让她的身体吃不消。

    至于另外两个孩子，杨安秋只能在心里叹气，不想什么。哪个孩子都是他们的心头肉，他也不忍过于责怪他们。

    特别是儿子，30岁了还没有找到女朋友，吊儿郎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怕他找不到老婆，他们杨家就没有后了。

    “没事，我晚上在医护人员休息室里休息就行，您赶快上厕所。”杨玉娟扶着父亲往厕所走去。

    今天才是父亲住院的第二天，起码要到第五天，他的病情才能稳定下来。

    她辛苦就辛苦一点吧，不能前功尽弃。

    十二点时，杨玉娟回到休息间。

    一般医护人员休息室有多余的休息床，她将就一下休息就行。

    明天一早，她还要为父亲打热水洗脸，服侍他洗漱、打早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