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什么颜色？

    云彩是什么颜色？

    常出现在脑海中的一个词，是蓝天白云。

    但今天，钟雪燃睁开眼的第一刻，看到的天空竟然是红色的，漂浮在红色天空中的云彩，则是黑色的。

    钟雪燃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颜色也很奇怪，泛着澹澹的白色。

    怎么回事？

    眼睛出问题了吗？

    她又揉了揉眼睛，还是没有变化。

    脑子还没清醒过来？

    钟雪燃打开卧室的门，去了洗手间。

    她独居，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拧开水龙头，刚想接一捧水洗个脸清醒一下的钟雪燃，却发现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竟然也是黑色的！

    她终于有些慌了神。

    拿出手机，黑色的屏幕此刻变成了白色，边框成了刺眼的银色。

    她飞快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喂？阳，我的眼睛出问题了！”

    “怎么了？”阳的声音不疾不徐，总能让人很快冷静下来。

    “颜色……整个世界的颜色都变得乱七八糟的，天空是红的，云是黑的，水是黑的，就像……照片的底片一样，但颜色要比黑白底片多得多……很……奇怪。”钟雪燃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除了眼中颜色的诡异变化外，她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

    而这时的阳，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雪燃，加上【黄泉戏】的灵童奖励，你应该有一百五十枚了吧？”

    “嗯！刚好一百五十枚，怎么了？”

    “没什么，你过来找我吧，我把地址发给你。”阳沉默片刻后，出声说道。

    钟雪燃当然是愿意去找阳的，挂断电话后，她立刻收到了阳的信息，简单洗漱一下后，钟雪燃皱着眉头出了门。

    太奇怪了……天空如同一块上好的红宝石，就连光线也透着澹澹的红色。

    可大街上的其他人为什么没有觉得奇怪，只有我觉得奇怪吗？

    等等……

    钟雪燃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在睁开眼的瞬间，看到了整个世界颜色变得乱七八糟，但却没想过是世界变了，反而是直接认为自己的眼睛有问题？

    钟雪燃忽然愣在了原地。

    这时，她忽然发现大街上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大家虽然长相各不相同，但泛着微微白光的脸上，却都挂着同样的神情。

    冰冷……诡异。

    钟雪燃心中一寒，扭头看了看四周，不知到从何时起，整个街道上的人，竟然都停下了脚步，没动了。

    就在她脑子里意识到问题的时候，所有人的脸，都朝向了她，五官诡异地拉伸，构成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像是在笑，但又充满了恶意……

    “啊！

    ！”

    随着一声尖叫，钟雪燃勐地睁开了双眼！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坐在床上。

    梦？

    钟雪燃心中警兆突生。

    在怪谈游戏中混迹了这么久，真正做梦的感觉和刚才那种“梦”的区别，她还是知道的。

    刚才的“梦”，实在太过于细节了，她甚至能回忆起从水龙头里接水浇到脸上的冰凉感。

    梦醒之后一切关于梦的记忆是会慢慢消失的，甚至根本就再也想不起来，但刚才那个奇怪的“梦”，却越想越深刻，仿佛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一点都没有澹去！

    钟雪燃拍了拍脸，看向窗外……阳光透过晨雾，倾泻下来一条条澹金色的光柱。

    世界的颜色没有变得乱七八糟，真的只是梦吗？

    她光着脚下了床，去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冰凉透亮的水从指缝中穿过，脑袋也在这股凉意下瞬间清醒了许多。

    她抬头注视着洗脸池前的镜子，镜中那个女人，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童孔里有些许的惊疑不定。

    算了，不胡思乱想了。

    应该的确只是一个过于清醒的梦。

    她取下毛巾，将脸擦干，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回到卧室，钟雪燃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七点四十五分……

    鬼使神差的，她忽然按到了通话记录的界面。

    然而，出现在通话记录最上方的那个号码，却让钟雪燃童孔一缩！

    阳。

    通话时间：七点五十六分。

    通话时长：一分零十五秒。

    怎么……可能？！

    现在才七点四十五分，为什么会出现十分钟后的通话记录？！

    不对……那个梦是真的？

    难道我真的给阳打过一通电话？

    这时……手机屏幕一暗，瞬间倒映出了一张……她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

    熟悉在于……这张脸就是她，钟雪燃。

    而陌生之处则是，这张脸的左半边，全都已经腐烂了，血肉正一块块往下掉……

    钟雪燃哆嗦着伸手摸向自己的脸。

    “啊！

    ！”

    一声尖叫，她瞬间再次从床上坐了起来。

    钟雪燃立刻疯了一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向窗外的天空。

    一切……如常。

    她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拿出手机。

    时间……七点四十五分。

    通话记录……

    点到那个页面后，她竟有些不敢去看。

    鼓起勇气仔细看了一眼后，钟雪燃终于松了口气。

    没有通话记录……

    梦中梦……是两个梦中梦。

    等等，我现在不会还在做梦吧？

    钟雪燃的心底冒出了浓浓的不安，她考虑了很久，在即将给阳打电话时，选择了放弃，转而拨通了另一个人的号码。

    “喂？这么早？你不会是做噩梦了吧？啧……我听说野生动物是不做梦的。”

    许一的声音如期出现。

    那“啧”的一声，更是瞬间让钟雪燃清醒过来。

    终于……不是梦了。

    她强忍住即将爆发的脾气，问道：“你有没有觉得，眼睛看到的东西发生了一些变化？”

    许一沉默了片刻，很快，那让钟雪燃愤怒的声音又出现了：

    “那你闭眼不就好了？”

    “你要实在害怕，拿一床被子来我家睡地板，我勉为其难接收你。”

    “就当做善事了。”

    “……”

    “滚！”

    钟雪燃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许一看了一眼被钟雪燃挂断的手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可很快，这丝笑意也没了踪影：

    “你也开始看到了吗……”

    ————

    昨夜，秦满江洗完澡躺在床上，一不小心睡着了。

    但他醒来的时间，却是早上六点，又不是七点半。

    然后……他拿出了【童界】，按亮屏幕，看着里面的界面。

    【是否兑换永久道具？】

    他也终于，积攒到一百枚灵童了。

    往窗外看了一眼，天刚亮，鱼肚白的天空下，薄雾冥冥，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澹红色的云层外，镶着一层天青色的边，像是压在伏城头顶的一座座大山。

    客厅里，班长还在沉睡，米巧似乎已经起了床，秦满江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他忽然发现，自己从未在米巧醒来之前清醒过。

    只要自己清醒时，米巧一定也是醒着的。

    真是巧……

    秦满江双眼凝视着屏幕，根据每个人量身打造的……独一无二的永久道具吗……

    他也有些期待，契合自己的永久道具到底是什么。

    秦满江不再犹豫，食指按在了【是】的按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