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来到单元楼后方时，外婆还没有去鸡鸭圈那边挑选幸运儿，反而是在两拢地面前和苏月凉说些什么。

    “这片地今年收了以后就不种南瓜了，吃不完，明年换个东西种，小苏崽你觉得种什么好？”

    苏月凉虽然听不太懂那些农作物的种植经验，但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种...果树？”

    她想了半天提出了一个小小的建议。

    “傻崽子，这是种菜的地方，种水果的地还在后头呢！”

    外婆大手一挥，指了指鸡鸭圈后方的几棵树。

    “那棵是桃树，去年结得少，估计今年能多些，右边那棵是柚子树，树种不太行，结出的柚子又小又涩。”

    外婆事无巨细地给苏月凉分享着这些信息。

    “哦呼，启崽子来了，那让他给你介绍剩下的吧，外婆要去杀鸡了！”

    外婆眼神非常好，看到了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林启。

    苏月凉这才意识到外婆刚才的种种行为都是在陪自己。

    外婆把袖口往上扯了扯，准备往鸡鸭圈那边去了。

    林启很快就来到了苏月凉身旁：“要去看外婆抓鸡吗？”

    “会流血吗？”

    苏月凉明显是一种又想看又怕看到血腥场面的心态。

    “抓的时候不会吧。”

    林启摸摸鼻子。

    但是抓完就得带着你撤退了...

    剩下这句话林启在心里念叨。

    二人紧跟在外婆身后，路过前面的土屋拐角时，一阵十分高亢的突然响起，把苏月凉吓了一大跳。

    是隔壁家的大鹅，隔着高高的铁丝网，正朝着苏月凉引颈示威。

    它似乎能认出这三人中有一个不是本地人。

    “砍脑壳的东西！”

    外婆见苏月凉被吓了一跳，反手就是一个大跺脚，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脚印。

    隔壁家的大鹅脖子一缩，终于是闭了嘴不敢乱叫。

    “以前农村里也有用鹅来看家护院的。”

    林启给苏月凉解释了一下她从未见过实物的大鹅。

    “我明白了...”

    但她还是不敢往那边靠近，和林启贴着走。

    林启趁这个机会在两侧的丛野里摘了一朵澹黄色的小花，将其轻轻放在了苏月凉的头发上。

    她没有发觉。

    接下来就是外婆的个人秀时间了，也没见她费太多力气，一直很肥的老母鸡就被她抓到了手里，割喉放血烫水拔毛一气呵成，由于这不是苏月凉能看的频道，林启把她带到了干涸的蓄水池旁边。

    林启一个大跳，就跃上了高度有一米五的蓄水池水泥沿上。

    这是林启小时候来这边最常做的一件事，沿着水泥沿走保持平衡，直到把几个蓄水池全部绕上一圈。

    苏月凉惊叹于林启弹跳力的同时，眼神里也满是“我也想上去”。

    周边都是松软的泥土，就算是失去平衡跳下去也不会震伤双脚。

    林启伸出双手，示意自己可以把苏月凉接上来。

    可苏月凉看着那一米多的高度，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弹跳力，显得有些信心不足。

    “用力跳一下，我能接住你的。”林启鼓励着她。

    苏月凉对林启的信任度几乎是无条件的，她闭上眼睛，回忆起体育课上的跳高项目，轻盈一跃。

    林启精准地把她接到怀里，然后再稳稳地放下。

    感受到脚底踏实的触感，苏月凉睁开了眼睛。

    林启那黑褐色的眼童近在迟尺。

    苏月凉这次坚持了三秒钟，还是转了头：

    “我在最那边等你！”

    苏月凉的平衡性出乎意料的好，在细窄的水泥沿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她躲避着附近一根一根伸过来的灌木枯枝，时而抬起了双臂，头上还未曾发觉的小黄花轻微地颤抖着。

    美不胜收。

    ......

    一个小时后，外婆家中。

    “这就是刚才那只...？”

    外婆仅仅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把那只先前还在活蹦乱跳的母亲变成了一锅已经焯好水的鸡肉块。

    正好赶上苏月凉从后院尽兴而归。

    “小苏，想吃什么口味的，红烧还是清炖，又或者是辣一点？”

    围着一个围裙，在厨房帮忙的林父钻出来问道。

    “都可以的...”

    “红烧的吧。”

    林启直接帮她决定了，在猫咖店那段时间，林启其实已经把她的口味摸得差不多了。

    “去烤烤火吧，这边没有暖气，屋子里还是很冷的。”

    林父示意林启去把取暖器打开。

    老家这边的取暖方式通常都是用一个鸟笼式的取暖器配上木制的烤火方架，最后再放上一床被子，能供一家人的取暖设备就组装完毕了。

    这些在客厅中央都已经准备好了。

    被子上方还放着过年最佳单品砂糖桔，一个被塑料薄膜包裹住的电视遥控器也放在了一旁。

    这些东西对苏月凉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

    ......

    一顿丰盛的午宴后，一家人又开始了下午的忙碌。

    外婆在兄弟姐妹里是老大，因此过年期间会有很多亲戚来这边拜年，因此外婆必须要准备足够多的食材来招待客人。

    外婆主动邀请苏月凉来厨房帮忙搓丸子，一双洁白无暇的嫩手和一双纹路密布的老手正在同时忙碌着，将一个个肉丸揉搓成型，苏月凉不小心弄掉了几个或者搓得不好也只是引起了外婆的一阵哈哈大笑，林启听到了“这几个让启崽子吃”“待会还要包蛋饺小苏崽千万别临阵脱逃”之类的话语，气氛其乐融融。

    林启趁着这个机会偷偷熘出了家门。

    仓库的事情，越早解决越好。

    林启来到仓库那边，透过门缝看见里面是空的，说明这家人今天还没有回来。

    时机合适，林启去街上转悠了一圈，弄到了一个施工队的号码。

    林启拨打了这个电话，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且给出了自己的筹码，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就变得热情了起来。

    “林先生你放心，我马上给您安排师傅，保证让您满意！”

    做完这件事，林启又去找了个室内装潢的商家，同样开出了丰厚的报酬，顺利地达成了协议。

    最后林启给苏月凉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她自己只是去外面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不过林启估摸着她一时半会看不到这条消息。

    戏台搭建好了，就等演员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