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两百六十四章 老夫是没有去过莺歌院的
梁季雄在城中安插了不少苍龙卫,今夜有急事要找徐志穹,得知徐志穹在城南闲逛,急忙推着货车赶了过来,正好遇到两名宦官,夹攻徐志穹。
一招龙怒之威,迫使两个宦官低下了头,这两个宦官立刻放弃了反击的念头,准备逃跑。
他们不认识梁季雄,也不知道梁季雄的修为,但他们知道什么是苍龙霸道,霸道修者意味着宗室成员,宦官对宗室成员有着本能的畏惧。
他们想等龙怒之威消失后,立刻逃走,梁季雄没给他们逃走的机会,一招盘蟒之技,直接掰断了两人的腿骨,把两人变作傀儡,乖乖站在了徐志穹身边。
梁季雄道:“这两人必定来自司礼监,找个地方好好审问一番。”
“二哥,”徐志穹指着不远处的莺歌院,“我觉得那地方就不错。”
梁季雄连连摇头道:“我一生清心寡欲,若是去了那种地方,岂不坏了我名声?”
徐志穹惊讶道:“二哥从来没去过?那这些年二哥都是怎么过来的?那二哥的这双手上岂不是沾满了……”
“莫要闲扯,快些走吧!”梁季雄是个正直的人,不想跟徐志穹开这种下作玩笑:“赶紧找个僻静地方。”
徐志穹道:“这是城南,京城繁华所在,哪有什么僻静地方?干脆就去莺歌院,咱们找个小轩慢慢审问。”
梁季雄面露难色,他是真不想去。
徐志穹催促道:“怕什么,你既是没来过,还穿着一身货郎的衣裳,肯定不会有人认出你!”
到了莺歌院门前,管家正在招呼生意,远远看见徐志穹的红灯,且上前招呼道:“徐千户,里边请,您去哪座院子……”
到了莺歌院,得先说清楚自己去哪座院子,这是规矩。
徐志穹道:“且在前院找个小轩先坐坐,一会再去别的院子。”
二哥没来过莺歌院,徐志穹赶紧给介绍着:“莺歌院有乐院、诗院、书院、弈院,这些院子都有角色姝丽,普通的叫小鬟,再好些的叫乐师、琴师、棋师之类,再往上就了不得了,那些都是阁主,睡一次阁主,可真不容易,因为进这些院子都是要考试的。
二哥,您可千万别惊讶,莺歌院就是这规矩,来这不是有银子就行,得像举子会试差不太多,咱们今晚不急着去赶考,前院有小轩,咱们先去坐坐,办些正经事。”
梁季雄不愿意说话,似乎一刻都不想在此地多留。
管家正在前边带路,忽然转过身子,盯着梁季雄看了片刻。
梁季雄低着头,极力躲避管家的目光。
管家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您,您,您这是?”
徐志穹一怔,这什么情况?
梁季雄满是厌恶的转过脸去,不想看那管家。
管家贴在身后,低声耳语道:“您还是去老地方么?”
老地方?
徐志穹又是一惊。
梁季雄怒道:“你说甚来?我哪知道什么老地方?且找个清静地方就是。”
管家赶紧答应,带着四人往院子深处走去。
徐志穹皱眉道:“小轩不都在前院么?”
管家不言语,把徐志穹的话当了耳边风。
先后穿过乐院、诗院、书院、弈院,管家带着四人进了弈院后面的一座小院,领着两人进了正房。
院子很清静,就他们这两位客人。
正房十分宽敞,陈设甚是奢华,却比阁主的卧房要奢华的多。
这是VIP专用候鸡大厅?
徐志穹来过几次莺歌院,却还不知道这样一座小院。
管家命人煮酒烹茶,站在梁季雄身边,低声耳语道:“还是叫那几位相熟的阁主过来么?”
梁季雄怒道:“老夫哪有什么相熟的阁主?”
管家把声音压得更低些:“玉竹阁的含珠阁主大病初愈,今夜也是能迎客的。”
梁季雄一锤桉几:“你这人任地聒噪!老夫是第一次来!”
管家恍然大悟,赶紧带着众人退下。
梁季雄喝了一盏茶道:“这人真是罗唣,老夫明明是第一次来。”
徐志穹盯着梁季雄道:“二哥,你好大面子,在莺歌院,不用赶考,就能睡阁主?还能在这么精致的院子里候鸡?”
“什么阁主?”梁季雄摇摇头,“老夫没来过这里。”
“好,没来过。”
梁季雄放下茶盏道:“赶紧审一审这两个阉竖。”
徐志穹点头道:“二哥,今晚要是你请,这事就算过去了。”
梁季雄面红耳赤道:“我请你作甚?老夫都不知道这地方是做什么的。”
“这地方是做大事的,二哥,一看你就是个做大事的人,你若是不请,我明天就全都说出去。”
“我懒得听你罗唣!都有人要杀你了,你还有心在这耍口!”梁季雄解开两名宦官的绑缚,手脚的骨头都断了,两名宦官立刻瘫软在了地上。
“说,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宦官低头不语,最起码的忠诚还是有的。
梁季雄一笑,用了一招奸佞无息,两名宦官在窒息之中挣扎了许久。
等梁季雄解除技能,两名宦官趴在地上奋力喘息,刚刚喘了两口,梁季雄又用盘蟒之技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看似手段无奇,来来回回几次,两名宦官崩溃了。
让他们崩溃的不只有身体上的痛苦,还有来自宗室的威严。
在精神和身体双重压迫之下,两名宦官知无不言。
他们两个是陈顺才的孙子,不是亲孙子,是干孙子,这种关系在内侍之中很是常见。
他们两个一起跟着陈顺才的义子鹿安明学艺,一起入的品,一起长修为,历经三十载,如同亲兄弟一般练成了这身默契手段。
像他们这样的宦官还不止一对,鹿安明一共训练了十二人,两两一对,都有这样的默契。
此次,他们奉了鹿安明的命令,来刺杀徐志穹。
梁季雄一愣:“是刺杀?不是生擒?”
宦官摇头道:“爹说的清楚,就是要杀,不要活的!”
梁玉明诧道:“却没说为何要杀徐志穹?”
“爹的吩咐,我们兄弟不敢多问。”
梁季雄问徐志穹:“你认得鹿安明吗?”
徐志穹摇了摇头。
既是不认得,就证明两人并无私怨,很显然,鹿安明也是奉了陈顺才的命令。
可陈顺才为什么敢刺杀徐志穹?
这就不是这两个宦官能回答的问题了。
梁季雄一挥手,再用盘蟒之技,两名宦官颈骨折断,当场殒命。
“陈顺才要杀你,肯定是奉了皇帝的命令,”梁季雄皱眉道,“我真没想到,皇帝竟然不担心白虎真神降下灾祸。”
徐志穹道:“大官家从一开始就不畏惧灾祸,他畏惧的是顿顽星君和三位长老逼他退位,如今他的皇位已经受到威胁,自然不会再顾忌灾祸。”
“是,他什么都不顾忌!连大宣的江山都不在意!”梁季雄给了徐志穹一封书信,是太子写来的。
湍迅两州知府,各率军一万,抵达涌州边境。
“他们想在太子的背后用兵?”
梁季雄点点头。
徐志穹问道:“皇帝下诏书了吗?”
梁季雄摇头道:“没有诏书,内阁也并不知晓此事。”
“没有诏书,两州知府敢私自出兵?”
梁季雄往炭炉里加了些木炭:“我听到了吏部的消息,吏部抓到了两州知府贪赃的证据,
如今吏部已经上了奏章,内阁也拟了诏书,就等着皇帝批红,
皇帝现在攥住了他们的乌纱帽,他们如果不出兵,皇帝便要治他们的罪,将他们革职查办。”
“好计谋!”徐志穹惊呆了,真没想到大官家会有这一手。
难怪这些日子这么清静,原来是大官家改了策略,他不再针对太子,而是专心致志控制湍迅两州。
这一招走的光明正大,绝对不会有人反对皇帝,惩戒贪官污吏,是正事,是好事,是大快人心的事,没有一个官员会为两个贪官辩护。
“二哥有什么打算?”
梁季雄道:“我打算亲自前往湍迅两州,安抚两州知府,劝他们尽快退兵。”
徐志穹摇头道:“罪证已经坐实,乌纱帽攥在大官家手里,只怕二哥你劝不住。”
梁季雄咬咬牙道:“劝不住我便杀了他们,另换两个知府就是,否则等到他们出兵,太子连同北境的将士,将陷入绝境!”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大官家会任命更听话的知府。”
梁季雄道:“我们也可以联手吏部,推举听太子话的人。”
这倒是个办法,二长老这是用心思量了。
“可湍迅两州地处边境,倘若朝堂争执不下,知府空缺太久,恐怕会让图奴趁虚而入。”
梁季雄连连摇头道:“你有何计策?”
徐志穹拿着茶杯,静静思索了许久,抬起头道:“劝是一定要劝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州随时出兵攻打涌州,十万火急,却还能等到什么时候?”
“两天!”徐志穹道,“至少要等两天,明天一早我去找王御史,让他上一道奏章。”
梁季雄道:“还等什么明天,今夜便去!”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去人家府上打搅?”
“且看我薄面,王彦阳那老儿应该不会计较。”
“二哥,咱来都来了,你让我看看那位含珠阁主长什么样?”
“老夫不认识含珠阁主,老夫第一次来!”
“二哥,你这就不厚道了!”
“罢了,快些走,等事情办妥,阁主要多少都有。”
梁季雄吩咐管家处置好尸体,带着徐志穹到了王彦阳的家里。
徐志穹直接道明来意:“老御史,我们想让你为湍迅两州知府,上一道奏章。”
王彦阳皱眉道:“徐千户,是要为这两个贪官求情么?”
徐志穹摇头道:“非也,是检举这两人谋逆之罪!”
王彦阳讶然道:“这却有何根据?”
徐志穹笑道:“皇帝查出他们贪赃的证据,他们畏罪怀恨,便有谋逆之心,如今率兵至涌州边境,有动机,有手段,这根据还不够么?”
王彦阳连连点头:“老夫这就写奏章!”
梁季雄皱眉道:“如此一来,却不是要激怒了这两位知府?”
徐志穹道:“怒了又怎地?”
“他们若怒了,定然要出兵攻打涌州!”
徐志穹笑道:“他若攻打涌州,谋逆之罪便要坐实,届时不是乌纱落地,而是要抄家灭门!圣威长老好生劝慰,他们应该能明白其中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