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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美人刮痧话苏杭(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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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奉?

    朱允炆拿着汤匙,看着局促不安,慌张如受困麋鹿的宁妃,往日里清绝的女子,此刻因病竟凭添了几分扶风的柔弱,尤是在羞涩之下,脸色红润,甚至连白皙的脖颈,此时也透着几分红色。

    侍女端来了一碗清水,朱允炆吩咐道:“所有人退下。”

    宁妃看着朱允炆,眼神中透着几分哀求,眼看着侍女与太监离开,房门关闭,只留下自己与皇上两人,宁妃更有些无助,还有些许说不清楚的渴望。

    朱允炆将汤匙放在碗里,坐在床榻上,轻和地说道:“朕还不至趁你生病欺负你,先把上衣脱下,朕给你刮痧去暑。”

    “刮痧?”

    宁妃抬起头看着朱允炆,情绪一瞬间乱了。

    说不清楚是因为朱允炆的体贴而感动,还是因为渴望不得而失落,亦或是满腹不解。

    朱允炆微微点头,道:“刮痧,还请宁妃脱去上衣。”

    “何为刮痧?”

    宁妃有些不解。

    朱允炆解释着刮痧之事。

    很多人提起来刮痧,就认为一定在古代很常见,好像街两边都开着推拿、按摩、刮痧场所……

    这其实这是一种想当然的误解,不能因为刮痧是传统中医经络腧穴疗法的一种,便认为它传统到了两三千年。

    事实上,从刮痧的理论来说,确实可以追溯到西汉(也有说秦、战国,尚未定论,主流认识是西汉)时期的《黄帝内经》,所谓的:“经脉者,所以能决死生,处百病,调虚实,不可不通。”

    当然,在《内经》里面并没有介绍刮痧,但刮痧的原理,却存在于其中。

    唐代时期,出现了苎麻刮治痧病的记载。到宋代,刮痧治疗痧症的记载也并不多。直至元代,刮痧才在民间逐渐发展起来。

    明初刮痧还只是一种上不得台面的民间方法,太医院的太医自然是不会用这种法子治病的。

    刮痧疗法,主要发展于明中后期,成熟于清代。

    宁妃听过朱允炆的解释之后,知是为自己治病,感动之余,不忘问一句:“皇上如何得知此法?”

    朱允炆含笑道:“朕也是在书中看到,既然太医的法子没用,那便换朕的法子,宁妃可愿一试?”

    宁妃抬手扶了扶眉头,晕痛总是让人难受,只好答应道:“臣妾愿意,只是,还请皇上转过身去。”

    朱允炆看着宁妃,微微摇头,道:“你是朕的妃子,这点还需避让吗?”

    宁妃脸更红了,两个手抓着薄薄的锦被。

    朱允炆哈哈一笑,知她性情清高,便转过身去,道:“好了。”

    宁妃见朱允炆虽转过身,却依旧坐在床榻上,不由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解开外衣,露出了里面的白色亵衣。

    亵衣之上,是横枝微绽的红梅。

    亵衣之下,是玲珑起伏的曲线。

    轻轻拉动,亵衣滑落,显露出光洁粉嫩的肌肤。

    “啊——”

    宁妃见朱允炆看了过来,连忙拿起亵衣挡在胸前,拉起被子藏了起来,只露个半个脑袋,埋怨地喊了一声:“皇上……”

    朱允炆调息了几口气,才压制下去不安的躁动,无力地狡辩了句:“朕不是有意的。”

    宁妃露出烧红的脸,嗔道:“无意的更可恶……”

    朱允炆顿时郁闷,这话说得好像是没错啊。

    “既然宁妃如此认为,那朕以后,便有意吧……”

    “皇上,你欺负臣妾。”

    宁妃更委屈了。

    朱允炆哈哈笑了笑

    ,示意宁妃趴卧好,然后轻轻拉开锦被,看着宁妃那娇柔光滑的背,不由吞咽了下口水。

    “皇上还要看多久?”

    宁妃将头侧向里面,娇躯微微颤动。

    朱允炆尴尬地笑了笑,伸手将汤匙从碗水中取出,汤匙带出的水,滴落在宁妃的后背之上,然后用汤匙轻轻按压,刮动,询问道:“这个力道可痛?”

    宁妃低声回道:“不痛。”

    朱允炆又沾了一些水,稍微加大了一些力道,刮了几次下来,一道红印便清晰显现了出来,而在红印之中,则是紫黑色的痧。

    “天热便不要走动,待在这钟粹宫,有什么事,交给侍女去办。”

    朱允炆一边刮痧,一边说道。

    宁妃逐渐适应了刮痧,听闻朱允炆的关心,眉眼中有些开怀,便回道:“皇上,昨日是交割之前的封箱检查,骆才人、贤妃也都在盯着,臣妾怎能独自待在钟粹宫?只是臣妾的身体不争气。”

    朱允炆笑道:“你是这后宫唯一一个敢拒绝朕邀请的清绝女子,如寒梅之花,清冷孤傲,如今夏日来了,依你这清冷性情,老天也看不过去了。”

    “皇上,说好不提这件事……”

    宁妃埋怨道。

    朱允炆看着越来越多的痧出现,叹息道:“其实朕也知道,这一年来,冷落了你、贤妃与骆才人许多,是朕对不住你们。”

    宁妃连忙说道:“皇上莫要如此说,会折煞臣妾。大明江山万千之事,均系于皇上之手,朝事繁重,臣妾是清楚的,听闻皇上为了国事,总忧虑重重,夜不能久寐,臣妾只恨自己无法帮皇上分忧。”

    “你们已经做得够多了,后宫若真能银钱自供自用,那便是你们无上的功劳。”

    朱允炆很感谢宁妃等人的付出。

    皇室财政,在很多时候都关系着国家安危。

    有些皇上极度有钱,而朝廷穷得揭不开锅。有些皇上穷得给老婆买不起首饰,而朝廷有钱。

    当然,后者的情况不多,且很容易被打破。

    皇上窃取国财私用,这是很常见的事。

    有人说,国库的钱财皇上动不了,户部说不给就不给。

    可不要忘记了,封建王朝皇帝最大,这位户部尚书不给,那可以换一个户部尚书。

    再说了,皇上窃取国财,也不一定非要明摆着要,人家有的是法子。

    毕竟皇上也是工作,也需要干活的,朝廷养官,也得养皇上吧,要给工资才行。比如宋代皇上,每个月可以领取一千二百贯工钱,皇后也需要工资,妃子也是……

    不直接要钱,涨工资总可以吧。

    这年头猪肉都涨价了,凭啥皇上工资不涨……

    国库的钱被皇上用的多了,问题便会越来越多。

    朱允炆清楚其中的危害,所以才不惜将后宫改造成了作坊,便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实现皇室财政与国家财政的脱钩。

    宁妃轻轻回道:“臣妾也只能做这些了。”

    朱允炆刮过宁妃的后背、肋骨处,便开始刮动脖颈处,说道:“后宫安宁,朕才能安心处理国事。这段时日事情太多,待明年若无如此琐事,朕便带上你们几人,一起去杭州、苏州走一走,如何?”

    “当真?”

    宁妃惊喜起来,身体一动,却又被朱允炆轻轻按下。

    “不就是出门走走,至于如此激动?”

    朱允炆笑道。

    宁妃含笑说道:“皇上说得轻巧,臣妾多久才能出一次宫?再说了,皇上乃是国君,轻易难出京师。若当真南下走走,臣妾自

    是欢喜。”

    朱允炆微微点头,问道:“臣记得,宁妃便是杭州府人吧?”

    宁妃似乎想起了家人,道:“臣妾家便在灵隐寺不远。”

    “哦,灵隐寺啊,那可是一个好去处。”

    “皇上去过灵隐寺?”

    “去过——朕在书中游历的……”

    朱允炆连忙改了口。

    宁妃不疑,便笑道:“那是不是日后苏杭之行,臣妾可以邀请皇上去灵隐寺走一走?”

    朱允炆哈哈笑了起来,将汤匙放在碗中,拿起手帕,轻轻擦拭着宁妃后背上的水渍,道:“宁妃是想要回家看看吧?好,朕答应你,日后南下,便住在你家,如何?”

    

    “臣妾代韩家谢过皇上。”

    宁妃开心不已。

    朱允炆拉好锦被,严肃起来,道:“不过此事,可不准你通告家中。南下之行,旨在调查民情商情,若被人知晓多了,有了防备,那朕所见,便非真实。”

    “臣妾知晓,万万不会外说。”

    宁妃转过身,看着朱允炆保证道。

    朱允炆伸手,拨开宁妃脸上的一缕秀发,说道:“你且睡会,待醒了再用膳。”

    宁妃微微眯起来,看着离开的朱允炆,轻轻说道:“臣妾谢过皇上。”

    朱允炆挥了挥手,笑着打开了门,对门外的侍女说道:“好找照顾宁妃。”

    走出钟粹宫,朱允炆索性也去了景仁宫与承乾宫,直至天色有些晚,才返回坤宁宫。

    马恩慧正坐在一旁,给小床之上的朱文奎扇着风,见朱允炆来了,便起身施礼。

    朱允炆拉着马恩慧,到了小床旁,看着入睡的朱文奎,低声道:“睡了多久了?”

    马恩慧给朱允炆扇着风,道:“天热,也不过是刚刚睡下。”

    朱允炆皱了皱眉,道:“钦天监说今年天热异常,安全局调查来报,淮河、山东与北直隶等地,高温均超出往年。”

    马恩慧宽慰道:“皇上,臣妾听闻各地夏粮抢收顺利,秋粮也播种了下去,天热一些,只要不在烈日下行走,总不碍事,炎热总会过去,应难形成旱灾。”

    朱允炆微微摇头,道:“朕不是担心旱灾,而是担心涝灾。”

    “涝灾?”

    马恩慧有些疑惑地看着朱允炆。

    这天气如此炎热,摆明了是旱灾,如何是涝灾?

    朱允炆没办法给马恩慧讲述气体对流的问题,这个年代也没卫星,预测不了气流对冲在哪里,什么时候出现。

    但按照后世的经验,天气越热,暴雨越烈。

    很多时候,一个极端现象的身后,跟着的往往不是正常,而是另一个极端。

    朱允炆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对门口的双喜吩咐道:“传郁新、郑赐、张显宗、齐泰。”

    “皇上,已经入夜了。”

    马恩慧担忧地看着朱允炆。

    朱允炆摇了摇头,道:“皇后先休息,朕需要了解一些事。”

    马恩慧看着匆匆离去的朱允炆,苦涩地摇了摇头。

    当皇上,看似有无尽荣耀与权势,可谁又知这背后的辛酸苦楚?

    武英殿。

    朱允炆看着匆匆赶来的四位大臣,在几人施礼后,忧虑地问道:“最近一个月,各地可有雨情汇报,尤是淮河、黄河一带?”

    郁新有些不解地看着朱允炆,说道:“皇上,最近京师内外皆如火热,并无雨情。江淮与黄河之地,也只有天热伤人奏报,并无雨情。纵是有雨,地方也不会上报这等小事,故此,臣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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