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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 太子与于谦,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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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谦跑累了,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棵树下休息。

    兵学院一大早就需要跑五里路,这对自己来说着实是个挑战。

    「你就是于谦?」

    一个少年走了过来,额头上冒着微汗,呼吸也有些急促。

    于谦侧头看去,只见来的少年竟与自己年纪相当,额头宽阔,剑眉星眸,面色红润,手持一柄长剑,透着一股子富贵之气,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竟让自己有了一些紧张。

    强压心头莫名的情绪,于谦见其穿着国子监儒袍,便行礼道:「在下于谦,不知如何称呼?」

    「孤,姑且叫我年七百。」

    朱文奎想了想,父皇游走地方时化名年六百,自己接续上,叫年七百貌似也挺好。

    「年兄。」

    于谦作揖。

    朱文奎打量着于谦,笑道:「我对你的《石灰吟》很是佩服,若全天下的读书种子都有石灰的品性,不怕烈火焚身,立志留清白于人间,那这大明何愁盛世不至?」

    于谦平静地笑了笑:「在我看来,国子监、府州县学与社学,便是朝廷打造的石灰窑。无数先生、训导、教喻、博士等都在努力,想要让每一个结业的弟子如石灰一样,清白一身,又有所作为。」

    朱文奎连连点头,坐了下来:「听说你选修了五门课业,实在是惊人,你这个年纪当真可以学习这么多吗?」

    于谦遇到了同龄人,总感觉有些亲切:「先生教导,一个人只要不懈怠,肯吃苦,没有学不出来的学问。我不怕吃苦,大不了少睡一个时辰。你修的是什么课业,为何我没听说过你。以你的年纪能进入国子监,想来也有过人之处吧。」

    朱文奎摇了摇头:「过人之处?不,我之所以来这里是父亲安排的,每个月都要来这里上四堂课。至于课业,也就是儒学、商学、农学与兵学,不过我在自学航海的学问。」

    于谦有些惊讶。

    北京国子监可是最高学府,这些年来其作用已经超过了科举,许多想要通过科举考试步入仕途的人,大部分都需要进入国子监重修,以至于科举近乎名存实亡。

    在这种情况下,国子监对人才的把关就变得至关重要。

    不成想竟还有人走关系,将孩子送到国子监来,他父亲是谁,国子监为何不拦一拦?长此以往,国子监岂不是会被人用关系、钱财打通门路,到那时,滥竽充数者众,国子监何以引领学问?

    「你对航海有兴趣吗?」

    朱文奎见于谦不说话,问了句。

    于谦摇了摇头:「没兴趣,大明百姓大部分都生活在陆地上,虽然海洋带来了丰厚的贸易品,推动了商业与造船业的发展。但我认为,航海只是锦上添花的一笔,真正重要的还是七千万百姓。」

    朱文奎并不认可于谦的话,反驳道:「陆地上的百姓自然是根基,可航海并非锦上添花,而是支柱,如同一间房屋,地基打好之后,需要立柱,而柱子不可能只有一根。既需要有百姓的柱子,军队的柱子,官员的柱子,也需要水师的柱子。」

    于谦反问:「航海除了带来贸易品之外,还会带来什么?」

    朱文奎笑道:「难道高产农作物你看不到?没有航海,哪里有这些农作物?还有矿产,你不知道吧,如今铁船也好,蒸汽机也好,有些钢铁里面含着来自遥远非洲的金属。大明地域虽大,但并非所有物质都有。」

    「父亲说,地多了,现在不用,荒废着,不意味着日后不用。有些地下深处埋藏着珍贵的物产,只是局限于我们当下的技术与能力无法使用,但未来总会用得到。航海可以将那些没有人的地方纳入大明的领地,日后找矿、挖矿也方便一些。」

    于谦发现自己对眼前的人有些偏见,全都是他走后门惹的……

    偏见影响了自己的判断与情绪,这是不对的。

    于谦调整好心态,赞同了这位少年的话:「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只是我认为,主次区分上,一切应以这七千万百姓为主,其次才是划分资源去航海,开拓。」

    朱文奎微微点头:「是啊,主次要明确,轻重缓急也需要明确,课业上也是如此。」

    于谦吃惊地看着朱文奎,起身,肃然行礼:「受教了。」

    朱文奎笑了,跟着站起身来,拿起宝剑,对于谦道:「我们年纪相当,一定有许多话可以说得来。我还会来国子监,到时候会来寻你。你若是有想知道的国子监隐秘,我可以带你去,包括一些密室与实验室。」

    「当真?」

    「自然,但你需要遵守好进出规条。」

    「那郭嘉乐的电能实验室,我也能进去?」

    「那里有些危险,你确定要去?」

    「我也想知道电能是什么。」

    「没问题,我带你去。七日后此时此地,如何?」

    「一言为定!」

    于谦看着离开的朱文奎,想了想,转身去了儒学院休息课业,等到晚间郭嘉乐、沈达道回来之后,才问道:「年七百是谁?」

    郭嘉乐疑惑地看着于谦,对沈达道问:「国子监有姓年的?」

    沈达道摇头:「这倒不曾听闻。」

    于谦连忙说:「他年纪跟我差不多,今日在兵学院上课业。」

    沈达道眨了眨眼:「你说什么,年纪跟你差不多?」

    郭嘉乐托着下巴,想了想,对于谦道:「你见过他了?」

    于谦点头:「你们认识?」

    沈达道呵呵一笑:「认识,不过他不是国子监的监生。」

    「啊?」

    「怎么说,他在兵学院负责教剑技,不要小看他年纪小,他自四五岁起就开始修习武学,吃的苦可多了。」

    「难不成他是个先生?」

    于谦有些郁闷,自己这么大还是个弟子,人家都成先生了。

    武学吗?

    怪不得他拿着一把剑。

    郭嘉乐看着于谦,笑道:「你可以跟他多学习学习,他身上掌握的学问可不少。三人行,必有吾师焉,这个道理你要记得。」

    于谦点了点头,看着沈达道与郭嘉乐,认真地说:「我们约好了下周见面,到时候我会多请教。只是,你们看我的眼神,为何有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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