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看梁袭：“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梁袭道：“说实话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汉娜道：“我不喜欢钓鱼。”

    梁袭耸下肩膀，道：“我认为是不是汉娜小姐你自己干的？你遇刺的话，考斯特和长子都怕扯上关系。你恰巧遇见了一个意外，于是心念一动，让司机珍妮‘叛变’，请几位侦探来扯澹，把信息散布出去。我转念一想，如今你已经是血月的龙头，没有必要节外生枝。”除非是为了让两人献忠心，表清白，从气势上完全拿捏对方，毕竟血月事情一波接一波，想杀汉娜的不是考斯特就是长子。

    考斯特一看长子要杀汉娜，开心，你杀，你杀，我一边摘桃子，把你们都干掉。长子也是同样的想法，你杀了汉娜之后，我就为长老汉娜报仇，到时候血月就是自己说的算。但在此之前，一定要和汉娜打好关系，以此剔除自己的嫌疑。

    汉娜借意外布局的说法解释了几个难以解释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汉娜和梁袭合作接触次数大于其他两人，为什么最后才通知梁袭？因为汉娜知道梁袭的本事，但是肯西只顾和侍女开玩笑，罗密欧烦躁不安，没有人帮她推测出司机珍妮，最后还是请了梁袭。好在梁袭一开始就表明自己是可以被金钱所收买，因此无所谓梁袭能猜多少。此外，梁袭的特性是不会做出无法验证的推理，只要珍妮和自己不承认，梁袭也不能乱说话。

    第二个问题：解释了珍妮想害死汉娜，又不想害死汉娜的矛盾故事情节。这个故事矛盾在于珍妮毕竟是专业人员，既然想着干一件事就不会犹犹豫豫。杀死汉娜远比杀半死的汉娜要安全，她应该知道这个基本道理。一旦跨出一步，就不会有回头路。

    第三个问题：珍妮的故事中存在漏洞，珍妮或许真的不会向汉娜求助，但是珍妮应该会向保镖长求助，她可是保镖长安排在汉娜身边担任司机和保镖的人。此外，美黑大老故事稍嫌稚嫩，对方要么一怒之下杀人，要么要钱，怎么会让珍妮去寻找中间人和他谈判呢？

    第四个问题：梁袭多次提到肯西是谋杀策划者，而汉娜在表面上虽然也有质疑，但是她的态度表明她并没有真的怀疑肯西。

    这也反证了肯西的能力，这老狐狸或许已经看清了一切，所以才不怕得罪汉娜，说了那句我不否认也不承认的职业道德。这句话是狗屁，作为一个烂侦探，没有职业道德才是他的职业道德。

    汉娜对梁袭这说法不置可否，喝了一口红酒道：“没人想节外生枝。”

    梁袭道：“在问我看法之前，我需要先问一个问题，你此前是不是委托过肯西做假桉？”

    汉娜疑问：“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梁袭道：“肯西的出现没有什么道理。第一个原因：你怀疑是他策划了谋杀，所以请他来。第二个原因：你和他曾经有深层次的合作，你认为他可信，所以请他来。如果你们之前没有合作过，你此前又没有怀疑过肯西，我会觉得桉子的主谋是你。这或许也是你很迟才邀请我的缘故，罗密欧就算看破看透，但没有证据他不会说话。肯西才不在乎是不是你布局，有人给钱才是正道。”

    梁袭不会故意去害肯西，但如果遇上了，肯定要踹一脚，再落井下水。

    汉娜怎么选？她只能选一，汉娜道：“我知道肯西是做假桉的好手，第一时间就怀疑他。”

    梁袭道：“我们假设是肯西布局。无论幕后老板是谁，肯西基本上要被灭口。第一个可能，幕后老板间接接触肯西，幕后老板要知道肯西是侦探，未必推测不出自己的身份，要么杀肯西，要么冒着和汉娜你开战的危险。第二个可能，幕后老板直接接触肯西，试想没有一个老板会相信肯西对自己的忠诚，死肯西才好是好肯西。因此如果是肯西布局，肯西十有八九要死。”如果是汉娜你自己搞事，你完全可以杀掉肯西，以此来把意外事件彻底制造成谋杀。

    唉！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恩怨，人家就是改改凶手，戏弄法律，让死者无法沉冤得雪，让凶手逍遥法外。这或许就是圈子的影响，摩多，可兰特对肯西的态度充满敌意，连带梁袭也被影响。说说回来，肯西有能力没底线，擅长暗箭伤人，这种人真心可怕。

    不清楚汉娜怎么想，罗密欧本着对梁袭为人的了解已经听出了梁袭弦外之音，但这次罗密欧选择了沉默，因为他和其他侦探一样，很讨厌专门为权贵们办假桉的肯西。肯西能把权贵墙尖变成对方故意栽赃，能把肇事全责变成对方全责，肯西甚至还帮助权贵们策划谋杀，用意外来掩盖谋杀。

    梁袭转头看罗密欧：“你觉得呢？”

    罗密欧心中大骂，你扯澹别拉上我，我是有职业道德的人。

    罗密欧道：“如果肯西没事，要么说不是肯西策划的，要么就是第四者，不是考斯特，也不是长子。我做警探二十多年，我学习的对象中包括了肯西，除了肯西外，在我认知中，其他侦探要么是能力不足，要么是有自己原则。如果汉娜小姐你坚持认为这是一次谋杀，可以从肯西处入手。”违背了职业道德，但不添油加醋违背了自己的良知。说完之后罗密欧暗爽，原来栽赃还能给人带来快乐。

    汉娜点头：“我会考虑的。”然后她瞥见了梁袭狐疑的眼神，这眼神似乎在说：难道是你自导自演？所以你对肯西才会如此宽容？

    汉娜转移话题：“我收到一个消息，称菲尔在外有一位私生子。”

    梁袭和罗密欧同声惊讶：“不可能吧？”

    汉娜一怔，没想到菲尔在英国有如此的声誉。汉娜道：“道听途说，据说菲尔与一个叫贝当的人有身体关系，贝当偷偷生下一个孩子。不过贝当名下找不到任何孩子，目前不知道孩子的下落。或许只是谣传。”

    这货真的会来事，才几天就扯到汉娜耳朵中。最厉害的是在基本面上还没有人知晓这件事，根据社会法则，通常权贵人物才知道的消息都是真消息。此人不除，必成后患。以后锤石肯定还会搞七搞八。今天他为了钱帮助刀锋，明天他会为了钱坑害刀锋。帮白坑黑，帮黑坑白，如此没原则没立场的人，能弄死就不要留着过年。

    ……

    在豪宅小住一晚，梁袭和罗密欧开始了环法国游，两人都开不习惯左舵车，加之不少法国人不屑学英语，他们只能聘请一位导游。在导游小哥哥和导游小姐姐之间选择，他们完全没有犹豫，选了一个最漂亮的小姐姐，即使她的英语有些蹩脚。毕竟法国美女也是法国的一道风景线。

    相比英国，法国的美食要多的多，除了大家通常知道的餐厅法国菜之外，还有不少民间法国菜。比如里昂大香肠，覆颠了部分人对西方人不吃猪下水的认识，大香肠用的是大肠包裹猪肉，大肠天生带来的屎味让整道菜得到了升华。此外还有猪血做的黑布丁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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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景不长，在第二天傍晚，罗密欧的老婆打扮的美美到法国和罗密欧一起度假，目送罗密欧和老婆远去，梁袭能看见罗密欧眼角中的绝望，于是他只能单独和导游小姐姐继续畅游法国。真的只是畅游，在卡琳鼓励多玩几天的情况下，梁袭因为想念这个迷人的小妖精，在第三天下午就回伦敦。

    此时刀锋已经完成了人员和业务调整，剔除了40%的成员，刀锋不再分部门，而是成立了ABC三组，各有分管重点。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抓到梅尔，因为小个子探员皮耶罗的努力，刀锋抓捕了梅尔的狱友，狱友虽然否认自己和梅尔有联系，但是刀锋仍旧找到了证据。当狱友得知自己将被控协助恐份的罪名后全招了。

    作为蹲过监狱的人，狱友不害怕监狱，监狱条件不差。但是她知道恐份的待遇完全不一样，极可能被移交到关塔那摩。在关塔那摩，作为一个地位低下的女人，作为一个异教徒，她无法想像自己会遭遇什么。

    可惜刀锋行动还是迟了一步，梅尔抛弃藏身处不少私人物品消失无影无踪。根据多名探员的推测，梅尔在一段时间内极可能会藏身在英国庞大的地下网道中，要将她找出来的难度非常高。刀锋只能提醒各警署在废弃地下网道入口设置危险标识，告知有一名持有武器的非常危险的通缉犯藏身在网道中。此外，刀锋与网道探险家们一起组建搜捕队伍。据说有多名熟悉地下网道的网红趁机参与其中，进行寻找通缉犯的直播。

    一旦梅尔进入地下网道，梁袭也无能为力，这已经不是推理范畴能做的事。梁袭给的建议只能是盯住与梅尔有联系，可能有关的几个人。染在地下网道内可以生存，里面不仅有干净的井水，有无数的老鼠，甚至有些地方还可以种植蔬菜。这个世界已经脱离了梁袭对世界这个词的定义。

    又过了一周，昆塔约梁袭吃烤肉，然后给梁袭看了一份证据。此前梁袭和罗密欧遭遇袭击，袭击者坠落大海，与之对应的是一名国防特警失踪。昆塔请自己老朋友调查国特的海外账户，发现在他死亡后24小时，有一笔五十万美元的钱进入他账户。10天后，有人亲自到开户银行取走了这笔钱，mi6还算神通广大，拿到了监控录像，发现取钱的是失踪国特的亲妹妹。

    在银行外的监控中，国特妹妹拨打了一个电话，时间不长，也就十多秒的时间。mi6查到妹妹在当地购买的预付费手机卡，通过电话号码追击，发现国特妹妹在取走所有钱离开银行后，给菲尔拨打了电话，通话时间19秒左右。而后国特妹妹步行前往附近一家银行开户，把五十万美元存入自己的账户。

    梁袭询问：“监控很难拿吗？”

    “很难。”昆塔道：“在美国人帮助下，由美国人和当地的安全部门接洽才拿到。你知道阿曼是冼钱天堂，银行业是阿曼的重点业务。之所以大家都愿意在阿曼开公司，是知道阿曼嘴巴很严实。”

    梁袭点头。

    昆塔道：“现在怎么办？我们手上有证据，但都是间接证据。如果上面知道我们目标是菲尔，肯定要息事宁人。或者雇凶一枪杀掉他？”

    梁袭道：“非万不得已不能雇凶。”

    昆塔问：“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梁袭道：“我之前帮助刀锋对付以独眼为首的不法之徒，给菲尔找了一个私生子。刀锋这伙人是真做事的人，他们说不定能翻出一些东西出来。我们暂时以不变应万变，实在拿菲尔没办法，要动手也是在两个月后，他退休之后再动手。到时候他身边没有侍卫，我们可以制造一个意外现场。如果可以的话，让贝当一起去死，她可杀了不少人，怎么能让她这么轻易脱身。”

    昆塔点头：“好，我会注意和收集这方面信息。”

    ……

    罗斯公司是英国着名军火生产与研发公司，为了庆祝英法两家公司合作项目获得英法两国的同意，特意在罗斯公司的四十五层，公司的最高层举办一起庆祝晚宴。受邀请的部分宾客是英法的菌方实权人物。这次英法合作是英国脱欧之后两国最重要的一次合作，因此来宾们的身份都非常尊贵。罗斯大楼为此关闭了四十层到四十五层，安排了上百名安保人员负责本次晚宴的安全。

    晚上七点，在被确认非宾客之后，独眼依靠死不要脸的态度，在门口拉到一名认识的法国将军。法国将军碍于情面，就以自己的身份和罗斯总裁联系，罗斯总裁欣然欢迎独眼参加晚宴。

    雨越下越大，后续到达的宾客即使有迎宾接待，但还是被雨水打湿了衣服。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外面大雨瓢泼，里面则是灯火辉煌。罗斯大楼的是四十五层已经成为了一个英法将领交流场所，一个生意人推销产品的场所。

    四十五楼上面是天台，天台上有两处直升机停机坪，分别在楼梯阁楼的两侧。南边的停机坪没有直升机，但是却有一个人躺在H标志上，单眼看着天空，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他胸口流出来的鲜血被雨水冲刷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