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是人应该问的吗？皮特当即一脚地板油，汽车地盘咣当咣当一路砸下台阶开到硬沙草地上。歹徒见对方使用坦步一体战术，知道己方肯定扛不住，于是一人掩护，两人跑向大海。一直在灌木丛中默默等待的狙击手扣下了扳机。突击步枪加装瞄准镜改装的狙击步枪火力足，精度高，半个弹匣打出去后，两名歹徒趴倒在沙地上一动不动，海水冲刷到他们身体上瞬间被染红。

    见此情况掩护歹徒从礁石后扔出了步枪，用蹩脚英语大喊：“投降，战斗结束，我投降。”不投降不行，车已经绕过来了。

    楼上的战斗比较麻烦，两名歹徒挟持了三名人质躲到房间内负隅顽抗。三名人质全是长老，是扣除了汉娜和血月管家之外的三位老人。偶然中存在必然，三位没有清晰立场的老人在袭击发生时正在密室秘密商议下一阶段会议。

    袭击发生时正值休会，除三长老外，其他人利用会议休息时间吃东西，上厕所。袭击发生后，考斯特保镖第一时间将考斯特送到三楼的主卧室，主卧室的整体结构经过特别加固，易守难攻。反恐办公室到达后，负责阻击的歹徒一步步被逼到海滩。楼上歹徒寻人未果，计划撤退到海滩，找机会逃入大海，未曾想三位老人刚结束密会从房间出来，被他们逮个正着。

    既然是密会，自然对谈话条件有要求，他们密会的场所隔音效果超强，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有听见枪声。他们的保镖倒是拍门了，但多层防窃听系统阻止了声音的传播，加上为了防止宾客泄密而启动的信号干扰器，三位老人见到全副武装的歹徒时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被歹徒推入密室中。

    歹徒挟持人质后提出了第一个要求：要求停火，让沙滩的歹徒到这个房间来。但让歹徒郁闷的是，他们无法将自己的要求传达出去。歹徒准备谈判，打开门的瞬间迎接他们就是子弹。反恐办公室并不知道房间内有人质，只知道歹徒在其中。反恐办公室是出了名的莽夫，歹徒试探了两次，第一次被子弹逼的关门，第二次对方扔手雷，没错，不是闪光弹，而是破片手雷，好在开门歹徒无比机智，快速关门将手雷挡在外面。

    反恐办公室在门上挂上定向药炸破门，一名机智的歹徒拉起一名人质，打开第二道门一条缝，将人质顶在门缝上，这样一来突击进入房间的反恐办公室的人就知道里面有人质。哪想到人没进来，一堆罐子被丢了进来。在估算房间结构后，三名突击人员分别将破片手雷和震撼弹投掷到房间内的三个位置。

    这种战术叫清缴式清场，一波打击过去，能保证空间内的任何生物在10秒丧失所有抵抗能力。至于是死亡后无法抵抗还是震晕无法抵抗，那就不是他们应该操心的事。反恐办公室思维中没有喊话要求投降，等待指挥官谈判的程序，一个字就是干。

    机智歹徒将老人拉回来，用脚关门，一通响之后首先反应过来是人质，老人拉开门大喊：“我是人质。”

    一名探员看见人本能扣下扳机，急急的抖动枪口，一颗子弹打在老人的耳朵，左耳被打烂失瞬间血流如注。三名探员迅捷退出房间，开枪探员A在胸口划个十字：“感谢上帝赐给我改变子弹轨迹的超能力。”

    探员B：“怎么会有人质？”不应该有，因为有人质就不好玩了。

    探员C责怪探员A：“你不会打准一点？这样不就没有人质了吗？”

    探员A顺手用划十字的中指和食指表示自己的鄙夷，双指掌心方向外，代表胜利。手背向外，代表脏话。

    趁次机会，歹徒拉开第二道门一道缝隙，终于是喊出了自己的条件。探员A身靠在房间外墙体，侧头回答：你们同伙已经死光光，你要么杀了人质出来领死，要么把人质放了给你一次被逮捕的机会。说的对不对不知道，反正反恐办公室没有谈判专家。

    喊的话虽然狠，但因为人质在，探员们只能放弃进攻联系罗杰。罗杰轻叹口气，让身边的小白联系警察厅厅长办公室，告知反恐办公室没有谈判专家，这件事情他们搞不定。如果厅长允许的话，他们可以不谈判。

    反恐办公室怎么来的呢？

    这是刀锋的功劳，朱丽叶和一名探员在大篷车营地设立了观察站，尽可能的收集血月会议的资料。他们目睹了歹徒入侵，击倒了一名海滩附近保安的场面，于是立刻联系刀锋。罗伯特已经知道反恐办公室在附近的消息，当即联系刘真，刘真见梁袭这边谈的没有问题，把一名埋伏好的狙击手扔下做好为梁袭报仇的准备后就急呼呼赶过去。

    ……

    梁袭和里斯通到达血月城堡被探员拦下，原地等待一会，听闻自己的老板还活着，里斯通立刻表示自己要去朝圣救驾。探员本不想放入，梁袭告知探员，自己放里斯通进去是有深意的，于是探员放行。所谓的深意当然是希望里斯通能在考斯特手上多扣点钱。

    在古代，将军跑到皇帝面前单膝抱拳下跪：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他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当然不是，意思是：老子跑来救你，赶紧把高官厚禄全部安排上。假设皇上是个二货，一听这话，下令：朕今天心情不好，不恕，拉下去砍了。事件定性：将军自己认为自己有罪，皇上铁面无私。将军无罪？无罪你恕什么罪？

    很快反恐办公室就做完自己的活。他们不勘察现场，不审问，不验尸，不谈判，不记录，不走访，干完匪徒等人接手，人来他们就撤。什么？现场还有人质和歹徒？反恐办公室都是探员，不是特警，他们也不负责攻坚。刘真把桉件交接给布来顿当地警署的指挥官就带人撤了，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再说干的越多报告写的越多。

    随之而来是一辆拖车，拖走了防弹汽车。闻声赶来的波比鼻子气歪，不在于汽车需要修理，在于自己没有现场3D观看真实枪战。波比将保镖长好一顿数落，保镖长恭敬的接受所有指责后指挥人手，给波比大老爷安排一个最好的看台。虽然没赶上正戏，但好歹有配戏能看。

    梁袭作为被保镖长找来的解说员，将事情经过一一向波比说明和汇报。

    ……

    波比在城墙上听完梁袭的说明，总结道：“欧洲刑事法庭大法官马修请约翰调查黑暗会，杀害约翰的人很可能是马修旗下的一支污点执法人员。马修和五名污点执法人员在同日死亡，马修心肌梗塞，污点执法人员是车祸。你认为五人聚集在一辆车上不是偶然，因此可以断定为杀人灭口。关键问题在于，谁是马修的老板。”

    梁袭道：“你没抓到重点，重点是他们死亡的时期。马修和五人合作时间只有三个月，发生在三年前。他们的集体死亡发生在上个月。上个月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

    波比道：“玫瑰引爆沉默者B计划？逻辑不通，马修请约翰调查黑暗会，为什么又因为约翰调查黑暗会而杀死了约翰？”

    “死无对证。”梁袭道：“马修请约翰调查黑暗会这条信息是怎么出现的？是玛丽说在约翰死前，和马修有往来，马修是刑事法庭大法官，加之其他零碎线索和其本人说明，最后捏合成一条线索：马修请约翰调查黑暗会。会不会事情是反过来的，约翰请老朋友马修协助调查黑暗会？”

    梁袭道：“约翰当时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来文委托约翰调查贝当的老板，也就是大公主。来文希望能擒贼先擒王，从而保护贝当。根据时间线，约翰找到了血月伯爵。我推测约翰找到马修寻求帮助，因此可以推测大公主不是英国人，与贝当所说的蕾父特征吻合。”

    波比道：“如果你推测是对的，时间线有什么意义？玫瑰引爆沉默者B计划，为什么要杀死马修他们灭口呢？”

    梁袭不知道如何回答。

    波比道：“梁袭，我好奇你为什么不踏出那一步？反而愿意使劲钻牛角尖。”

    梁袭反问：“哪一步？”

    波比道：“蕾父！你不用担心蕾父会杀你灭口，很多人知道这件事，你没有被灭口的价值。我原本不太肯定，今天看你硬憋式的推理，我认为你刻意回避和蕾父对质。是因为欧阳岚，你母亲吗？”

    梁袭无奈一笑，站起来走到城堡边缘看向大海，也不知道想什么。

    波比许久没获得回应，道：“菲尔他们已经获悉戴思乐和蕾父有重大涉恐嫌疑，德国人最少应该监控了蕾父，迟早要向他询问类似的问题。我不知道你在等什么，这么等下去的结果会不会出现一个你不想看见的结果：蕾父自杀。蕾父自杀，所有的疑问再也没有人解答，你要重新开始整理线索，重新开始调查约翰遇害桉。”

    波比走到梁袭身边道：“现在并非全是坏消息，你发现了约翰之死和马修有关，你知道了下手者的身份，虽然他们已经全部被灭口，但说不定存在其他可能。或许蕾父只是大公主，并非杀死约翰的凶手。”

    梁袭道：“这个可能我早就想过。如果蕾父没有杀死约翰，那约翰十有八九与沉默者B计划有关。两条路，第一条路是向我母亲现任丈夫开火，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影响我母亲在未来生活。第二条路，向沉默者B计划开火，菲尔已经明说，首相府明确表示不希望再追查沉默者计划，调查到副局长为止就足够了。”

    波比道：“你的决定是？”

    梁袭道：“只能是向蕾父发出约谈的邀请。”

    波比：“如果你有把握蕾父是凶手，你不会这么犹豫。”

    梁袭道：“蕾父手很干净，很难抓到证据，我不认为约翰能获得他的犯罪证据。事实上，歹徒杀死约翰时，特意对密室进行了攻击，可以理解为马修知道约翰的密室，知道约翰掌握的资料。资料是谁的资料？此外，马修说委托约翰调查黑暗会。可能是：约翰请马修协助调查黑暗会。也可能是：约翰请马修调查其他信息。我没有发现马修这条线索，让这老东西忽悠了，是我的错。”

    波比道：“那是因为你相信友情，约翰和马修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加之马修的身份和地位，你自然而然认为马修肯定是一位为了坚持真理和正义，宁愿牺牲自己的人。”

    梁袭看波比：“最近看了心理学的书？”

    波比惊：“你怎么知道？”

    “我是侦探。”梁袭道：“或许你能通过书籍对他人有了解，但慢慢你的评判标准会越来越依赖书籍。一旦有人出现与书籍不符的情况，你就会根据书籍给他贴上错误标签。这就是古话所说的：尽信书，不如无书。”

    你可以相信1+1等于2，因为几千年来人们经过无数实践，未发现这个算式的错误。那可以相信书中所说一个人揉鼻子，右眼朝上看的人在撒谎吗？微表情被不少人奉为真理，甚至有普通人通过微表情来抓包自己配偶。有对的也有错的，对的概率较高原因是你已经对配偶产生怀疑。

    科学必须是经得起反驳和考验。诸如有人因为质疑爱因斯坦部分理论错误获得诺奖，假设将爱因斯坦奉为神，就没人敢质疑爱因斯坦，不允许质疑或者无法经受质疑就不是科学。因此很多科学家都将心理学列为伪科学，甚至有人直称心理医生为骗子。

    “知道了，别说我的事，你有打算了吗？”

    梁袭道：“周末恰巧是感恩节。”

    老外的节日很多，在这些节日中，圣诞节和感恩节是最重要的两个节日。和春节相似，这两个节日也讲究团圆。顺便说一句，英国并没有感恩节，与之差不多的节日叫收获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