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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一十九章 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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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会遇见很多抉择,诸如面对心仪的女生邀请,你会和她一起去看电影吗?面对猎头高薪的诱惑,你会跳槽到一家陌生公司吗?很多抉择决定你一生的轨迹。

  怎么避开主观喜好,用理智来抉择呢?最常用是对比和分析法。简单来说就是将两种可能或者优劣都列出来,然后客观去比较选择后自己的利益。

  梁袭很小就从约翰处学过对比和分析,对比和分析并不难,难的是要客观。不能因为心仪的女生主动追求和邀请你,你就无法在劣栏中填写出客观的损失。什么客观损失?你做好恋爱打算了吗?你愿意牺牲个人时间和空间陪伴女友吗?你能承受因为恋爱增加的花费吗?女生对你是否持有真诚的态度?等等。

  有人问,列出来不应该接受邀请的理由后,但是我主观特别想接受邀请怎么办呢?没关系,因为你已经考虑到接受邀请后各种后果,将来面对可能出现的后果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并且对这些事具备一定的应对心态。

  除了客观审视之外还需要信息。比如女子昨天才失恋,今天就约你看电影,原因是什么?自己舔的好,还是她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来弥补她内心的伤痛呢?或者是其他原因?

  梁袭开始列单,英拉死亡,导致市政厅人事缺口、出现葬礼、遗产处置、同事哀悼、孤老会复仇……等等一系列可能或者肯定会发生的事。可能只选择大概率可能,比如英拉死后,生前讨厌英拉的人会到市政厅进行祝贺之类有可能发生,但属于机率很小的可能,就可以直接排除在外。

  列出二十多个可能之后,梁袭开始思考增补。下一步,就要从每个可能进行衍生思考。比如歹徒是不是希望制造人事缺口,由于英拉属于市政厅雇佣的残疾岗位人员,因此补充英拉位置的必然是一位残疾人员,可选择范围不是很强,坏人有可能将自己人安排到这个岗位上。由此再衍生出,坏人在这个岗位上能做什么?坏人能达到的最大破坏力是什么?

  这是一个很笨的办法,也是有效的办法,能让梁袭导入坏人的思考。梁袭掌握的信息显示,坏人有多人,他们要为易博娜复仇,他们渗透性不强,英拉是前菜等等。梁袭要找到他们的最大利益,次级利益,进而进一步分析。

  其次是坏人的一个异常行为,他们要准确的英拉受伤医学报告,而不是笼统的通过肉眼和新闻去判断胶囊杀伤力。

  晚上十一点,卡琳从美国打来电话,本想说晚安,得知梁袭今天要通宵熬夜并没有多说什么。凌晨一点左右,商家送来卡琳预定的外卖,是梁袭很喜欢的意大利汤面。梁袭拿到食物,回电话两人又腻歪一会。至始至终卡琳没有说让梁袭注意身体,早点休息。卡琳相信梁袭是自律的人,他要通宵熬夜自然有他的理由,支持他就是最好的爱。

  ……

  市政厅的‘意外’不可能一直意外,等待是因为需要刑侦部门和反恐办公室对案件的一认定,是刑事案件或者是恐袭事件,亦或者就是一次意外或者事故。

  英拉遇袭后不久就去世,英拉的一些同事在当晚知道了英拉的死讯。第二天市政厅上班时,很多同事都带上一束鲜花放在英拉的工作台上,以示对死者的哀悼之情。一部分媒体对事件进行了关注,作为市政厅大楼第一长官,面对竞选压力的市长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或者说他本善良,关爱市政大楼的所有工作人员。

  不管原因如何,市长在确认案件性质后,在案发第二天下午一点左右,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新闻发布会在市政厅大门口,这个位置可以直接看见英拉的办公位。除了媒体之外,很多人围观了新闻发布会,主要人员是市政厅办公人员和市长支持者。

  市长的说话席为定制,新闻中常见的一个小台子,小台子前有一面防弹玻璃,这只是基本安保措施。

  市长用沉重和缓慢的语气:“昨天在这里我们失去了一位同事……”

  台词分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哀悼,第二个部分是说明,第三个部分是哀悼和鼓励。多数政客品德不高,但是水平不低。市长在六分钟的无稿发言中,说的声情并茂,语句连贯通顺,如果能来点BGM,可以说是一次很漂亮的煽情演说。如果只看到这一面就没意思了,反过来思考,这六分钟花费了市长多少时间准备,能反证市长到底对于死去的市政厅雇员有没有哀悼的诚意。

  梁袭在三十米外的地方坐着看新闻发布会,现在进行到了记者提问环节。第一个记者问的是英拉死后市政厅的工作秩序。梁袭没想到第二个记者问的竟然是市长对于竞争对手称其曾经逃避兵役的看法。果然市长立刻站立到道德高度,严肃告诉记者,有一位亲爱的员工在昨天离开我们,今天没有竞选,没有政治,只有哀悼,请记者尊重死者。

  第三位记者在多次举手后站起来,他还没有问问题,在记者外圈的人群中传来一声闷响。十几枚胶囊弹炸抛物线飞向市长,多数胶囊越过防弹玻璃或者绕过防弹玻璃,在大家懵圈中,胶囊弹炸因地球引力纷纷落地,落在市长身体周边。

  大家转头看向声音来源,一名男子手拿一只折叠伞,伞头已经被取掉,显然胶囊是从伞柄中发射出来的。男子也很惊讶,不过他看的不是别人,而是扭头看向侧面:同伙,为什么没炸爆?

  埋伏在人群中的两名行动队员左右靠近,将男子推倒在地,拿出手铐铐上男子。现场很尴尬,没有人惊呼,也没有人受到惊吓,大部分人还没回神。

  市长非常镇定面对镜头:“这是弹炸,是昨天夺取了英拉小姐宝贵生命的弹炸。”这次竞选稳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生死一赌,直接翻盘。

  这话一说,立刻有人慌乱奔逃,市长对着麦克风道:“请大家注意安全,小心台阶。还有那位先生麻烦你请不要跨越花圃。”

  梁袭在市长说话前就看见了引爆失败的歹徒目视的方向,梁袭下令后,几名行动组装扮的警卫快速朝那个方向过去。说实话,梁袭也不知道那个方向有什么,但是在计划失败后,那个方向的坏人必然如同惊弓之鸟。四名警卫快步过去,坏人第一个念头必然是逃窜。坏人还没有那么大的大脑足够他在短时间内分析目前现场的所有情况。

  一个急速倒车后,地板油压力之下,一辆皮卡的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辆正常配置在记者会附近的巡逻车拦截皮卡,皮卡撞开巡逻车的车头,夺路逃之夭夭。接下去自然是车辆追击战。

  市长这边在大家情绪稳定,反恐办公室的人将胶囊弹炸收拢放进防爆箱后,才回大家说明情况。

  昨夜梁袭发现了市长遇袭的可能,并且是受英拉死亡影响而出现第一个高价值目标。梁袭进一步推测出,袭击市长的办法只有遥控引爆的方式。市长面对连任的压力,和梁袭与独眼龙对话时,询问了各种可能。

  梁袭坦诚说明,不确定市长是否为歹徒的目标。即使不是目标,市长主持这次新闻发布会合情合理,同时也会给自己加分。至于危险是客观肯定存在的,可惜警方手中没有胶囊样品可供实验,只能从理论上采取切断遥控信号源的办法。

  其次要完成这次工作需要记者的协助,信号干扰器会导致记者的部分仪器出现问题,他们肯定能发现出了问题。市长表示这点问题不大,英拉事件关注人不多,也没有雷点,市长会安排自己信任的几位记者。市长还可以将现场分为有胶囊和无胶囊版,两套应对方案和个人情绪。

  为什么第二位记者会问出无脑的问题?这不说明第二位记者针对市长,反而说明记者和市长关系不错,也就是俗称的高级黑。我黑你是为了洗白你,不是为了做坏你的身份。当未来再有人问市长这个问题,市长就有话题调侃:上次问我这个话题的是一位记者,他在某某场合向我提问,我当时非常愤怒……既有资本岔开话题,又存在弹性回应话题的空间。

  或许梁袭是错的,歹徒目标不是市长,但对于市长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能有一次正面曝光的机会,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唯一的问题就是冒险,因为反恐办公室无法保证信号干扰器一定能制止胶囊炸爆。

  原本以为市长会左右为难,没想到市长一口答应下来。对于目前风口浪尖的市长来说,自己遇袭受伤是一件好事。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市长已经顾不得个人安危,这是他在未来竞选中翻盘的绝佳机会。

  当尘埃落定,市长离开演讲台时,他知道,自己仍旧会是下届伦敦市长。除非自己的竞争对手搞出更大的幺蛾子出来。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自己就是那个有准备的人,还是一个敢于冒险的人。

  ……

  独眼龙坐在车上,单手开车,惬意的追击逃窜的皮卡,对副驾驶进入战斗状态的刘真道:“这就是侦探的神奇之处,他们如同预言家一样有预判能力。警探和侦探在某些方面来说存在一个思维空间的不同。警探更注重实际线索的追击和调查,比如现场有染料,他们会分析染料,追查染料,核对嫌疑人,推理染料出现在现场的诸多可能,再进行一一验证。”

  独眼龙:“侦探,指的是梁袭这类人,他们更注重客观环境,嫌疑人的思维情绪。本案来说,在昨天晚饭时梁袭留下了一个推理:歹徒同伙的汽车停留在某个区域。这个推理是警探在发现可疑车辆后,也能做出的推理。但是第二步就不同了,警探要走访寻找目击证人,经过可疑车辆停靠区域的其他车辆,搜索区域周边可疑垃圾等工作。在这部分工作没有完成或者得到一定结论之前,警探不会轻易做出新的推理和判断。”

  刘真道:“警探的工作有一定可能可以直接找到歹徒同伙。”

  独眼龙道:“没错,但侦探日常工作只有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多资源去寻找线索,也没有技术资源让他们去分析垃圾,也没有权限去寻找目击证人进行问话。于是他们的思维就会变得刁钻古怪,他们会不停的提出各种可能,而后用自己能使用的手段去验证自己的推理的可能哪个是对的。在这种情况下,侦探擅长预判歹徒的行为。警探更容易顺藤摸瓜抓到人。反之,如果歹徒只有一次犯案,侦探的预判就存在局限。”

  刘真问:“局限在哪?”

  独眼龙道:“以一桩杀人案为例子,侦探会预判凶手杀人后会做什么,比如处理血迹,比如在现场围观等。侦探可能会预判:假设凶手是死者同事,第二天上班时凶手会做出哪些不同别人的行为,做出这些不同行为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比如一直在打听死者的生死,比如很关注警方的调查。侦探还会预判到凶手在接受审讯或者做笔录时,有可能说一些话,问一些事。但是如果凶手老练,并且只做一次案,预判将全部落空。警探不一样,他们根据线索排查,用事实与证据说话,可以一步步追到凶手。”

  独眼龙停车,刘真带人下车,一名行动人员用车门做掩体,拿了扩音器对着皮卡大喊:“打开车门,把手放在我能看见的位置。”

  刘真在盾牌的保护下从车后靠近,然后突然朝汽车右右侧行进。一名行动队队员拿起一个破拆器砸向后窗玻璃,连玻璃带破拆器一起砸进后座,刘真将手中握的闪光弹扔进车内。

  伴随闪光弹炸爆,另外一组人砸开驾驶位车窗,伸手打开车门,两名行动队队员将处于昏迷状态的司机拖拽下车摁在地上,搜身未发现攻击性武器。

  独眼龙悠悠点起一根胜利的香烟,被刘真推到一边去:“不要污染现场。”

  独眼龙不满,什么污染现场……当警察的约束真多。想当年自己在mi6时,哪需要现场,抓回去三天,保证他连几岁尿床都能想起来。暴力不好,刑讯逼供不好。但是很实际的问题,英国的监狱那么舒适,又没有死刑,你怎么让一个铁了心的罪犯出卖自己的同伙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胶囊炸弹列为恐袭,这样嫌疑犯就没有律师,也没有狗屁的保护,只有基本的生存权。但案件性质不是警察定的,警察从来都不是一个裁决机构,警察要把证据和信息送给法院,由法官决定案件的性质。还有可能因为各方认识不同,会召开一个听证会来确定案件的性质。

  一来二去不知道耗费多少时间,正常来说,狼头的人应该闻风而逃。等法官决定下来,他们已经到南极把企鹅抓到阿拉斯加去喂北极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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