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帝传三世
“帝传三世,武代李兴!”
李淳风额头溢血,显然是碰触到了不该碰触的东西。
他嘴中喃喃,沉迷于查探天地运转的奥秘之中。
“帝传三世,武代李兴!”
王福畴复述了李淳风嘴中之言一遍,眉头紧紧皱起。
他只觉李淳风可能看到了天大之事。
而这长安城中以后有无边风云震荡。
“你到底是谁?”
“谁?”
“谁?”
……
李淳风厉喝声声,神情亦是状若疯魔。
忽地,他伸出右手,往自己天庭插去。
“淳风兄不可!”
王福畴手一架,对李鸿儒使了眼色。
随即两人齐齐上阵,将李淳风硬压到了地上。
“李台正怎么了?”李鸿儒问道。
“他生出妄念,可能要疯癫了!”
王福畴回上一声,又甩了几巴掌到李淳风脸上。
“谁?”李淳风囔囔道。
“醒来!”
王福畴大喝一声。
“谁?”
李淳风手舞足蹈继续囔囔,还伸手四处乱抓乱捏。
“有尿吗?”
被李淳风一把捏到胯下,王福畴顿时就脸黑了起来。
他看着一旁抓手脚的李鸿儒,问了一个生理上的小问题。
“您若是需要,学生就憋出来一点。”
李鸿儒看着陷入妄念的李淳风,顿时觉察到了王福畴的想法。
“经历了人事吗?”王福畴问道。
“人事?”
“和姑娘上过床没有?”
“还没哩。”
“那就滋醒他!”
承受王福畴教导和帮助诸多,但凡老师吩咐的事,李鸿儒都会尽力去完成。
但李鸿儒没想到第一件事如此简单。
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气了。
“李淳风此时陷入魔怔,咱们就将他当成妖道对待,这些妖道脑海中妄念诸多,但还是有一丝人心,兴许闻到一些污秽中带着纯阳的味道,进而清醒过来。”
王福畴脚踏李淳风身体,又将李淳风双手束住。
“你要快点,这家伙挣扎时的力气还真不小。”
一个儒家的文人,一个道家的道士。
彼此都是肉身弱鸡。
李鸿儒也没例外,他连弱鸡都还算不上,也就有着几分尿尿的能力。
没经历人事算不上什么自豪的事情。
可此时多少还有点用。
但李鸿儒也没弄明白,这排泄物与是否经历人事有什么关系。
从科学的角度而言,尿的性质并无区别。
莫非是怕乱交合带上感染性的疾病,导致被滋醒时旧患未愈,又染上新毒。
李鸿儒想想,觉得大抵可能是这种原因了。
“谁?”
“谁?”
……
“谁特么尿道爷……我卧草了,哎呀,我醒来了,你别尿了。”
“李台正,我收不住呀!”
李鸿儒捏了一下,最终在李淳风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止住了放水。
此时包厢中弥漫着一股尿腥味。
李淳风挣扎了一番,最终站了起来。
他晃着脑袋,忆起那皇朝气运中看到的异光,一时脸色如土。
能看到并不意味能扫除问题。
对方布局早早就已经定下,他难于发现,也无法破解。
在皇朝更替的面前,个人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
即便是天上的仙神也难以阻挡这种大势。
可这桩事要不要禀报唐皇。
如同李鸿儒在此前泾河龙王事件中一样。
没有李鸿儒,还有王鸿儒、朱鸿儒、马鸿儒……
在这桩皇朝更替事件中,即便费劲心机让他找到了人,很可能也是面对一个替代者。
而若是撞到了正主,他大概率死无葬身之地,难以改变事实。
李淳风很是苦涩的扫视了王福畴一眼。
单独知晓秘密也就罢了,此时还有两人在身边。
原本是他曾抓着李鸿儒的把柄,转眼间这道把柄就落到了他身上。
“杀人灭口!”
一个小念头涌出,但李淳风随即又收了回去。
以他这种状态,被人杀死还差不多。
何况死掉谁都是大麻烦。
“为什么道爷会有这么多麻烦,为何我要修道,为何我要修这个楼!”
李淳风看着偌大的观星楼,他只觉这楼成之后就没多少好事。
文气暂时震住了观星楼。
但观星楼导致的事件一件都没变少。
李淳风很早就想到在这楼中的一些事情很可能会让他遭殃,拖他下水,但他没想到时间来得如此之早。
若不是王福畴和李鸿儒相救,他大概会一个跟头从观星楼上栽下去,完成人生的落幕。
“窥天机者……”
王福畴说了一句,又止住了嘴。
他也不清楚李淳风到底看到了什么,但只是听得李淳风嘴里说的那几个字,就让他感觉胆战心惊。
每一次皇朝的更替,都有无数人掉脑袋。
能看清局势,跟随大流者少之又少。
而即便是跟对了当下的局势,可还有以后。
诸多荣华富贵不过三代便是这种道理。
即便皇家也不能幸免。
“你别说,我也别说,咱们都担不起这种事”李淳风苦涩道:“你无法验证,我没第二颗天眼拿来玩,此时也难再做验证,这桩事先烂在肚子里吧。”
李淳风摸了摸额头,手上是尿液和血液的混合物。
额头撕裂的感觉传来,李淳风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此时不仅少了仰仗的本领,更让身体大损,少不得要闭关,又或慢慢静心调养身体才能做恢复。
他知晓了秘密,更是招惹了一桩大祸事。
此时李淳风需要面对的是如何破局。
“你准备什么时候说?”王福畴皱眉问道。
观星楼观测天下,丈量国土,守护皇城,有着诸多的职责。
这是大事,也该由身为钦天监台正的李淳风禀报唐皇。
至于唐皇如何抉择,那是唐皇自己的事情。
“需要机会”李淳风抿嘴道:“至少需要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
一道预测,有人信,也会有人不信。
他更需要面对幕后者。
李淳风觉得自己实力不足以应对这种场面。
他更是因为实力欠缺,导致只是探测到了部分,没有窥探到真实。
此时禀报唐皇就是死路一条。
唐皇此时亦挣扎在求生线上,也难管这种未来之事。
“老师,帝传三世,这大概会持续很久,事情也并不会发生在本朝现在的时代”李鸿儒道。
当今的皇上是帝二世,至少这一代不会出问题。
唐皇年轻,实力少有人敌,剩下的时间还很长。
若是做决定,并不急于当下这一刻。
“太子?”王福畴皱眉道。
若是第三代出问题,则会映照在当今太子的身上。
那是由李纲、张玄素、陆德明、孔颖达、于志宁、杜正伦、魏徵等大儒辅佐和教导的人,便是他都没有资格前去指点。
“太子居然会丢了江山!”
“是太子本人的问题,还是说你们教的有问题?”
“又或你们中有人有了异心?”
若太子能如唐皇一样,不断培养,不断成长,最终在长安城中无敌,诸多妖邪难侵入,更无须说被谋朝篡位。
想到唐国可能被谋朝,王福畴心中如刀割。
他看着这初迎盛世的景象,此时的大唐如同一轮新日,才刚刚升起,他难以想象以后坠落时的劫难。
李鸿儒之事已经难以回头。
这谋朝篡位之事也尚未有定论。
他眼神忽明忽暗。
但李淳风叙说后尚难活命,何况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