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扑朔迷离的身份
剑气渐渐停歇。m.
吴山河站在山顶,一头黑发已经重新被他用发带绑住。
山河剑已经重新回到了剑鞘里。
周青和许吏已经来到了那座剑仙大殿前。
白翁看着这两位登楼,暂时没有要出手的想法。
已经有剑士开始登山。
白翁沉默了片刻,“你是剑山弟子。”
这句话有许多未尽之意,没有多少人听得懂,但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不明白。
许吏说了句有意思的话。
“这本来也没有说过走上剑山山顶就能成为掌教,也没有说破开剑山大阵就能成,你这是在做什么?”
周青抬眼看了许吏一眼,发现这个男人也不像是他想得那么木讷。
真是有意思。
之前那一剑落下之后,吴山河凭此便成为了朝暮境的剑士。
现在他的气息还有些不稳,但并未太过不稳。
可不管怎么说,他要想胜过白翁,也是痴人说梦。
白翁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他看着吴山河,“即便如此,你也做不成剑山掌教。”
做剑山掌教需要很多条件,比如要被人敬重……
比如要境界高妙……
还有其他很多因素。
但最为重要的,还是要强。
若是不强,怎么能够让人服众?
吴山河不过是朝暮境,如何能够震慑众人,如何能够做好这个剑山掌教。
周青一直都不太喜欢白翁,于是他挠了挠脑袋,笑着说道:“我觉得他做掌教也还不错。”
说完这句话,他便已经站到吴山河后面。
许吏想了想,也站到了吴山河身后,“说到底,这个世间也是年轻人的,我看没有比他更适合的年轻人了。”
一下子便有两位登楼表明态度,不管怎么看,吴山河都有资格去做这剑山掌教了。
白翁的脸色有些变化,但到最后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两位登楼而已,在他看来,也不见得一定能够左右局势的发展。
毕竟他这柄剑,杀两位登楼,不难。
虽说也说不上容易。
“一个年轻人,何德何能能做剑山掌教?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笑话?”
随着声音传出,有个同样是面容枯槁的负剑老人从山道那边出现,来到剑仙大殿之前,便站到了白翁身后。
不知道老人的身份,但是看他的一身剑意,也应当是一位登楼境的剑士。
只是这人身上的剑意强弱,不说比起来白翁,就连周青和许吏两人,都要差得远。
可能是走得什么野路子成为登楼境而已。
不过再怎么说,都是一位登楼,这件事完全假不了。
既然是一位登楼,那样局势便很微妙了。
在白翁上山的时候,便已经有人想着今日只要白翁破开剑山大阵之后,可能便要把剑山掌教这件事落实下来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不是他破开了剑山大阵,反倒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可要是这样,局势便更是微妙了。
恐怕今日真要把剑山掌教这件事落实了。
想来落实之后,朝青秋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陆陆续续有人走上剑山,来到这座剑仙大殿之前,陆陆续续便有人知道了现在发生的事情,有人沉默的向吴山河走去,有人沉默的站到白翁的身后。
等到半刻钟之后,白翁身后便已经出现了多达六位春秋剑士,以及两位登楼剑士。
加上他,便是三位。
恐怕当时白鱼镇一战,都没有这么多剑士出现,现在却有了这么些。
而且这些剑士,一定不会是全部。
总有人不想理会世事。
总有人只想吃果子,却不想种树。
吴山河身后的人远远不如白翁身后的多。
而且时不时还发出许多声音,大抵是在说吴山河年纪轻轻,是当不好剑山掌教的,当然这些人的声音不会太大,因为马上便有人反驳。
反驳的言语大多是什么有志不在年高的话。
诸如什么少年郎有朝气,为何不成这种事情,也被人说了好些遍。
当然还有人会提及吴山河剑士弟子的身份,这种话,虽然看来是不一定是必要,但也是可以说说的。
一位剑山弟子来做掌教,不可以?
恐怕更是名正言顺。
言乐早就来到了山顶,却一直站在白翁身后没有说话,等到场间声音渐渐小了,没有那般嘈杂了之后,他这才走出人群,来到白翁身旁,认真的对着吴山河行过一礼,极其诚恳的问道:“既然要做掌教,不知以何领着剑士前行,朝暮境够吗?”
一件事,不管有什么非要存在的必要,但有一项不能存在的必要,便已经行了。
要做剑山掌教,不过你拥有什么,但要说你没有拥有的,一项也够了。
境界始终是个问题。
即便你身后站着两位登楼,可是当你面临无数登楼的时候,靠谁来解决、
靠一个朝暮?
即便你天赋绝顶,即便你修行的速度再快,但你始终不是一位登楼啊。
很多人在避过这些事情,但它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哪怕你是春秋也好啊。
想着这些事情,有几个剑士默默的退出了吴山河身后,去到了白翁身后。
吴山河没有说话。
有人会拿着这件事来说,这是他预料到的事情。
只是这个时候,他想反驳,却是也不能他开口。
需要旁人才好。
李扶摇揉了揉脑袋,往前走了一步,他的名字比在场的绝大多数都要响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他才是那个声名最盛的人。
独自在青天城剑斩不知道多少妖族,更是让那几个最出彩的妖族年轻人一个都没能战胜他。
除去那件事的缘由不太好之外,挑不出其他的什么毛病。
他看着言乐,想了想,没有什么别的言语,直接了当的开始讲起来太平城里发生的事情,讲起大余为何不能让道门或者儒教入主的事情。
在场的剑士只要不是太蠢的,仔细想想,便能知道吴山河要是真做成了这样的事情,便意味着什么,这远不是登楼便行的。
只是事情是不是真的呢。
李扶摇从怀里拿出了一道圣旨,上面说的是剑山以后便是大余供奉的唯一山上宗门。
没有太过于直白,但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于是在这件事之后,便有剑士又回到了吴山河身后。
言乐有些苦涩,境界再不是借口了。
他看了自己师父一眼,然后便默默退去了。
在人群里,再不现身。
白翁没有说话。
吴山河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虽然境界差得太远,但此刻表现都是一致的。
都是有成为上位者的气度。
李扶摇盯着地面,想着对面之后会再说些什么来阻止师兄。
他又应当怎么去应对。
早在白翁开始登山的时候,李扶摇便已经想过许多事情,并且为这些事情想了很多。
应对起来不说一定从容不迫,但应该不会方寸大乱。
人人都在看着那个年轻人和白翁,等着两人的下一次交锋。
两人当中,吴山河胜在做得更多,白翁强在境界更高。
而且很显然,白翁为了做成剑山掌教,还花了好些功夫。
沉默很久,白翁忽然说道:“很好。”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白翁会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白翁偏偏又闭嘴了。
替他继续说话的,是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的面容普通,境界也很普通,挑不出任何不凡之处。
他看着吴山河,笑道:“有一事相问。”
吴山河微微点头。
他问道:“听闻您是剑山弟子,但不知道师长是哪位?”
听着这话,陈嵊皱了皱眉头,然后看向白翁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李扶摇则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好,但也不知道是怎么不好。
吴山河是剑山弟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当初老祖宗还在的时候,吴山河便是剑山上除去老祖宗许寂之外唯一活着的剑士。
他还是和李扶摇同辈。
李扶摇是陈嵊的弟子,那吴山河呢?
是谁的。
可以说清楚的是,他不是剑山脚下三位师叔的弟子,那么也不是陈嵊的弟子,那么他是谁的弟子?
李扶摇忽然想起陈嵊说的那个往事。
看了一眼陈嵊,发现自己师父脸色有些难看,便觉得糟了。
吴山河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我不知道。”
这不是什么搪塞的话,也不见得是假话。
吴山河从小在剑山长大,便是由剑山老祖宗亲自教授剑道,可老祖宗毕竟不是他的师父,他的师父应当是老祖宗的某位弟子才是。
那么究竟是哪位呢?
老祖宗许寂一共有六位弟子。
剑山脚下三位,再加上陈嵊,以及那两位叛逃的弟子。
那件剑山丑事,按理说知道的人应该很少。
但谁知道,居然有人现在开始提及。
那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呢?”
他这句话说出来,剑仙大殿之前,便出现了很多声音。
之前吴山河境界是弱势,但已经弥补回来了,作为剑山弟子,本来是优势,可现在来看,这个身份是有问题?
可说是有问题,到底又是有什么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