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晚上十一点，巨大钢铁都市漂泊在浩瀚的海洋中，船只灯火通明，但从外部却看不见人，如同一艘幽灵船。

    袁忘和阿娜特也在这个时间离开服务器房。

    由于本次搜索限定在周边区域，因此赵雾没有参加。这是袁忘的综合战术考虑。如果基地遇袭，袁忘和阿娜特可以反身掩杀，进行一次战术包围。

    “等等。”叶夜切换监控，仔细看清楚后通过对讲器道：“走。”

    两人顺利摸到银行附近，阿娜特留下，袁忘摸到银行门口，伸手揭下玻璃门上贴的骷髅金币。袁忘推开银行玻璃门，进入银行。

    叶夜很紧张：“赵雾，你看住阿娜特周边四个监控。”

    赵雾边吃饼干边回答：“嗯。”

    不一会，银行门口袁忘手指伸出来一勾，阿娜特前进，进入银行。袁忘低声道：“发财了，好多金币。”

    叶夜切到袁忘的战术头盔画面。银行不大，鱼箱内没有鱼，有水，有沙，还有金币。墙壁上挂了几张画像，画像胸口都佩戴了金币。在阿娜特搜刮金币时，袁忘盯着的是嵌入墙壁的一个保险柜。

    保险柜不大，门打开，里面有一条用纸包裹的金币，大约15枚。但是代替保险柜门的是十几条各种颜色的线。在金币旁边是一枚弹炸，手似乎勉强可以从线网之间伸进去。

    赵雾立刻道：“别动，这是抓猴子。”

    赵雾解释了抓猴子，古代有人在铸铁的壶内放置诱饵，猴子伸手去掏，勉强可以伸进去。猴子抓住了诱饵之后，手成拳头拿不出来。有些猴子不知道是不想放弃，还是没想到可以放弃，就这么被猎人活捉。

    袁忘哈了一声回应，金币包装在一起，长条形。里面空间很小，很难用单手将金币转头而不触动机关。唯一的办法就是尝试一枚枚剥出来，双指夹着一枚枚拿出来。不过每一枚都代表了巨大风险。

    赵雾：“就算是我，也没有很大把握。”鬼知道什么触发式。

    阿娜特：“OK，撤吧。”

    “嗯。”袁忘恋恋不舍离开保险柜，走到阿娜特身边停步，拿起桌子上订书机扔向七米外的保险柜。一摁阿娜特，两人一起趴倒在桌子上。

    轰的一声格外的响亮，然后是噼里啪啦的小东西掉落的杂音。

    袁忘冲出去：“快快快。”

    阿娜特气，无奈只能跟出去，两人快速拾捡地上的金币。

    “还有三枚。”

    “走了。”阿娜特死拽了袁忘朝外拖。

    袁忘只能放弃再寻找，和阿娜特出门快速小步移动。他们不敢发出太大脚步声，担心会把敌人引到自己的巢穴去。

    “停。”叶夜叫停：“S2位置有两名歹徒。”显然是附近歹徒听见炸爆声后前来侦查。

    S2、袁忘和服务器房是个对等三角形。每个点面前都有一条通道。

    袁忘在阿娜特耳边：“传图像。”

    阿娜特拿平板电脑打字，叶夜把图像传输了过去。

    袁忘接过平板，慢慢的贴墙前进，到了边缘停步，这边有十米开阔地，在S2的火力范围之内。袁忘勾手指，阿娜特靠到袁忘身边接过电脑。

    袁忘掏出一枚手雷，慢慢的拿掉插销，捏住导火索，看着电脑屏幕，然后放开导火索，心中开始读秒。

    阿娜特吞口水，不会就怎么交代了吧？她不是很清楚手雷延迟几秒。过了三秒比过了三年时间还长。万幸的是手雷终于是扔了出去。

    手雷落地后反弹，反出铛铛的声音。现代的东西就是好。引线没到秒，怎么撞都不会爆。引线一到，怎么都会爆。这玩意讲道理，说规则，比保险公司靠谱多了。

    S2两名歹徒反应已经很快，但袁忘读秒把握的太精确，手雷弹滚到他们身边的时候爆了。袁忘没管他们死活，回头一抓阿娜特就朝前跑过开阔地。

    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基地，他们带回来了十八枚金币，90点积分。

    叶夜开心和阿娜特拥抱：“接下去我们守住就可以了。”

    袁忘：“一个房间就有这么多金币，金币总量肯定很高。”

    赵雾关注点和袁忘又不一样：“这是铜的。”

    袁忘：“奥运会金牌都不是金的，凭什么信物能是金的。还是本杰明这个小气鬼。”第一次出击成功，袁忘心情很好，90分加14分还有赵雾摸回来三个金币15分，说不准S2两名歹徒还能贡献20分。大赚。

    装备很重要。其他组哪有手雷？他们虽然也消灭了海盗，但海盗之前就把手雷给用光。袁忘的坚持搜身，让无耻组这边还有一打十二个手雷。在这类地形中交战，交火距离通常也就十米左右。手枪比长枪好用，手雷有时候能发挥特别大的用处。

    叶夜也被喜悦感染，不去考虑太多，道：“S2两人是围困清风组的人，这对清风组来说是好事。”

    袁忘惊讶问：“他们怎么这么快？”距离不远，但是路程很远。清风在五楼，他们在三楼。

    叶夜开录像，爆炸声之后，小组两人翻出护栏，落在儿童游乐场的泡沫球上，直接到达三楼。

    袁忘看视频：“这么冒险不符合常理？”

    阿娜特同意：“除非他们之间有联系，有同盟，并且大概知道我们的位置。因此他们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安全的。”

    袁忘：“这么说来，清风组楼上这组人不是在偷鸡，而是两组人围攻清风组。”这可不是好消息，歹徒们如果联盟起来，其战斗力可以到达无视骇客的地步。

    叶夜道：“我有一个更坏的猜测，你们说，会不会有歹徒找到了服务器房？歹徒通过接触说服大家联盟？”

    袁忘：“如果是这样，意味着歹徒知道我们在哪。只不过我们地形有利，又有监控做眼睛，他们先放过我们。”可能性不高。

    阿娜特：“无声不需要控制三台服务器，有一台足够用了。死在外面的很可能是苦修替身，说明苦修没有服务器。清风也没有服务器。假设无声通过网络或者物理控制一个服务器，我们控制一个服务器，苦修和清风理当有一人控制最后一台服务器。”

    叶夜补充：“除非被歹徒物理控制。”

    袁忘考虑：“我们去救清风不太现实，太冒险，清风也不是我们朋友。但是我们必须提醒清风和苦修，他们是比较容易对付的目标，他们拖延的时间越久，对我们越有利。该死的，无声有点拿冠军的意思。”

    在别人忙碌时，无声四处偷鸡，他才不理会什么歹徒。袁忘也庆幸抢到一台服务器，否则迟早被包饺子。

    赵雾在屏幕上一指道：“应急广播。”应急广播是在火警触发之后，可以在现场使用的广播。

    叶夜搜索一圈，最近的应急广播在四十米外，有些危险，又不算太危险。有监控做眼睛之后，叶夜胆子明显大了很多，不再有顾虑，全力支持行动人员的决定。

    ……

    “大家好，我是组委会会长本杰明。”袁忘拿广播对讲器道：“首先我代表全体工作人员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本次比赛。现在就目前战况我做个小结：清风基本完蛋，被两组包夹。无声占据一个服务器，高枕无忧。苦修损失人手，苦苦挣扎。”

    袁忘：“经过仔细斟酌，我要增加赏金。嘉宾每杀死一位非本组嘉宾，可以获得一百万美元的奖金。最后说明一点，无耻组是内定的冠军，其骇客是我本杰明的姑奶奶，谁敢动无耻组，一分钱都不给。明白了吗？好了，大家继续，祝大家好运。”

    真或者假？在火警警报响起后才有广播，讲道理是应急广播，假的。但是不排除火警警报是为了提醒大家注意呢？

    不管真假，清风知道自己麻烦大了，他会想办法突围，好在拦截他们小组的两名歹徒吃足了袁忘丢的手雷，清风还是有机会的。

    歹徒们则有点乱，袁忘新增的比赛规则让歹徒们有些将信将疑。原本构建的同盟因为百万赏金开始动摇，生怕被盟友打冷枪。也许没害人之心，但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袁忘才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反正结果不会更坏。

    当夜，无耻组分两组轮流值夜。除清风组位置爆发枪战之外，其他位置都非常安静。

    ……

    周三清晨六点，叶夜叫醒大家：“嗨，有人登船。”

    快艇不大，经受不起远海的风浪，显然附近有船只停泊。一共来了四艘快艇，每艘快艇五个人，全员穿黑色特种作战服。第一组人占据后船甲板，立刻布置防御阵地，接应另外三组人登船。

    “战术反应小组。”阿娜特倒吸口冷气：“王炸。”

    第一波海盗是普通役的军团类型士兵。第二波是四到六组特种作战小组，五人为一组的渗透和潜入型作战小组。第二波虽然战斗力强，经验丰富，但是他们战斗环境多是沙漠，荒野，丛林，雪地等野外环境。

    战术反应小组是为城市攻坚战孕育而生的作战团队，常见的有反恐特警，应急反应小组。

    战反组通常由三到八个不等小组构成。突击组，拥有强力破门工具和突击能力，通常配备冲锋枪和各种战术手雷，诸如催泪瓦斯、诸如震撼弹。狙击组通常两人一组，作用是占据城市高点，狙击点，威慑地面目标，控制潜在狙击点。技术小组，有可能配置有红外热感雷达，音波窃听器等高端设备。基本配置信号干扰器，信号屏蔽器等，具备窃听通话，阻断联络，伪装联络等能力。交通组，包括汽车和直升机驾驶员。他们擅长以最快最安全的方式，将小组人员投递到准确地点。机动组，日常潜伏，无声无息。当有需要时才会突然出现。

    如果说特种兵每个人是全科生，那战反组的成员就是偏科生。这些偏科生依照特长有效组合在一起后，实力极强。

    袁忘不理解：“这不可能打的过。”这不是比赛，这是单方面的碾压。

    叶夜道：“第二阶段开始时候，广播说歹徒唯一缺少的就是技术人员，就是骇客。即使是战反组，他们也没有配置技术人员。”

    阿娜特告诉叶夜：“他们已经强大到不需要技术人员，花费一天时间他们可以把船只翻个底朝天。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们和歹徒联合起来，一起对抗战反组。看战反组这个架势，似乎是要杀光比赛区所有人。”

    ……

    火警又响了，袁忘拿对讲器：“大家不要着急，先听我说话。我向所有比赛区的人通报一条最新消息：有一支20人组的战术反应小组刚刚在三分钟前登船。他们位置在船尾部甲板。我相信他们已经控制了船尾酒吧，正在开始全面渗透和侵占。”

    袁忘：“以我的判断，他们的战斗力极强，不是我们任何一支小组可以对抗的。我这里提出一个建议，我不奢求互相帮助，互相掩护。我只希望在消灭战反组之前，我们停止互相攻击。”

    袁忘道：“我是无耻组袁忘，我在这里公开出价，每杀死一名战反组人员，我给予五十万美元的奖金。”

    清风也拿到应急广播：“我是清风，我很有钱，我也很出名。现在投靠我小组的，在比赛结束后每人可以拿两百万美元。每杀死一名战反组成员，额外获得一百万美元的奖金。我现在在五楼歌厅，愿意投靠我的，请在十分钟内到达歌厅。另外，我同意和无耻组达成互不攻击协议，他给出的奖金全部算我的，也就是投靠我的人，每杀死一名战反组成员，将获得一百五十万美元的奖金。”

    无声：“无声组证明无耻组所说事实。无声组已经控制一间服务器房，战备完整，急需战斗力加入以对抗战反组。比赛结束后，每人三百万美元，每杀死一名战反组成员，一百五十万美元。顺便说一声，我是死神走廊的老板，同时是北美第一骇客、愿意加入无声组的佣兵，请你们在十分钟内到达六层的夏威夷风情表演馆。”

    袁忘拿了对讲器许久没说话，这个结果是自己没有想到的。这些人有没有这么无耻？直接砸钱买人。当然，自己主要是没那么多钱，否则自己也砸。袁忘问：“清风，无声，我们小组过去，你们给多少钱？”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但威武可以淫，富贵可以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