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跟踪龙啸天，那现在是抓捕龙啸天的黄金机会。

    不，袁忘转念一想，自己跟踪龙啸天的话，肯定也会被卷进车祸。交通事故就是这样，不是你守法开车，遵章守规认真开车就可以避免交通事故。你不找别人，别人有时候会找你。

    叶夜开地图：“下一个出口四公里，后面已经完全堵死。官方正在调控交通，封锁了这段高架桥。”

    袁忘：“龙啸天那边有人出来吗？”

    “红车司机出来了，拖着一条腿围着龙啸天的车四处看，似乎不知道怎么帮忙。”叶夜道：“后面的很多司机停车后下车拿了灭火器在一边等待，也有几个人去帮忙。”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施救车，警察们都逆行从下一个路口上高架桥，对现场进行救援处理。叶夜当起了现场解说。

    先用拖车将汽车们分开，消防破拆困有人的汽车。急救医生四处看伤者，对每个人的伤势进行初步判断，确认救治顺序。

    龙啸天车的车门被拆下，消防员扶住司机，大叫人，医生和护士过来帮助消防员将人放在地上。医生拿了手电筒对人瞳孔进行检查后就将人放到一边，显然已经死了。

    两名消防员从车内拉出担架，医生检查担架上龙啸天的情况，挥手示意紧急优先送院。

    救护车拉开后车厢，消防员将人连担架送上救护车，救护车立刻开走。

    叶夜：“车牌抓取，正在追查救护车所属医院。纽唐特种外科医院，距离二十五公里。”

    袁忘吐血：“我们飞不过去。飞烟，龙啸天送到警局前死亡，我们拿得到钱吗？”

    所有人沉默数秒后一片指责，最后柳飞烟道：“如果龙啸天没事，我们还是要拿他换钱。死了就算了。”

    秦舒道：“偷走龙啸天的尸体，摆拍照片，我们说不准可以从死神走廊杀手榜上领到赏金。”

    阿娜特很认真：“要这么说，杀死龙啸天的应该是七座厢车的车主，因为他的车爆胎杀死了龙啸天。”

    肖邦：“司机应该也能分一点。”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他们内心也挺矛盾。从道义上来说? 希望伤者无事? 毕竟这是他们都不想看见的局面。从私利来说，他们还在关心怎么把龙啸天拿去换钱。

    ……

    可是?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 在光天化日之下，七名匪徒强袭了外科医院。事发时? 龙啸天刚做完CT等检查，还未进手术室。袁忘等人刚刚到达医院门口。他们看见大量的病人和护士四面逃散? 手术室所在在外科医学大楼传来了枪声。

    “你们留在外面? 我进去看看。”袁忘交代一句，孤身深入看起来很冒险，但袁忘对物理破坏型潜入方式非常拿手。可潜伏，可攻击? 可进可退。

    医学大楼二十层? 手术室在15、16、17三层。一楼没人，袁忘进入一楼防火门准备上楼梯，听见外面有动静。拉开门缝朝外看，从电梯出来不少人，戴了滑雪帽的歹徒手持AK? 将十多名患者和医护人员驱赶到一楼。一楼是导诊、药房、手续等综合大厅。有前门和后门两道门。

    四名歹徒各自看七名人质守在前后门，他们要求其中一名人质负责解鞋带? 将其他人质双手捆绑。他们经验老道，很轻松控制局面? 知道利用人质来控制人质，显然是老贼。几分钟后? 人质们坐在地上? 背靠前后门的玻璃入口大门。

    歹徒拉窗帘? 破坏监控器，尽可能让外界无法得知里面的信息。袁忘有些纳闷，难道他们没有找到龙啸天吗？

    攻击银行是为了钱，攻击医院难道是为了药？肯定不是，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是追杀龙啸天的亡命徒。

    柳飞烟：“这种攻击没有后手，他们已经决定杀死龙啸天后再弃械投降。我这边收到信息，歹徒和赶来的警察联系，他们只想杀一个人。如果警察强攻，他们就无法保证会有多少人伤亡。一共有三批人质，15层有四到六名人质，一楼有两批14名人质。”

    秦舒：“见鬼，他们难道没找到龙啸天吗？”秦舒问的就是袁忘想知道的问题。龙啸天送手术室，也就15、16、17三层，以龙啸天身体情况，根本跑不掉。

    叶夜道：“七名歹徒开两辆车直接冲撞进入医院。根据目击者称，对方有浓厚的东欧口音，十有八九是毛子那伙人。”

    柳飞烟：“袁忘，你准备怎么做？”

    “我先找龙啸天。”袁忘道：“根据龙啸天情况再决定接下去要怎么做。”

    柳飞烟：“以我的经验判断，联调局会很快弄清局势，他们不会为了龙啸天强攻医院。”歹徒不想死，又没有后路，那只有一个投降的可能。只要不是死刑，他们愿意认罪承担罪责。只杀龙啸天还不足以让他们死刑。在这个条件下，歹徒会尽可能的不伤害人质。

    叶夜通知：“电梯运行，一楼原本四名歹徒，其中两名歹徒乘坐电梯前往15层。除了电梯，大楼内的监控基本都被破坏。”

    阿娜特：“袁忘，你是想当英雄，还是想赚钱？”她不知道袁忘目的。

    袁忘没有明确的目的，因为他不知道现场情况。

    袁忘回答：“他们没打算伤害人质，我当英雄说不准反而会害死他们。在找到龙啸天之前，我没打算。”

    袁忘一路警惕，通过楼梯到达15层。拉开防火门，人靠墙壁游走到手术大厅处，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几名身穿白色衣服的医生和护士，他们很安静，没有交谈。另外一边是戴了头套，手拿长短枪的两名歹徒在聊天。说的是俄语，袁忘听不懂。

    袁忘收录他们谈话，一名歹徒从手术区出来，点根烟，和两名歹徒说话。

    回到楼梯，袁忘将录音发给叶夜。

    阿娜特听闻俄语，自信满满的翻译：“那个，什么，钱，什么，死海，藏身，藏匿之所，帮凶……这不是俄语，应该是独联体某个国家的语言，接近俄语，但不是俄语。或者是口音很重的俄语？”阿娜特在众人沉默鄙视中急吼吼的解释。

    柳飞烟挂电话：“联调局的人询问了急救医生，急救医生表示龙啸天并没有昏迷，龙啸天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主要伤害是有一片碎片零件刺入其左大腿，导致其出血不止。还有一些伤需要处理，但并非致命伤。也就是说龙啸天还具备爬行或者跛行的能力。”

    袁忘：“我从他们对话的语境我感觉他们并不是非常紧张。联系赵雾，把录音给他听。”这家伙会七国语言。

    五分钟后，叶夜道：“不好意思，恰巧不会这门语言。但他听懂一些词，大概意识是要三个小时。”

    柳飞烟说明最新消息：“人质人数不对，患者和患者家属无法清点。扣除三批人质，最少还有三名医护人员下落不明。警方想和你对话，我说明你是在袭击之前进入医院，现在躲藏在安全之处，不方便和外界对话。”

    袁忘：“不对！如果他们没有找到龙啸天，应该开始满大楼的翻找，怎么有空闲聊吸烟呢？如果他们找到龙啸天，为什么不直接投降呢？”

    阿娜特提出自己观点：“会不会是来救龙啸天？”

    袁忘：“你脑子瓦特了？一伙歹徒冲击医院救龙啸天？本来还没死，被他们一冲击，断了医疗设施，就死了呢？”

    肖邦同意：“如果要救龙啸天也应该是潜入，尽可能在事情闹大前办事。”

    叶夜：“我找网友翻译了对话。”地球村，足不出户知天下语言。

    A：要三个小时。

    B：每小时三百万，没有比这更好的工作。

    C：警察没有进攻的打算。

    A：放松，放松。

    B：哈哈，据说美国监狱的伙食不错，运气好还有戈登给煮饭。

    A：少看点真人秀。BOSS交代过，进了监狱后低调一些，美国监狱比我们监狱环境好多了。另外对法官，对检察官态度要卑谦。我们不会有什么事的。”

    柳飞烟：“我们之前的推断没错，他们做好了被捕坐牢的打算。”

    肖邦：“可是他们怎么会有没有什么事的自信？谋杀罪是重罪。即使龙啸天是坏人，他们也没有权力动手。只能是救龙啸天所以压力才没这么大？”

    大家都想不通，阿娜特说了一个最靠谱的推断，小弟歹徒并不知道自己袭击医院要杀人。大家纷纷鄙视，都武装冲击医院了，小弟不知道要杀人？小弟得有多蠢。

    秦舒：“会不会目标根本不是龙啸天，而是医学商业机密呢？龙啸天命犯太岁，遇见此劫呢？”

    阿娜特计算：“七名歹徒，一楼两人，15楼3人，还有两个人……怎么也应该从15楼抽两个人一起去翻找机密。”

    秦舒：“也许是看不懂医学术语？”医生的字自成一脉。

    不通，不通！袁忘想不通。

    叶夜道：“死神悬赏榜龙啸天的人头突然加了两百万，总额达到了八百万。”

    袁忘：“对，三个小时，每个小时三百万，原本是六百万，即使是现在八百万，怎么也算不成三百万。还会加？”

    叶夜：“又加了五十，又加了五十，九百万了。”

    所有人一头雾水，死神悬赏榜已经沉静了数天，在突击医院之后，赏金突然提升。这是什么意思？

    阿娜特：“死神悬赏榜敲诈？歹徒联系从龙啸天手上低价购买价值连城艺术品的买家说：龙啸天在我手上，你们得加钱，不加钱我就不杀。”这个想法好无耻，但无耻能发财，谁都愿意无耻。

    袁忘道：“死神幕后老板是本杰明，以我对本杰明了解，他不会为了蝇头小利做这样的事。是不屑做这样的事。本杰明的信誉还是相当不错的。”

    阿娜特：“也许是歹徒联系死神要求加钱？”

    袁忘不否认：“这倒是有可能。要知道答案，必须进入手术区。”

    柳飞烟看蓝图：“手术区有三个口，一个是医护入口，一个是医护出口，一个是病人出口。三个路口都连接手术大厅。我认为进入手术区太冒险，很可能导致和歹徒驳火，是很不明智的冒险行为。”

    袁忘看手机地图：“同意。”

    叶夜砸桌子：“一千万了，死神悬赏榜一千万了。”

    柳飞烟焦躁：“什么情况？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信息吗？”

    阿娜特问：“会不会龙啸天零卖更贵？他们要花三个小时切片？”她的脑洞已经开到了极限。

    ……

    二十分钟后，柳飞烟道：“歹徒提出了要求，要求一架直升机，直升机驾驶员离开直升机，他们将携两位人质撤离。在此期间，联调局不得派遣车辆和直升机追击。两个半小时内必须准备好。”

    所有人听不懂，袁忘问：“飞烟，你没听错？还是你的朋友晃点你？”

    “这……”

    肖邦道：“匪夷所思，一架直升机就算超载也超不了这么多人。七名歹徒加两个人质。他们是不是要求运输直升机？”就联调局和警局手上的直升机，最多也就能乘载六个人。

    柳飞烟忙着沟通，数分钟后说明：“谈判专家称，他当时反问，歹徒称普通直升机。谈判专家再问，六座吗？歹徒回答，四座也可以。”

    “不懂了。”

    阿娜特继续开脑洞：“会不会其中五名歹徒束手就擒，有两名歹徒可能犯有前科重罪，他们不能被抓住。”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大家也想不到其他可能。

    袁忘再提问题：“为什么是两个半小时？”

    袁忘：“还有一个问题，除了15楼，我走遍了16、17两层手术层，歹徒根本没有太多防范。我认为肯定有其他信息。”

    叶夜灵机一动：“袁忘，你有没有看见手术会诊室。”

    “有。怎么？”

    叶夜道：“手术会诊室是比较少用的一个设施。当一个人在做复杂手术时，通常是内科或者脑部手术，涉及到多科医学。会诊室会召集各科专家在一起，他们可以实时观看手术进程，对其中一些情况进行判断和处理。你找一根数据线，把你手机和会诊室的电脑连接在一起，我就可以通过端口查看15楼手术区内的部分情况。”

    袁忘看会诊室内的电脑：“我认为找数据线的要求比较难。”袁忘不想叶夜搜索自己的手机。

    叶夜道：“没关系，我给你一个网址，你用电脑登录网址，我就能接入电脑。”

    说干就干，不到五分钟，叶夜这边就获取了她所需的影像：“什么？2号手术室还在做手术。”

    影像发给大家，镜头一转，大家懵圈：两名歹徒站立在手术室内，两名护士，两名医生正在动手术。

    “难道目标不是龙啸天？是歹徒的BOSS要动手术？”

    袁忘：“不，动手术就是龙啸天。这是什么意思？”

    自相矛盾。

    假设动手术得是龙啸天，那歹徒就不是杀手，否则没必要治好之后再杀掉人家，死神悬赏榜没这要求。什么？不杀手无寸铁的人，且不说歹徒有没有这么高的情操，给他手里塞一把刀就不结了？

    如果歹徒是龙啸天的人，为什么要突击医院？龙啸天已经送手术室了。

    为不惊动歹徒，袁忘他们只有图像，没有现场声音。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交谈，一名歹徒拿了平板电脑给另外一名歹徒看，另外一名歹徒就走到手术室隔间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