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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99 祖坟开裂都解决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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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没人反对,事情就这么定了。春来先当一段时间的代理队长,等到上报公社,然后通过全大队选举……”
  刘福旺如同没有看到刘春来举手。
  其他人都是纷纷支持。
  “春来,现在你是大队长了,可不能再只顾着四队了。”刘福来满脸的褶子都舒展开来。
  “是啊,我们二队也不能少啊,大队长跟支书都是我们队的,可我们队啥都没有……”刘兴国也表达了不满。
  五队跟六队的两名外姓队长虽然没说,同样也是这样的想法。
  刘春来当了大队长,就没法再以只是老刘家旗手、四队队长的借口来不管其他生产队。
  在如此的“群众呼声”下,刘春来还能反对么?
  可以的。
  反正反对了也是无效的。
  与其这样,不如就从了他们。
  “好吧,既然大家都推荐我当大队长,如此盛情,我也就不推辞了。如同我之前在老刘家宗族大会上说的,跟着我的人,我管;不愿意跟着的,就自己去干。比如现在一队的……”刘春来也不介意把郑建国打造成一个反面教材。
  总得有人当反面教材不是?
  “所以,在明年开春新一轮的收地中,一队不再纳入范围。同时,一队也先不修建养猪场……”
  新大队长上任,第一把火就烧到了一队上。
  听到这话,胡定元顿时急了,“大队长,你可不能这样,其他生产队是葫芦村的下属,咱们一队也是……”
  他还想当这个队长呢。
  杨光明同样也着急。
  要真的这样,当了队长,工作可不好干。
  但是他聪明地没有反驳,只是问刘春来,“大队长,虽然一队大多数都没交地,要是他们不乐意,这地不再交换,路没法修啊。”
  “那就不修。从六队绕一圈!”刘春来这是铁了心要把一队先抛开。
  免得后面的人再搞事儿。
  不让他们有教训,很难把整个大队拧成一条绳。
  谢建军听到,顿时大喜。
  就怕刘春来记恨他们跟郑建国一起搞事儿。
  六队距离公社也很近,只要公社能把一大队的土地协调一点,那就没问题了。
  杨光明狠狠地瞪了郑建国一眼,再问刘春来,“大队长,咱们一队也有好几家人交地,这工作……”
  “交地的人家,按照规矩,需要安排工作。不适合进制衣厂、家具厂的,那就安排到附近一队跟二队的养猪场。另外,青杠梁那边的地基平整工作要加快……”
  刘春来的意思很明显。
  原本大队部在一队,现在要搬到燕山寺跟磨盘寨中间的垭口上,这样到各个生产队都近。
  原本条件最好的一队,就这样被抛弃了。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郑建国造成的。
  刘福旺看着刘春来,偷偷地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狗曰的,手段比自己都还高。
  不当乡长可惜了。
  当个县长也搓搓有余啊。
  这一打一拉,甚至还给杨光明留下了很多可以建立威信的机会。
  “我还是不当这队长了……”胡定元看着刘春来,再看看叼着叶子烟的刘福旺,退了。
  他当队长,估计一队会被刘春来打压得更惨。
  一队交地的,那都是家里人口少,当初分田到户时候抓阄抓的位置不好的人家。
  协调一下,用田换土,本来也能把修路需要占用的区域置换出来。
  郑建国之前有底气,应该就是准备以这个为要挟。
  从公社到一队,不会走沟里占用田地的区域。
  郑建国就是为了争取到给不交地的人也能挣钱的机会,以此来获得不愿意交地的人的支持。
  结果……
  “行了,事情就这样。明天开始修大队部,每个队各出10个人,一队只有7户交了地,都有了安排,就先不出人了吧。杨光明,你现在当了一队队长,一会儿直接用广播通知。另外,你跟那些人家协调一下,如果不愿意置换的,就优先换青杠梁那一片……”
  刘春来直接把事情交给了杨光明。
  脸色阴沉的郑建国跟胡定元两人看着杨光明,心中冷笑不已。
  别说修路的地,连青杠梁那边的土地,杨光明都别想置换。
  杨光明也是一脸为难,可他也知道,要想当这个队长,就必须把这事情干好。
  干好了,或许大队长都能指望一下。
  看这架势,刘春来在大队长的位置上当不了多久,公社的乡长位置还空着呢。
  自己还年轻,才四十多岁。
  等以后真的当了大队长,说不定刘春来去了县里,自己表现好,乡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刘春来跳河那段时间,家里祖坟开了裂(跟祖坟冒青烟一个意思),杨光明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哪里会发达。
  前一阵,刘福旺就找过他,问他是否愿意当队长啥的。
  祖坟开裂,那是坟在涨的征兆。
  在杨光明的认知中,祖坟冒青烟,那是后人即将大富大贵的表现;祖坟开裂,更是征兆后人能完成不可能的事情。
  经常会听到说,你要想如何如何,除非你家祖坟开裂……
  杨家在葫芦村没有几家,而且还不是同一个祖宗传下来的。
  所以,也很难团结起来。
  杨光明家,祖上八代贫农,原来是老刘家的长工,五代单传,到了他这一代,一开始更是只生了三个闺女,还好,在计划生意实施前,他媳妇儿肚子争气,生了个带把的,可媳妇儿也因为生了儿子,身体非常虚弱,没法干重活……
  家里日子也不好过。
  分田到户,六个人的田地,他一个人根本就干不过来。
  所以,在大队收田地的时候,是一队第一个交回去的。
  当初分田到户之前,他是不愿意这样的,家里劳动力少,每年挣不了几个公分,也分不到什么钱,粮食分得更少,一年有大半年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分田到户后,同样因为劳动力少,婆娘没法下地,大的闺女又出嫁了,三个小的也帮着干不了多少活,同样特么的吃不饱,连国家的都交不够……
  二闺女在服装厂干活,三闺女在家里带小的,帮着打猪草啥的。
  当队长现在是要发工资的。
  他二闺女的工资,加上他的工资,完全可以让三闺女跟小子都去上学,然后在大队的厂子里挣更高的工资。
  原本他是不敢想的。
  祖坟开裂了,也是不敢说的。
  就连刘福旺找他,也当时也是没有表态的。
  可现在……
  “大队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干好这份工作的!”杨光明知道一队队长有多不好当。
  “就凭你?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干得好!”郑建国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就不在意了。
  “哼!”
  胡定元也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一队其他的党员跟社员代表,也是心思各异,却没人说话。
  “行了,各自回去安排人,明天早上按照时间,垭口上集合,各自带工具……”刘春来本来想说明早上四点半,想了想,有些不人道。
  等他们自己按照时间来。
  “这不错,当个乡长都绰绰有余。”刘支书没说儿子当县长绰绰有余,怕这狗曰的骄傲。
  人一旦骄傲起来,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把天给捅一个大窟窿,怎么办?
  刘春来白了老爹一眼,“你一开始就这样谋划的?杨光明应该干不好这个吧?”
  “要有人当反面教材,如果他干好了,你刚才说的一队抛开,怎么办?胡萝卜要有,大棒也得有……”刘支书一脸高深莫测地背着手走了。
  田明发自觉地跟支书以及大队长离得远一点。
  知道太多,容易死得快。
  即使不死,当不成狗腿子,那比死了还难受。
  没见着,今天春来大队长都给了他好几百让他支配么?
  “你怎么看?”谢建军问廖志光。
  廖志光看着刘春来的背影,叹了口气,“一队成了被杀的鸡,如果不管用,估计到了最后……”
  他没说。
  谢建军也知道,“得做好准备工作,争取下次收地的时候,把土地全部收回来。”
  “路从你们那边走呢。”廖志光没好气地说道。
  从一队到六队,是个环装。
  公路肯定要修通,从那边都能走。
  要不然,四队到公社的路得先上山,再下山。
  难度大了很多。
  “不要忘了,四队要修通到望山公社的路,一旦修通了,四队那边才是主要的通道,你们过去更近……”谢建军提醒对方。
  廖志光苦笑,“他把大部分厂都建在二队呢。”
  说到底,他们还是摸不透刘春来的想法。
  从一开始,无论是刘春来还是刘福旺透露的情况,都说明刘春来准备以二队跟四队为主,作为发展的重心。
  可现在这种做法,又让人摸不透。
  一队是关键。
  可直接把条件最好的一队给放弃了。
  六个生产队,一队的地势最平坦,水源条件也好。
  刘春来甚至把大队部都搬到山上去……
  “这狗曰的,太不是个东西了!亏得老子还真以为他是准备把大队长的位置让出来……”郑建国一路走,一路骂刘福旺那个老狗曰的。
  胡定元在他身后,“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不甘心。
  一开始,刘春来给2块钱一天,对他来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当时他以为,刘春来是因为没钱,为了让他干活,才给出这么高,反正空头支票嘛,随便开。
  可后来,才发现,这钱,其实给少了。
  工人比他拿得更多。
  心中自然就不平衡。
  在胡定元看来,他这样的老师傅,在整个厂子不可或缺,以为自己拿捏起来,刘春来就会服软。
  没有他,搞不定。
  结果,刘春来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从山城跟县里调人来。
  太阴险了。
  就因为自己也想要像外来的张昌贵那样,那股份,刘春来就用这样的方法逼着自己不干……
  谁心中能平衡?
  “不这样算了,还能如何?胡裁缝,至少,我的损失没有你的大。”郑建国冷哼一声。
  这狗曰的也不是好东西。
  胡定元更是冷笑连连,“你怕是不晓得,刘春来计划给每个队长多配股份……”
  他这完全是为了让对方闹心。
  可郑建国不知道啊。
  刘福旺说了很多次了,过年的时候,会根据每一家的股份分钱。
  家具厂虽然一直在生产,价格也不少,但是每个月并不能产生太多的效益,现在一个月的产量,也就七八十套,不到十万块钱。
  可服装厂不同。
  成本低,利润高。
  刘春来每次回来,都是上百万往大队带。
  要不然,他也不会想着去争那个大队长。
  到时候以大队长的名义,要求分给所有人,作为大队长,他肯定要多拿一些不是?
  “真的是这样?”郑建国问胡定元。
  胡定元没有理他,冷哼一声,直接走了。
  “狗曰的,杨光明想抢老子的队长!老子非得让他到时候求着把队长还给老子!要想干成这事儿,除非他屋头祖坟开裂……”
  说完,郑建国也就向着队里走去。
  坡上正热呢。
  “润民哥,这么早就出来了?”
  距离大队部只有四五百米的地方,一个光着上半身,戴着草帽、佝偻着腰的老头正在用锄头在红苕地理除草。
  郑建国走了过去,从兜里掏出春雨,递了一支给郑润民。
  郑润民一脸感激。
  “这地你不是跟队里换了么?”
  “换了,之前不是也说了,等我把土里的红苕收了才归队里嘛。”郑润民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给你说,你这地下面,埋着石油呢。前些年勘探队不是来过么?刘福旺父子想要把这个收回去……”
  “当真?”郑润民顿时变得激动了起来。
  随后又一脸疑惑。
  对方是队长啊。
  “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咱们是一家人。我就是看不惯刘福旺父子作威作福……这事儿你可别传出去了,要不然,我这队长就当不成了……”
  说完,郑建国就走了。
  六队地地界,挨着一队。
  同样也是一道石谷子山梁分隔开。
  石谷子另外一边,好些人同样在地里干活。
  郑建国如法炮制,不是说地下有金矿,就是下面埋藏着石油。。
  国家要开采石油或金矿,那赔偿可不少。
  刘福旺父子想把这地方用别的没有石油的地方收回去,然后他们自己黑了国家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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