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6章 杀敌
李中易只要一想到无意中被炸死的那十几个老工匠,心里就别提有多伤感,就目前的状态而言,可谓是千军易得一匠难求。』』..
尽管李中易是名医,也确实懂一些化学原理,可他毕竟不是火*药专家。
俗话说的好,隔行如隔山,李中易知道黑*火*药的配比方案,那还是得来的印象。
至于T*n*T怎么弄,李中易确实不太明白,他只知道甲午海战的时候倭军用的就是稳定性很差的硝*化*甘*油。
在火*药的制造和储存过程中严禁烟火,这是基本的安全常识,为此,李中易亲手制定了异常苛刻的操作条令,在军中没人敢违背。
正应有那句老话,观念落后就要吃亏。谁又能够想象得到,为了更逼真的测试爆*炸效果,现场不仅有马车之类的杂物,更有人无意中将做菜用的猪油塞到了马车底下,结果是爆炸的威力过了李中易标定的安全躲避距离,十几个老工匠当场被纷飞的碎石砸死。
起初,大家都不知道威力突然爆涨好几倍的真相,后来,李中易从军法司的详细盘问笔录里找到了疑点:炼化过的猪油。
大石马车巨木这些都是死物,不可能和威力突然爆增有关,李中易确定目标之后,亲自带人反复实验并做好了详细的步骤记录,最终确定:炼化过的猪油里面应该含有某种特殊的成分,可以使威力翻倍。
由于是作战途中,李中易也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亲自去研究,猪油之中含有哪些必要的成分?
不过,李中易毕竟是科班出身,他隐隐约约察觉到,经过炼化的猪油里面,应该含有甘*油,而甘*油和硫*酸经过合适的配比,恰是硝*酸*甘*油的重要原料。
以前,李中易为了忽悠柴荣,曾经利用绿矾(硫酸亚铁)提取出了浓硫酸。只不过,李中易并不知道怎么提炼甘*油,硝*酸*甘*油也就无从谈起。
这一次,十几名老工匠的巨大损失,可谓是塞翁失马,在李中易的面前豁然打了一扇通向威尔伯兰德实验之门。
长达一个多时辰的部署会介绍会上,杨无双代表参议司所宣读了军事作战计划,他列举了从存粮剩余支持天数马料还可支撑多久弓弩可以应付几场战役配重投石机的生产进度,一直到某个具体的队正,在作战之时的任务重点,不仅包罗万象而且异常之详尽,
孙子曰:兵无常形,水无常势,这要求的是因地制宜。
在和机动力强悍的契丹人作战之时,配重投石机这种笨重庞大的作战工具,完全不在李中易的考虑范围之内。
无论是党项一族,还是契丹人,都是马背上的民族,其战略优势决定了,他们强调的是高度机动能力和临阵突击能力,仍然显得笨重的回回炮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然而,李家军这次面对的是以步军为主的高丽逆军,阵地战显然无法避免,那么,李中易早就考虑过的回回炮,很自然的被摆到了台面上。
历代中原政权,虽然也能够造出威力巨大的抛石工具,却因为十分笨重和庞大的体积,只适用于船载或是旷日持久的攻城战。
回回炮的原理,其实并不复杂,其核心技术便是配重抛物。遗憾的是,在回回炮问世之前,历代中原王朝的工匠们并没有意识到配重抛物这个关键性的因素。
火*药火*铳都是中国人率先明的,炸*药以及火炮技术却在欧洲被扬光大,反被英国人用来征服东方,这实在是令人感到异常遗憾。
尽管参议司的计划已经十分详尽,可是,自由讨论的时候,廖山河依然提出了补充意见。
“山长,各位同僚,在下以为应该尽可能的将高丽叛军吸引出开京,同时预先安排好骑军包抄城门,以减轻将士们于街巷之中的伤亡。”廖山河叹了口气,“上次拿下榆关之后,我军白白多损失了好几十个弟兄,唉,可惜了啊,那可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士啊。在下必须提醒诸位同僚,在狭小的街巷之中,躲在暗处的契丹人射出的冷箭,的确令人防不胜防。”
李中易听了此话,不由频频点头,廖山河说的半点没错,非常有道理。
自古以来的巷战,对于想尽量减轻伤亡的进攻方来说,都是令人头疼的大问题。
由于受到禁军编制的限制,李中易为了不碍朝廷的眼,一直采取变通的方法,一直用培养士官或低级军官的方法来训练普通士兵。
这么干的好处是明摆着,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一旦形势展的需要,李家军既可以迅的扩军,又不至于太过影响部队的战斗力。
凡事有利有弊,随之而来的大麻烦却是,足以胜任士官重任并且识字的优秀士兵,每次损失过十个,都足以令李中易感到异常之肉疼。
就在李中易有些感怀的时候,宋云祥却目不转睛的盯在廖山河的身上,山长,廖山河居然这么称呼李中易,这多少令宋云祥有些感到意外。
以前,大家基本上都是按照跟随李中易的不同时间段,或称灵帅,或曰相帅又或是乡帅,可谓是多种多样,显得山头林立。
如今,廖山河开了高级将领的先河,格外的引人注目。
宋云祥仔细的一想,山长的称谓其实比他以前叫的灵帅,派系色彩的确显得弱了许多,并且突出了李中易的老师和长辈地位。
持仁义礼智信,敬天地君亲师,乃是人伦至道!
弟子事师,敬同于父!父者,君父也!君父者,主公也!
宋云祥想通了这一层逻辑之后,不禁大为佩服廖山河的敏锐神经,趁廖山河说得口干舌躁之际,他果断插话说:“山长,各位袍泽,在下以为,既然有五条地道,与其全部用来轰墙,不如连夜计算好高丽棒子的布阵地域,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来个中间开花,嘿嘿,那个效果想必不会比轰塌开京城墙差多少吧?”
“咦……”
“滋……”
“妙啊……”
“妙计……”
“棒,棒极了……”
宋云祥的想法一经提出,立时引来众人的一片叫好声,赞叹之语不绝于耳。
李中易摸着下巴,十分有趣的望着宋云祥,廖山河喊出山长的时候,他虽然听见了,倒也没有特别在意。
在李中易当副院长的那个年代,网络上的校长(山长),基本上代指常凯申,常校长,而且肯定不算是褒义词。
如今,宋云祥跟在廖山河的后面,喊出了山长二字,倒引起了李中易的重视。
堡垒永远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以李中易如今的权势和地位,对他威胁最大的其实是李家军内的各大山头,联合起来反噬其主。
说实话,李中易也忌讳军内的某个山头势力膨胀到不可制约的程度,所以,类似军法司镇抚等监督系统应运而生,目的就是制衡军头的势力和野心。
“山长,学生以为应该分出两股骑兵,等棺弹被点燃后,立即从两翼杀出,及时的扩大战果。”刘贺扬不仅喊出了山长,更以学生自居,这不禁令廖山河等人大跌眼镜。
李中易莞尔一笑,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荒谬,令他当即联想到了一个经典的电影场景。
“在座的诸位,有谁带了步兵操典?”校长突然问,一时举座皆哑,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摸不着头脑。
“报告校长,学生恩伯带了。”某马屁精于众目睽睽之下,顺手从兜里摸出了所谓的步兵操典,朝着众人晃了晃,啥实则内心翻江倒海,万分得意。
军中的巨头们一个接着一个喊出了山长,并且以学生自居,等于是在正式的场合,坐实了师生关系。
实际上,李中易在讲武堂内授课的时间非常之多,此前也只有低级军官以山长称呼李中易。
经过几个时辰的商议,李中易拍板定下了最终的作战计划,由参议司紧急制作文本,并迅下到了队正这一级军官之手。
第二日凌晨,嘹亮的起床军号适时吹响,把李中易从沉睡之中唤醒。
洗漱已毕,李中易就着羊肉汤,吃下了几张烙饼,在竹娘的服侍下,将明光铠穿戴整齐。
中军大帐外,被牙兵牵着的“血杀”,一帐内走出的李中易,便喷出响亮的鼻气,撒着欢的摇头晃尾,直往主人的身上蹭。
李中易含笑抚摸着“血杀”的长鬃,笑眯眯的说:“血杀我儿,咱们今儿个又要去见血了,喜欢么?”
“希溜溜……”血杀陡然奋前两只前蹄,恶狠狠的蹬向半空之中,活脱脱马踏天下的无匹气势。
李中易微笑着点了点头,在牙兵的托举下,翻身骑上血杀的脊背,视线环绕四周一圈,厉声喝道:“儿郎们,随吾杀敌!”
“杀敌,杀敌……”
“杀棒子……”
“抢……”有个不开眼的牙兵,简直就是个楞头青,居然当着李中易的面,嚣张的喊出了三光棒子们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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