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款？哥，你傻了吧？”电话对面传来了黄奎蛋痛的声音。

    一般人，采购国产设备，都是先付一部分首付款，然后每个月给设备生产商大款。

    这不是因为这些购买设备的人资金不够，虽然这也是一个原因，但是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付完款的设备，在出故障的时候，厂家的售后服务要及时很多。

    “尼玛，那些厂家的售后服务都是靠你们提供的，这全款不全款，有什么区别？要是哪个月忘了打款，到时候他们在数控系统设置的时间我的产品还没有完成加工，自动停了咋整？”云凯也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不过他选择的这些设备，都是口碑比较好的，精度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故障率还是不高的。

    不然他也不会傻得要全款支付。

    “你抢银行了？或者你买彩票中奖了？你哪里来这么多钱？两台加工中心就得七十多万，你还得需要六到八台数控车，即使是简易数车，这加起来都得一百多万呢！”黄奎惊讶了。

    认识云凯这么久，他可是知道云凯的家底的。

    “你别管我是哪里来的钱，我希望你能够尽快给我回复，把价格报过来，要是你不愿意做这一单，那我就自己去找愿意做的……”云凯都不知道这孙子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行，行，我给你最优惠的价格，尽快就给你回复……”黄奎呐呐地挂掉了电话。

    难道云凯这孙子真的买双色球中了五百万？这年头虽然钱贬值越来越快，挣钱多么不容易，黄奎还是知道的。

    虽然他经常吹牛说自己挣了几百万，那不过是他为了给自己挣面子或者泡妹纸的谎言而已，虽然这几年他做设备代理做得非常不错，也不过百十来万的身家，根本就没有几百万。

    而云凯一直都在给人打工，要是有这么多的钱，他或许早就单飞了。

    做高精尖端的机械加工业务，可远比他卖设备强多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想鼓动云凯跟他合伙搞机械加工业务了。

    云凯家里面的情况，他可是知道的非常清楚的。他完全能够用自己的脑袋担保他认识的云凯不是什么富二代。

    当然，如果云凯不是云家亲身的，这就说不清楚了。

    这年头，富豪寻找自己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什么的消息绝对不少见。

    挂掉电话之后，云凯也懒得理会黄奎这孙子腹诽自己是不是某个富豪的私生子，一夜没睡，太困了。

    “主人，那家伙又来电话了……”正当云凯准备关机睡觉的时候，电话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曹飞，你这孙子还让不让人活了？尼玛，老子一夜没睡，有什么事情，不能下午打电话？”曹飞这孙子的电话，不能不接。

    很有可能，这孙子马上就变成自己的上帝，自己的衣食父母了。

    “你特么没睡觉，大爷肿么知道？孙子，你回蓉城来了，也不给个电话？来不来，给个痛快话呀，老爷子这几天可是天天都在念叨着呢！”曹飞对于云凯的怒火视而不见。

    “我准备自己干！”一听到居然是让自己去特姆奥上班，云凯头都大了，他记得已经明确地答复了老爷子吧？

    “真的？”对面传来了曹飞惊喜的声音。

    “那还有假？这几天就是在忙这个事情，厂房都已经租好了，就在挨着你们不远的中达模具产业园b1栋里面……”云凯没有好气是说到。

    “那正好，别的业务先别接了，我厂里面来了一个大单子，八百多张图纸，超过三分之一是你感兴趣的高难度，高精度活，由你选着做，怎么样，哥们儿对你够好吧，放心，你干我们的活，结账绝对不会拖欠……”电话里面传来曹飞欣喜的声音。

    他这段时间正愁这个呢。

    龙光厂前段时间交付的产品大部分都是退回去返工过，这让老头子很是火大。现在正让他去开发新的外协厂家呢。

    整个蓉城做外协加工的小厂以及私人作坊到处都是，做得了的，要么是狮子大开口，要么就是那些做批量件加工的小厂……

    这让他很是蛋痛。

    云凯跟他合作了三年，对于云凯的技术，他是非常清楚的，尤其云凯有着一种很多小公司的老板以及负责人都不具备的职业素养——责任心！

    那些小老板为了拿到业务，再短的工期、再有难度的产品都能过拍着胸脯保证，等到交货的时候，就以设备加工精度或者他们工人请假之类的理由来拖延时间，很多都是自己加工不了，为了吃中间的差价，而把业务发到外面。

    能够加工高精尖端零件的厂，哪怕之后一台设备的小作坊，业务都是非常饱满的。要想人家把手头正在干的产品停下来干自己的，又不愿意多出钱，谁会干这样的傻事？

    搞外协的，甚至比各个工厂搞生产管理的人压力还大。

    虽然，这中间有着很多的外水，能够从那些接业务的人手中拿到很高的提成。但是，那只是针对普通精度的常规机械加工的零件。

    做高精度，高难度零件加工的人，往往都是客户求着帮忙做，回扣之类的什么事情，就别指望了。

    “尼玛，设备什么时候到都不知道呢，你就把我的产能全部定下来了？这事情以后再说吧，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先挂了，困是要死……”如果换个人，元凯还真不敢这样说话。

    但是对于曹飞，他就懒得客气了。

    自己以前在龙光厂里面经常加班到深夜，很多都是这孙子手中的加急零件，经常是今天拿来明就得要的那种，大部分都是他们那些工人无法很快完成的高难度零件！

    “那行，找个时间你过来一趟，看看这些活，这批活，咱们有充足的时间……”

    好不容易应付完曹飞这孙子，云非准备关掉手机睡觉，邓东全居然又打来了电话：“小云，你在哪里呢？”

    “我特么正忙着呢，忙得连觉都没睡的了！”云凯的火气不小，但是对于邓东全，他只能忍着：“邓总，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厂里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些活都听着？”从邓东全这不善的语气中，云凯能够听出他的火气不小。

    “邓总，不好意思，昨天上午，你们刚走，我就被李淑芬给开除了，龙光厂现在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云凯无奈地说道。

    “……”电话对面的邓东全顿时就傻了眼儿，吴峰两口子电话打不通，云凯居然又说自己被开除了。

    这不是要自己的老命还是什么？

    “邓总，还有事吗？如果没事，我就挂电话了哦，昨天晚上没有睡觉，现在困的要死……”哈欠连天的云凯感觉到自己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

    如果是在车间里面，干着事情，不停地运动着，或许还没有这样痛苦。

    “等下，小云，你能不能跟我具体说说他们两口子又是怎么了？”手机里面传来了邓东全焦急的声音。

    云凯再次骂了声娘，强打着精神把昨天的事情大概地说了一下，不过杨伟是李淑芬儿子的事情他倒是没有说。

    “小云，这事情的后果，你也是知道的，你看能不能这样，先不管吴峰他们两口子，把这批活帮我们赶出来，算我跟陈总两人欠你一个人情……”邓东全听完云凯说的情况之后，沉默了片刻，对着云凯说道。

    “邓总，我也想把这事情弄圆满，但是目前这情况，你觉得这样合适吗？那些工人干了活之后，或许连工资都领不到。要不这样吧，宏富精工的周总，您应该比较熟悉吧，他们的加工能力也挺强的，要不让他们帮帮忙？”当初吃了周兴全一顿饭，这就当报答他的那顿饭吧。

    毕竟，以后还得经常打交道呢。

    “宏富精工？不认识呢，要不你给介绍介绍？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接你……”邓东全的话让云凯恨不得把电话给砸了。

    尼玛，这是不让人活的节奏呢！

    但是没有办法，航天集团外协项目部的大佬们都是大爷，得罪不得的。

    “你这是要出去？”胡小龙被云凯骂娘的声音吵醒了，出来一看，云凯这家伙正准备出门呢。

    “尼玛，大佬打电话，不出去能咋的？”

    “你牛逼，一夜没睡，居然还有精力往外面跑，去吧，去吧，骚年，年轻真好……”说完之后就又回头睡觉去了。

    “睡吧，睡吧，最好一睡不醒……”见着胡小龙这孙子得瑟，云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干净跑到厕所冲了一个冷水澡，让自己精神好一些之后，才急忙下楼。

    一夜没睡，这一番折腾，已经十点过了，云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飘的，如果不是楼梯有扶手，或许自己直接就摔了下去。

    “你真一夜没睡？”满脸阴沉的邓东全看到云凯走路都是飘着的，双眼不满了血丝，惊讶无比。

    “昨天晚上忙着一些私事，一直忙到今天早上八点过呢，宏富精机在扬中工业园，邓总，我先眯会儿……”这屁股一挨着座位，那困意就再一次涌了上来。

    “没事，你睡吧，一会儿到了我再叫你！”邓东全看到云凯这个样子，心中虽然内疚，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这人情，是欠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