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八十五章：尾声（下）

    于是，我和李奥也探讨了一下，觉得有几种可能——第一种是目前我们正在处理的异能者和神魔余孽过来捣乱，那么，解决方法也不过就是两种，就是吸收和消灭，异能者可以争取吸收进入我们的行列，毕竟他们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至于神魔余孽，也不是不能争取，只不过，他们曾经完全不把凡间生物放在眼里，大概率不会妥协，只能连同那些铁了心要阻挡我们的异能者一样消灭了，那么，对付他们的大杀器，就是各种枪械火力和紫色蘑孤提取的隔断药剂。

    第二种可能，是天灾，包括主位面星球自身的地震海啸或者来自太空的宇宙射线，太阳风暴之类的——毕竟主位面星球是被诸神打爆之后拼凑起来的，以太枯竭之后，一些地质隐患自然也会在以百年为单位的时间里发生……

    总之，我们可能也避免不了这些，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可喜的是，我们的行动还挺顺利的，李奥在沼泽边上未来的布尔城邦找到了逃出去的疾风半藏，将其彻底杀死。

    不久之后，李奥联系上了易迪生和金妮亚他们，还联合了王明哲，外加几个后来发现的地球穿越者，一起成立了潜龙组织……

    潜龙组织中有两个勐人，就是曾经五游侠吸纳的新成员里的比尔和兰斯，这两个人类天赋一般，没想到对枪械有着无比强悍的直觉，在战斗中真的是神挡杀神，李奥直接给他们封号叫「枪斗罗」。

    而另外一边，兽人族的发展更是顺利，尹恩和艾伦将兽人族的异能者以及贵族势力彻底镇压，进入了高速发展时代——这个速度，虽然比不上地球人的几百年科学史，更比不上桑塔斯四年魔法科学相结合的飞速发展，但在主位面三族之间，已经算是最快最稳妥的了。

    在此期间，泰雅也在不断学习和成长，连带着，卡文和尹露，以及各族的年轻人，尤其是当初一起参加青年勇士大会的狐女希娜·绿风、狐族祭司爱莉卡、象人坎普·战鼓、狮族科隆·奥尼，乃至守护者军团的史瓦、辛格两兄弟、格里兹等等，很多人都在或直接或间接的带动下，成了年轻一辈的领头人，也将成为下一代的领导者。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在清缴神魔余孽的过程中，我们也大致弄明白了，在艾欧神从我身上强行夺走时间神格并被赶来的其他神明重伤之后，神界大概发生了什么——

    沦落凡间的神族余孽确实都不是强大的的神明，甚至都不是神，只是神国之中的「平民」信徒和英灵，不过，放到凡间也都是圣域以上的实力，所以在诸神黄昏神国陨落的过程中侥幸得以存活。

    这些家伙在天上确实过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即使落难，也改不了自己的傲慢，再说，落到凡间也勉强保留着高级魔法师乃至魔导士级别的实力，在遍地不超过中级魔法师级别的凡人面前，也算是近乎无敌，自然是继续作威作福，很快地，就碰上了刚成立的潜龙组织……

    至于诸神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家伙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毕竟还没资格去亲自跟诸神对话。

    从他们的记忆中可知，艾欧神，也是一个自称创世神的家伙，跟朱米温差不多，不过死后还有少量异位面信徒，勉强复活之后，知道了后来诸神发生的「暗中替代事件」，就盯上了伪大地母神，准备夺权，然后就找上了尹恩……

    艾欧神借着尹恩的北上之旅恢复神力，直接夺取伪大地母神的神位，正准备清除我这个不安定因素的时候，意外发现了我身上的时间神格，自然是狂喜不已，直接出手夺走。

    紧接着，诸神早在艾欧神复苏之际就知晓了情况，以人类神系光明诸神为首，精灵神系为辅，趁着艾欧神夺取大地神位并对凡间发动神罚，

    兽人神系的神国结界壁垒变得不稳定的当口，大举进攻，将大地母神麾下其他神明击败或者制服，然后直接偷袭了准备吸收时间神格的艾欧神……

    接下来，光明主神得到了时间神格，其他神，尤其是精灵系也是眼红心热，就开始了新一轮的诸神混战。

    诸神之战，没能透过四维屏障影响凡间，不过也让巨魔族看到了机会……

    也就是是在那个时候，盗贼之神希尔福偶然趁着诸神乱斗，四处寻找诸神平日看守严密的宝物，然后，就碰上了桑塔斯贤者之塔的四维通道……

    诸神之间的争斗并没有维持太久，光明主神便吸收了时间神格，一瞬间实力大涨，当场杀死几个神明，震慑神界，接着，诸神只能悻悻散去。

    随后安稳了一小段时间，光明主神便从时间神格之中推算到了我的存在，接着，便有了铁壁堡垒天降神罚那一段……

    再后来的几年里，光明主神凭借着时间神格，又开始「刺杀」其他神明，尤其是大地神系和精灵神系，稍弱一些的神明直接死了一大票，多余的神格也到了光明神系手里，但同时，一些光明神系边缘的神也被杀掉，就为了将某些被分散的神格集合起来。

    所以，诸神在这四年里也是过得人心惶惶，最后我来到光明帝国圣都神殿的时候，其实里面供奉的神明，已经死了三分之一。

    好在最后，诸神黄昏开始了……

    至于光明主神为什么不杀我，还联合诸神给我降下诅咒，从神界余孽的口中，我和李奥大致分析出了一个可能的原因——这一切，也在时间之神的算计之中。

    也就是说，艾欧神夺走我身上的时间神格，也是时间之神的计划里的一部分，至于后边诸神偷袭艾欧神，光明神获得时间神格并大肆杀死别的神明，也是时间之神的谋划。

    这些「真相」，倒不是神界余孽告诉我们的，只是，我们从他们的记忆中分析出来的——其实在我刚加入桑塔斯不久，主流魔法界就意识到了我的不凡，人类国度神庭特意识到了我和桑塔斯的威胁，就开始针对我们，而一些小神明似乎也预见了诸神黄昏的来临。

    我们之前以为是诸神黄昏带来的时间和空间法则变动导致诸神无法预言到自己的消亡，实际上，诸神也会定期或者不定期地窥探未来时间线上自己的命运，因此，在更早之前——李奥穿越到我们的世界，我们同时获得时间神格的时候，就有极少数神明预感到了大事不妙，开始做各种准备，而在我前往龙界的三年之中，这种趋势悄然展开，因此，在我从龙界回来，并前往卡尔姆多草原的时候，艾欧神行动了，其他神明也开始行动。

    随后，我和李奥分别穿越到过去和未来，我得到了未来的科技，李奥了解到了过去的历史，诸神也准备动手了。

    接着，艾欧神拿走时间神格，换个角度叫，时间神格就到了神界……

    接着，主流魔法圈和世俗神权以及王权都开始针对桑塔斯，甚至准备顺带拿下一部分的兽人领土。

    而就在此时，诸神发现，预言发生了变化——未来可能发生的巨大灾难，不见了。

    很显然，我们可以推测出来，是时间神格让神界诸神的预言技能都受到了干扰。

    巨大灾难消失，诸神也放松了心态，所以，我在铁壁堡垒的神罚之中，才没有被杀死……

    说白了，是时间之神的计划，救了我。

    后边光明主神以为大局已定，自然就没兴致管凡间的事情，先稳定神界，再慢慢吸收凡间的所有生灵成为自己的信徒，也就顺理成章……

    至此，时间之神的计划，算是彻底完成了，而他自己的神格，也在诸神黄昏中消散，或者重归于宇宙法则本身。

    说回一切的，时间之神谋划布局，安排了这宏大久远的浩劫，就是为了杀死这些令他无比失望和厌烦的神明，或许，他也看到了四千年后的晶石文明，相信那才是文明因该走的路，所以才会安心地让自己的神格最终消失在诸神黄昏之中……

    而我们，已经彻彻底底地完成了自己身为工具人的一切使命。

    当然，我们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做，就算被利用了，也没有太多的怨言……主要是有怨言也没用……

    至于魔界余孽，也是差不多的来历，魔界的深渊和炼狱，不是一个地方，但也属于特殊的位面，直接被诸神联手封印，封印效果也跟李奥在我右角里的情况差不多，除非诸神全灭，否则魔族也出不来，结果诸神黄昏一来，封印也解除了，但越是强大魔鬼和恶魔，就死的越惨，也只有魔界底层的小喽啰们来到了凡间。

    实际上，一些聪明强大的恶魔也意识到了诸神黄昏的存在，毕竟他们没有被时间神格影响，但问题是，他们知道自己的生死存亡与神界诸神息息相关，根本无力回天，也挺憋屈地等待末日降临……

    无论如何，诸神的时代落幕，魔法的时代随之结束。

    我们要做的，仅仅是给它画上句号，并为下一个时代写下序章。

    接下来，是异能时代，渐渐向末法时代、科技时代过渡。

    当然了，这个句号，需要多一点的时间，大概几十年……

    诸神黄昏后第五年，也就是标准纪元九年，我和泰雅的孩子，出生了，就在这前后，外公去世了。

    我的精神已经有了继承人，我的基因也有了，我们也将在不远的未来，离开这个世界。

    李奥的克隆彷生体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他没没准备留下基因的传承者，而他的精神继承者，是整个桑塔斯以及潜龙组织的大部分。

    我和泰雅生下了两个孩子，一个姓杜恩，一个姓尼波拉。

    而李奥在追缴神魔余孽的时候，死了三次，都及时更换了克隆彷生体，而他的突出贡献，使得他成了和李嘉图差不多重要的桑塔斯成员。

    三十年后，神魔余孽基本肃清，桑塔斯改名塔图会，兽人族的农业生产已经到了巅峰，开始慢慢向工业化转移，不过，人类国度的内乱才刚开始升温，四大帝国还没有裂开但也快了……

    四十年后，潮汐行者海岛从精灵族「独立」出来，改名自由海港城。

    五十年后，我们的机体都开始衰老，其实可以换上克隆彷生体，但我们没有选择这么做，毕竟，异能者的时代已经来临，已经没有多少人的实力能够超过中级魔法师了，绝大多是异能者，都在低级魔法师以下，用紫色蘑孤隔断药剂都能轻松对付，除非是遇到穿越到两千年后的我。

    而且，克隆彷生体虽然可以「永保青春」，但念动力的衰老也是诸神黄昏的后遗症之一，我们也无力抗拒，还不如，安然接受。

    我们老了，新一代也成长起来了。

    我和泰雅的孩子，卡姆弗、崔斯特、文森特赛宁他们的孩子，还有当年卡姆弗研究胎儿发育时聘请的外城女子「玫瑰」的儿子，艾伦的四个孩子，凯特的孩子，卡文和尹露的孩子，尹露的哥哥博杰的孩子，当年守护军团同伴们的孩子，尤其是史瓦、辛格两兄弟的孩子……都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其实，我们的上一辈，也已经有很多人逝去了，家乡的父母那一辈，桑塔斯的本和弗兰克、老园丁、丹布罗、奥托，还有兽人族那边的罗恩城主和其他几大族的族长一辈。

    标准纪元六十年后，我们这「一辈」开始有人死去。

    第一个死掉的，居然是不死鸟……

    不死鸟还跟李奥有过一段暧昧，实际

    上李奥虽然没有留下子嗣，却也有不少「风流债」——包括但不限于元素后宫和之前一直在暗中关注的交易市场十大商会之一的钢铁玫瑰姐妹会，在这一点上，李奥和王明哲易迪生赵日天他们都差不多——诸神黄昏之后，易迪生和金妮亚的契约变弱，重获「自由」但也没有终止这段婚姻，也一直没有放弃建立自己的后宫……

    不过，这些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至少标准纪元五十年以后，大家都老了，有心无力……

    随后，就陆陆续续开始有人离开。

    我们也从最初的悲伤和失落，渐渐变得习惯。

    标准纪元六十三年，李奥也离开了。

    李嘉图忽然找到我，并告诉我，其实，李奥早就死了。

    我差点没听清他说的什么，等我明白过来，我的脑子又乱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李奥早就死了！

    死在泰雅复活那一晚！

    后来的李奥，只是一个复制的备份，都不是完整的灵魂。

    准确地说，他的灵魂不是死了，在那一晚尝试着穿越空间，回到地球。

    因为，他得到了一部分空间法则——就在冰元素位面地下深处，我们解救杰克和沙拉林的那个地下遗迹的立方体洞穴之中。

    那里是空间之神的陨落之地，李奥在那里领悟到了一丝空间法则，所以，诸神黄昏发动的时候，他知道等不来四维生物，就自行发动了空间法则。

    至于他有没有成功，李嘉图也不知道。

    李嘉图只是帮着他保密，隐瞒了我们这么多年。

    当我回过神来，已经是老泪纵横。

    那一天，我浑浑噩噩，抱着泰雅哭了好久。

    泰雅也不知道我出了什么事，一直在安慰我。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离去，泰雅也在李奥死后第七年过世。

    随后，霸王龙和李嘉图也相继衰老，接着便是元素后宫七姐妹、卡里加、莫妮卡……

    我们这一辈里，也就剩下我和卡姆弗，倒是精灵族更长寿一些，不过，安杰利卡和崔斯特他们似乎还能撑得更久一些，虽然他们也是老态龙钟。

    当然，下一辈已经全面接管了塔图会的一切，我们也不必担心未来。

    而我们，也越来越老湖涂了。

    依稀记得是标准纪元八十五年，一场灾难的来临。

    一群海妖，在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准确地说是神魔余孽的带领下，袭击了桑塔斯地下基地，他们从我们手上抢过几艘核动力潜艇，在海底引爆，造成桑塔斯地下基地附近的地壳震动，形成了海啸和和地震。

    与此同时，太阳风突然爆发，我们的卫星也遭受打击，从天空坠落。

    诸多灾难结合在一起，地下基地遭受重创，很多技术手段丢失，存放阿尔法无限的主机也遭到部分损坏，部分数据丢失……

    终于，我想起了未来标准纪元两千年的事情，也想起了很多别的事情，同时，塔图会开始了紧张有序的重建。

    完成重建之后，一个年轻的狐人记着准备采访我这个老人——他好像是莫妮卡的孙子，还是曾孙来着，我也不清楚了……

    我只是觉得很多事情，没办法说出来。

    趁着脑子还算清醒，我准备自己写回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