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虫帝（七）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有很强的进化能力，”虫帝说，“就算再碰上龙帝，管他是不是龙神，我也会……”

    “神明不是你能战胜的，哪怕你的实力是冰系龙帝的一百倍，只要你没有成为神明，你就永远无法战胜神明，”我说，“而我，已经研究了很久，可以告诉你一些东西……”

    “你不是来问我问题的吗？”虫帝打断我，“为什么成了你来教我？”

    “因为你有这个资质……”我说，“如果你能成为神明，或者接近神明的半神，对我来说就是难得的经验。”

    “半神？这又是一个奇怪的名称，不过，可以理解为，无论是龙帝还是我，都已经接近半神了，”虫帝说，“所以，你给我这些种子，还告诉我这些东西，就是想等我成为半神或者神明，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一些东西……哼哼，我明白你的意图了！”

    “是吗？”我笑着说，“那，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你想测试自己的实力，我可以告诉你，你比龙帝还差得远，不过，也不是没机会，”虫帝说，“而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学习我的经验，自己成为神明！”

    我有点意外，但还是笑着摇头：“说对了一半，我想学习你，但是，我真的不想成为神明。”

    虫帝一副完全不信的表情，没说话。

    “目前来说，你不反对我的做法吧？”我问她。

    她点了点头。

    我说：“那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些事情。”

    她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我接着说道：“其实，龙族在我们那个世界的时候，是有龙神的，后来死了……”

    “神明也会死吗？”虫帝问。

    “不会，”我说，见她又要发问，才慢慢解释，“实际上，成为神就不会死，但是，神明也有强者和弱者，再强的半神或者别的什么生物都无法杀死或者重伤最弱的神明，只有神明才能做到，但是，神明的死，和非神明的死不一样，任何不是神明的生物，最终都会死去，唯有神明，一旦拥有了神格，就有了不死的可能，但是，被神明打成重伤之后，会陨落。”

    “陨落，跟死亡有什么区别？”虫帝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

    “陨落，是不死不活的一种状态，”我说，“世界上的生物，死亡之后无外乎几种归宿，要么像火焰一样，熄灭消失，要么进入亡魂聚集的灵体位面，失去所有记忆，成为只有本能相互厮杀的灵体，要么进入死神主宰的死亡冥界成为亡灵，或者沾染亡灵气息成为亡灵，游荡在冥界之外，还有一种，便是像我们世界的人，信仰者各自的神明，足够虔诚和强大，就会进入神明的神国，成为永生不死的英灵，侍奉神明，而神明的陨落，不在这些行列，神明会保持着记忆进入沉睡之中，直到自己再度复活……”

    “复活？”虫帝眼睛一亮。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或者说，所有的生物，本能上都希望永远活下去，尽管在某些时候，会因为智慧和感情的影响，失去生存的欲望，但生存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所以叫“生”物——越是弱小的生物，求生本能越强，而有了智慧反而有所羁绊，到了强横无匹的程度，求生本能又回来了……

    “神明可以复活，而且是带着所有记忆回归本位，”我说，“当然，有些不是神明的生物灵魂强大，肉体死亡之后会占据一副新的身体活下去，这是不一样的……”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李奥说，“我告诉你她的底细，你就用讽刺来回报我？”

    “怎么做到？”虫帝已经被这个问题吸引了。

    “很简单，但也很难，”我说，“这就涉及到成神的方式，这也是我不想成神的原因。”

    “那是什么？”虫帝的追问就好像我说完刚才的话就不会再说了一般，带着丝丝急切。

    “这东西，叫做信仰之力。”我说。

    虫帝一脸疑惑。

    我直接放开了说：“神明之所以成为神明，有这么一个重要的力量来源，就是信仰之力，当然，远古时期有这么一些神明不需要，但他们是天然诞生的，时间漫长，条件苛刻，而且还有很多我不曾知晓的原因，而后来的神明，绝大多数都需要信仰之力的加持，才能在自身实力足够强大之后，更进一步，获得神格，点燃神火，成为真正的神明，这个过程很复杂，甚至可以说，方法接失传，而且，就算没有失传，放在我面前，我也很难成功，因为……信仰之力，就是很多生物对你的信仰、崇拜、尊重、祝福、敬畏、祈求，乃至恐惧和顺从等等情绪汇合在一起的力量，因此，信仰之力是任何生物都可以制造，或者奉献出来的，无论多么渺小，只要生物数量够多，就可以助力一个强者成为神明，而这些生物，就是神明的信徒，受到神明的庇佑，在我们的世界，神明打败了很多同类，其中包括龙神，他们的力量，就来源于我的同类同族们……”

    “所以，你没希望成神？”虫帝深吸一口气，“而龙族被迫离开，就因为你们和你们的神明是互利共生的。”

    我点点头，接着说：“也正因为有了信仰之力，神明才不会真正死去，只要他还有信徒，哪怕没有信徒，神明也只会一直沉睡，而一旦日后有了新的信徒，通过祈祷，也可以缓慢地将神明复活。”

    虫帝露出了然的神色。

    我接着说：“龙族在那边的时候，仗着实力强大，根本不把所有弱小的生物放在眼里，包括他们手底下那些有着少量龙族血脉的混血龙族，可到了这个世界，他们意识到了这些生物的重要性，于是，他们才建立城市，设立等级制度，从上到下管理着这片土地，统治和庇护那些曾经在他们眼里弱小的如同蝼蚁爬虫的生物……嗯，这么说你的蝼蚁子民，你不介意吧？”

    虫帝无所谓的笑笑：“然后呢？”

    “然后？”我说，“你应该没有深入去观察过龙族的城市吧？”

    虫帝理所当然地点头：“我为什么要去观察呢？”

    “好吧，我直说了，”我躺在草地上，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蓝天之上悠闲的云朵，说，“其实，龙族的做法，就是跟我们世界的神明学的，他们统治那些弱小的生物，奴役和剥削他们，同时也庇护他们，省得他们被野外的强大生物杀死，于是，便得到了这些生物的信仰之力，所以，我可以肯定，七大龙帝当中，必定有一个或者多个，会成为神，哪怕不是很强的神，也已经足够，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反攻我们的世界……”

    “所以你很着急，但问题是，你找不到足够强大的帮手，”虫帝说，“包括我在内。”

    “事情，没这么简单，”我说，“不过，如果你能成为虫族之神，哪怕只是半神，对我来说的帮助也很大，就算我成不了神，至少可以从你这里得到足够的经验。”

    “可你们有神，”虫帝说，“而且你们的神听起来足够古老强大，应该不用怕这些年轻的龙神。”

    “这还不是重点。”我继续否定她的猜测，“我知道龙族不会成功，但是，对龙族和我们的族人来说，很多人都会失去生命。”

    “死去一部分，只要保证血脉留存，一切都是值得的。”虫帝说，“这也是世界的法则吧？”

    “是的，但生命终归是生命，不应该是可以随便牺牲的工具，”我说，“就像我身边这些无不足道的小虫子……”

    草丛里有不少虫子，它们完全没有智慧，也没有魔力天赋，只是最普通的品种，连毫无以太魔力的地球上都很常见。

    它们也是虫帝的子民，是她的子子孙孙的子孙，不过，它们依旧循着本能，想要在我这个“外来者”的身上获得一些东西，比如食物……

    只是我身上的能量将它们彻底拦住。

    至于虫帝，这些懵懂无知的虫子们天然的感知到了这是来自血脉的上位者，所以，斗很是默契地避开了。

    换做是个普通人，估计早就被咬出一溜小包包了……

    这就是青山绿水间生态系统。

    小坡上的草地，一个是个聊天放松的地方，同时也是这些小虫子的家园。

    虫帝伸出手指，一只小小的金色瓢虫乖巧，或者说是驯服地停在她指尖之上。

    虫帝凑近过去，打量着这只直径不过五毫米的瓢虫。

    “这就是我的要说的重点。”我说，“你是所有虫子的祖母，是虫族的主宰，将来或许还会成为它们的神，而你，之所以能够战胜龙帝，并且轻松地适应我的毒液龙息，就是因为，你其实早就已经吸收了所有虫族的信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