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百六十五章 康飞的公主抱
属螃蟹的彭琪子是永顺土司官的小儿子,今年才十八岁,俗话说的好:大孙子,老儿子,娘老子的心尖子。
故此,彭琪子骄横,实在是稀松平常。
他这个年纪,换五百年后说法,正是荷尔蒙分泌最为旺盛的时候,一石更起来,说不好半个时辰都车欠不下去。
故此,彭琪子见到田姬,当时就走不动道儿了。
田姬可看不上他,别的不说,年岁就差着哩。
最关键的是,这厮黑不溜秋的,一看就是个苗子兼蛮子。
那些武侠故事里面,尽多是什么【苗女多情】,瞧见我汉家儿郎就走不动道儿……这些,也都是有故事源头的。
大明朝有不少读书人,连举人都考不上,但是,到了苗峒地区,却能给那些头人做类似于宰相的位置和事情,那些头人为了拉拢,往往也愿意嫁个女儿什么的,把人直接变成女婿,有些女婿甚至能反客为主……
这话,说起来似乎不大政治正确,挺对不起少数民族兄弟的,但是,这个时代,是我大汉族强势文明碾压弱势民族,都不用说什么,人家见了你,先天性自觉矮了一头。
像康飞这样,打小就在扬州城里面长大,韭菜和麦子都区分不了,喝的是米酒,吃的是猪牛肉,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两条膀子一挣,露出雪炼也似的身子,旁人还要挑起大拇指高声赞一声:好一个浪里白条。
他往那些嗮太阳嗮得黝黑的土狼兵跟前一站,旁人先就下意识要羡慕嫉妒恨……田姬就好像后来有个叫米兰的女人一样,坦言自己要嫁老外……
这年月的大明朝就是强势,就是爸爸。
彭琪子虽然荷尔蒙上脑,但是,好歹也是土司家的孩子,心里面也清楚,田姬不是那些普通的女子,她是永顺土司下辖田家洞洞主的长女,绝不是随便就能抢回去的。
永顺土司在大明全称叫做【永顺等处军民宣慰使司】,下辖【三州六洞】,田家洞之于永顺土司,相当于一家公司的小股东面对大股东董事长,不错你是董事长你说了算,可我也不是下面那些你招募来的经理,我是跟你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我也是半个当家做主的主子。
所以,彭琪子一边动用人手围住田姬手下三百土狼兵,一边想用【烈女怕缠郎】的手段,纠缠田姬不休。
可是,田姬看彭琪子,只觉得恶心,你一个毛也没长齐的小屁孩,也学人抢亲?
她看彭琪子,粗壮的身材,皮肤黝黑,却还附庸风雅学汉人那些读书人一般穿个道袍,脑子里面不由便浮起四个字,沐猴而冠。
她都不想拿他跟康飞对比,只是觉得那样对比,是玷污了情郎。
彭琪子毫无自觉,还觉得自己挺牛的,笑嘻嘻跟在田姬身后,“田姬姐姐,如今秋高气爽,正是围猎的好时候,我养了好几条狗,可厉害了,逮兔子一嘴一个……”
他正吹嘘,门外就传来一声嗤笑,其中嘲讽味道,浓浓包含在笑声当中。
彭琪子正是敏感的年龄,听到笑声顿时大怒,一转身,就看见门外站着个人,正午的阳光正照射在这人身上。
这年月娱乐活动不多,听书这种娱乐活动,可谓老少咸宜,不分贵贱,一个月收入只有一两银子的普通百姓听,一个深宅后院一品诰命夫人她也听,哪怕是当朝首辅,或许听的时候内心活动【什么文官下轿武将下马,一派胡言胡说八道】可这并不妨碍他依然听。
彭琪子看见对方,在阳光下唇红齿白,似乎比田姬姐姐还要显白显嫩几分,下意识就觉得,那些说书先生说什么【看杀】什么【貌若处子】什么【潘安宋玉】……大约,就是这个样子的。
随后,他便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再然后,便是一阵生气,这些汉家子,生这么好看,怕不是专门要抢我们苗峒的女人?
当下他便高声要喊左右,要把这人给拖下去……
康飞一龇牙,在田姬惊喜的目光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走进厅堂内,“别喊左右啦!你们这些蛮子,我以为挺能打,不曾想都是纸糊的,我轻轻碰一下……”
他说着,一伸手,捏了捏拳头,拳骨指节顿时就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就全都倒下了,唉!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说道这儿,他未免伸手就冲着田姬招了招手,田姬在彭琪子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满脸的笑容,走到康飞身边,刚要说话,康飞蛮横地一个拦腰抱就把田姬抱了起来,田姬冷不防,吓得尖叫了一声,双手紧紧抱住康飞的脖子……
彭琪子眼眶顿时就撑大了,大吼了一声,“放下田姬姐姐。”
说话间,他捏着拳头就冲了上去,康飞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抬脚,一个窝心腿,就把彭琪子给踹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整个人撞在厅堂内的木柱子上,震得一阵瑟瑟灰尘洋洋而下。
康飞把田姬一个【公主抱】抱在怀中,然后低头狠狠就是一个肥嘴,田姬面红耳赤,难为情极了,一顿挣扎,拿手使劲儿拍他的胸脯……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个,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打情骂俏,独属于狗男女之间,你千万别当真。
可彭琪子傻啊!傻乎乎分不清,看到田姬姐姐受到了玷污,那一颗心,就好似被撕开了一般,火辣辣地疼,至于身上疼不疼,早忘记了。
一骨碌就翻身起来,他左右看了看,也没个趁手的家伙什,干脆就拎起一把南官帽儿椅,一咬牙,就折下一条椅子腿,再一咬牙,又是一条椅子腿。
一手一条椅子腿,就好像一头野猪一般他再一次发起了冲锋。
这厮也是打小苦练过的,什么举石担撂石锁,打熬筋骨,作为永顺土司家的孩子,日后必然要做武官的,自然也是必备的功课。
康飞一抬头,咦了一声。
对方腾腾腾冲过来,我只需要把脚在他腰腹处一点,顿时就要这厮脾脏破裂而死。
他心说干脆弄死这厮得了,哪怕是南赣巡抚来了,我也有道理说,我手无寸铁,对方手执凶器,我打死对方,那能怪我么?
眼中凶光一露,他脚尖在地上一点,啪地一声,地砖被他踩碎了一块,裂成八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