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五十三章 找死
胡孝民说话的时候,把桌上的日元拿了回来。既然林资炯看不上,自己还省事了。
看到胡孝民拿回钞票,林资炯手动了一下,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胡孝民刚才拿出来的,估计也有好几百,不算少啦。他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先拿到钱再说。
林资炯冷笑道:“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去万昌米号拿过钱吧?与徐彩臣见过面吧?”
胡孝民摇了摇头:“我去万昌米号确实拿过钱,也确实与徐彩臣见过面。那徐彩臣还跟日军军官有来往呢?难道说,他们也跟重庆有关系?林主任,你这逻辑一点都不通嘛。”
他心里暗暗警惕,林资炯知道自己去万昌米号拿钱不算什么,毕竟他从万默林手里敲了十万一千元,这已经不是新闻。
但他跟徐彩臣见了面,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当然,此事胡孝民并没有瞒人,回来之后他跟吴世强和赵仕君都说起过。他与徐彩臣又不发生关系,两人见面是很正常的。
等会,他还要去趟八仙桥小菜场的万昌米号,跟万妻和徐彩臣说起40万赎罪钱的事呢。
林资炯望着胡孝民,冷冷地说:“不要跟我耍小聪明,我会盯着你。”
胡孝民提醒道:“万默林依然关在特工总部,军统对你的制裁令,估计也还没取消。林资炯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可轻易外出。”
三大队对宪兵队特高课几人的制裁令,只停留在命令上。雪狼还想从中岛信一那里搞笔钱,去取消军统的这个命令。
如果林资炯一定要盯着自己,那就对不起了。三大队可以不出手,让新二组行动嘛。
林资炯拍了拍腰间的手枪,冷笑着说:“我一直等着军统,可惜,他们就是耗子胆,没一个敢来的。”
晚上,在虞洽卿路一品香旅社,林资炯喝得酒足饭饱后,刚走出大门,新二组行动小组长卢义刚就从旁边冲了出来,他朝着林资炯抬手就是两枪:“砰砰!”
林资炯都还没回过神来,就栽倒在地上。
这个从朝鲜跑来中国,成为日本鬼子帮凶的二鬼子,终于得到了该有的下场。
枪响之后,周围一片混乱,卢义刚也趁乱离开。旁边就有接应的人,等附近的巡捕赶来,他已经走远。
林资炯被杀时,胡孝民正在家里看文件,接到电话后,他马上驾车赶到了一品香旅社。他这么快赶到现场,还有一个任务,确认目标是否死了。
胡孝民看着林资炯死的时候还睁着双眼,轻轻将他眼睛合上,叹息着说:“可惜。”
渡边义雄比胡孝民晚到一步,看到林资炯的尸体后,他很是愤怒地说:“胡桑,这是谁干的?”
胡孝民叹了口气:“我们得到情报,军统三大队要制裁林资炯,下午我还劝过他,不要单独外出。可他倒好,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喝酒。”
渡边义雄突然问:“胡桑,什么时候释放万默林?”
看到林资炯的尸体,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他也是军统制裁名单上的,这段时间渡边义雄从不单独外出。
胡孝民说道:“快了。渡边君放心,我们会尽快抓到凶手。”
他明白渡边义雄的意思了,这是想快点释放万默林,否则他的安全没有保障。
林资炯的死,加快了释放万默林的步伐。甚至赵仕君答应,可以打个五折就放人。日本人那边催得急,他也想卖个面子给杜月生。
徐彩臣听说价钱直接少了一半,自然很乐意,凑齐了钱后,就把万默林赎了出去。
消息传到南京后,周费梅也终于放了心。万默林的事,他对得起杜月生和重庆的戴立。换成别人,与吴如树这样的人联络,还掩护和保护他们,早就死三回了。
只是周费梅也有自己的烦心事,汪伪成立后,周费梅一手掌握财政经济和特工总部,可谓权倾一时。可日本人对汪政权控制得太过严密,他在外人面前是个高官,但在心里明白,自己其实就是日本人的奴才。
他在日记里写道:两年前今日离开重庆,回首往事,恍如隔世。二年来不仅国家情势、个人身世发生无限变化,即世界情形与两年前亦有巨大变化,今后如何发展,非人力所能预知。唯观察日本疲惫情形,又似重庆见解为正当,而吾人为错误矣。
随后,他又写道:新政权客少人稀,因得冷静考虑,深觉在汉在渝时,对日本之观察甚为错误。
初信中日决战决不致扩大,用至扩大延长至今。继信日本军事行动必继续发展至重庆,乃日本无力再进。对我国估价过错,对日本估价过高,均根据错误。今事实表现,足以证明抗战派理论正确。
周费梅对战局的悲观估计越来越严重,他相信日本必将失败,最后胜利必属于我国也。他的想法,也代表了汪伪上层大员一种比较普通的认识。
万默林被放走后,享受了抗日英雄般的待遇,每天宴请的请柬如雪片般飞到杜公馆,吃了一段时间,竟然吃出了肠胃炎。
胡孝民没再关注万默林,只要他不再跳出来,目前万默林是安全的。万默林出去后,胡孝民身边也不用加派护卫,他也有机会见到了刘尧。
胡孝民问:“刘书计,军统最近让我从日本人那里获取新四军的情况,并且让我汇报,新四军的‘三山计划’,是因为担心我们不北撤,还是有其他阴谋?”
所谓的“三山计划”,指的是黄山、天目山和四明山,传闻新四军将南撤去这些地区发展根据地。
刘尧问:“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胡孝民说道:“军统担心新四军北撤是假,实际是想往南撤,去黄山、天目山和四明山创建根据地。”
刘尧说道:“放心,新四军不会南撤,国民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胡孝民说道:“军事上的行动我不懂,但从国民党的反应来看,他们很担忧,甚至做足了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