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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2以后你就跟我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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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华继续状似无意的说道:“脾性暴烈之人我也曾见过不少……”庄华停顿了一下,抬手摸了摸鼻梁,仿佛无奈和疑惑,“那位前来解围的程府家宰却是令在下很是欣赏,不知如此人才为何屈居于一个日渐败落的世家之中,真当让人疑惑不解。”

    众人的表情这才正常了一点。庄华心想,卡莱这其中有许多隐秘啊,瞟了一眼身后侍立的程隽,正好程隽的目光看过来,两人一对视,庄华眨了眨眼,程隽扯了扯嘴角,复又移开视线。

    庄华大抵也能猜到程隽此时心中的感受,她虽然说得委婉可是在场的哪个不是消息灵通之辈,看大家方才古怪的表情就知道了,还以为庄华对纨绔子弟中的典型程大少感兴趣,知道庄华说起程围才恢复正常,一副心头大石落地的模样,谁也不愿意自己欣赏的人堕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程隽作为当事人之一,还是个“反面角色”,见到众人如此反应,心里能好受才怪,庄华甚至有些担心这孩子没有发火会不会憋成个变态啊。

    樊谷的回答打断了庄华的意想,他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程隽与我本是拜在同一位名师门下,有同窗之谊。”仿佛陷入回忆版,樊谷的脸上出现了怀念之色,“说起来,我得称程围一声师兄。他是当时师傅门下最得意的门生,有时师傅因故不能授课都是他来代师授课。我去的晚,那时候我才拜师不到两个月,发生了一件事,他就被逐出师门了,所以和他没什么太深的交情,虽然师傅不提,但是我们都看得出来,师傅对于程围很是惋惜。”

    身旁其他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让樊谷有了讲下去的动力,“他被逐出师门后,就拜入了程府成为了一名食客。那时候程府还没有败落,门庭风光,那时候他过得怎么样外人却不得而知,后来程家家主与主母身故,程家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他成为了程府的家宰,我那时年纪还小,只是东一耳朵西一耳朵的听家父家母说起过,说程家长女并不全是为了看顾幼弟才取消婚约,而是因为另有中意之人,大家都猜是程围,因为程围在程氏姐弟处境最艰难的时候帮他们夺回了族长之位。”樊谷也觉得自己有些言过了,补充道:“这些事情如果询问和程围差不多年纪的人,或者长辈都能打听得到,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也说不定。”

    樊谷其他的同伴也纷纷点头,一人道:“樊兄说的这些我们也都是知晓的,只是未曾想过樊兄还曾和程围有过同窗之谊。”

    “家父就曾招揽过那程围,却被他拒绝了,家父当时好不惋惜,一个良才就这么被湮没了。”一人面露戚戚之色,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轻蔑。

    另一人道:“关兄也莫道可惜,那人说不定是报的什么心思,弱姐幼弟,将来程家长女到底还是要嫁人,即使一辈子梳起不嫁,家主之位还是要传回给她弟弟,他弟弟如今是什么德行,如何负得起一家主位之责,还不是要仰赖着程围……”余下的话他没说,但是谁人不知是什么意思,话说到这里已经很露骨了。

    庄华语带迟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诸位还是慎言。”

    方才说话那人哈哈一笑,看着庄华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调侃,“华兄不必担忧,程家之事寥庆谁人不心知肚明,你我不说,他人也有议论之时,我们只说公允之言,他人如何说就不一定是何种模样了。”

    庄华微微点头,樊谷担忧的对庄华说:“华兄,切不可再与程家过多来往,于名声有碍。”

    这番肺腑之言庄华虽不认同但是依然真心道了谢:“多谢樊公子的好意,我确实没想过要与程府有过多往来。”但是人家来招惹她她又有什么办法,“不过世间之事一如程府之事,世人评说,他们又如何管得了呢。”

    樊谷笑着说道:“华兄豁达,我等尚不如也。”

    一时间气愤又恢复了轻松,大家又开始讨论其他的话题,庄华中途借故解手离开,把程隽也一起带走了。

    从侧门出了大堂来到室外,两人沉默的走在长廊之上,程隽脚步匆忙仿佛要赶去什么地方一样,庄华却依旧步伐从容,跟在程隽身后,慢慢的,两人的距离就拉开了。

    看着视线中越来越远的身影,庄华没有喊他,也没有紧着跟上去,她知道这个少年需要时间消化这些颠覆他人生观的信息,任何人任何话语都没办法帮到他,只能让他自己来。

    庄华有些唏嘘,她似乎总是干这种把别人的伤口撕开还逼着人家看的事情,对待戚缙是这样,程隽也是这样。也许她该反省,不是每个人都是戚缙那般心性坚韧,能禁得起她的摧残。

    她干脆找了个石亭落脚,停了下来,等着程隽来找她,当然,也许这个暴躁少年根本就不会来找她。

    不知过了多久,庄华听见大堂的锣声又响了起来,看来是正式开始了,程隽却还不见人影。

    “唉……”庄华叹气一声,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刚走出石亭,程隽的身影就出现了,还真是巧。庄华迎面走了过去。

    “你真的愿意收我为徒?”程隽问庄华,眼中一片冷寂,红红的眼圈让庄华知道这个少年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庄华肯定的点头,“那么,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愿意。请先生收我为弟子,为我之师。”程隽恭恭敬敬的想庄华行了一个拱手礼,身子弯下,让庄华看到了他的后脑勺。

    程隽这一声愿意,让庄华顿感沉重,肩上又背负了一个人的期待,这份期待比起自己参杂了太多利用与算计的心思,让庄华心生惭愧。

    “起来吧。”庄华扶起程隽,带着他往回走,边走边说:“拜我为师,我没有太多要求,也不用再行拜师之礼,我嫌麻烦。只有一点,你要记住。”转化说这话的时候回头看着程隽,程隽一副严肃模样,答道:“先生请说,我必谨记于心。”

    庄华说道:“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许承认我是你师傅。”

    程隽眸光有些暗淡,问:“为何?”

    知道这个其实无比敏感的少年又在乱想了,庄华解释道:“我也有仇家啊,而且来头不小,你家已经够举步维艰了,若是再添加上我的麻烦,你说你姐姐会不会长出白头发呢?”

    庄华轻描淡写的话语并没有让程隽觉得她在开玩笑,一个平素里严肃的人一旦拿紧要的事做完笑语,就说明这一件是真的,而且情况不是一般的糟糕。

    程隽记得母亲去世的前一夜,也是这样,开着生死的玩笑,让他以为母亲已经好了,很快就能恢复,赶走那些让人厌恶的族人。但是最终,他的母亲没能熬过去第二天的清晨。

    “弟子明白了。”程隽说道,而后像是揭掉面具一样恢复了以往的傲慢姿态,说道:“本公子可不想再在这晦气地方呆下去,我们走吧。”

    庄华不禁咂舌,演技派啊!庄华对程隽伸出大拇指,然后嘴角微勾,转身继续往前走去,要出去也得穿过大堂啊。

    才到侧门门口,就听大堂里面一片安静中只有一个声音在说话,庄华停住脚步,没有进去,现在进去一定特别引人注目,还是等场面再次热闹起来的再说吧。

    “……在场诸位无一不是青年才俊,无人不想建功立业名留青史,谁又想终此一生碌碌无为?今日,鄙人有幸请得太子殿下亲临,正是各位施展文采的时候,期盼在场诸位皆有一个好前程。”

    庄华听着这一番话,深觉此人当真是人才,不去忽悠人白瞎了。转身又往外走,程隽也不问缘由径自跟了上去。

    随便在揪了一个路过的侍女,庄华交待说:“帮我给里面的樊谷公子传一个口信,说华庄家中有急事,先走一步,改日再聚。”然后随手从腰上的荷包里拿出一个一个金豆子给了侍女,“别惊扰了他人。”

    侍女高兴地应下,立马就往大堂里走去了。

    庄华看着侍女进了大堂然后又问了另一个侍女后门在哪,带着程隽直接从后门离开了珍兰坊。

    除了珍兰坊,程隽终于把疑惑问出来了:“你没听见吗?太子在里面,你要想出人头地这是个好机会,而且有了太子庇护你的仇家再想对付你就有顾虑了。”

    庄华真想苦笑一下以示此时心中的苦逼感觉。庇护?不一见面就把她捉起来就已经是客气了。

    “我露面越多,就越容易被仇家找着,这种场合不适合我。”把自己直接送到那人眼皮子底下……老寿星吃砒霜,她活腻歪了是怎么着。

    庄华的解释也算合理,程隽不再追究,转而问道:“你何时教我?”

    还是个急性子……庄华看着程隽说:“明天吧,我想明天我还会去程府的。”

    “用不用我派马车接你,师徒一场,就当我孝敬你。”程隽十分傲娇的说。

    “这倒不用。”你姐姐派来的马车肯定会比你派来的马车舒服。庄华眼波流转,扫到某个方向时却一下子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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