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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零七章 纵有牺牲心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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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都。

    左松岩和白泽刚刚来到这里,便见有仙廷的使者前来,浩浩荡荡,有圣王护送,声势颇大。

    两人心知不妙,定然是帝丰遣使前来,命冥都的神魔从虚空攻击帝廷。

    “冥都魔神善于利用虚空,神出鬼没。”

    白泽向左松岩道:“曾经有冥都魔神来杀云天帝,被帝倏之脑所阻,不过冥都魔神的实力着实强横无边,极难应付。若是帝丰请动冥都大帝出兵,则帝廷危也!”

    左松岩道:“如今之计,当杀仙廷帝使。”

    这二人本就无法无天,白泽是常把敌人丢进冥都十八层的惯犯,左松岩则是造反作乱的老瓢把子,两人当即杀上前去,不由分说便向仙廷帝使痛下杀手!

    左松岩善于以一敌多,白泽善于流放神通,两人一出手便绝不留情,左松岩拖住敌人,白泽则将敌人丢入冥都第十八层!

    那护送的圣王乃是第四层的圣王师巡,被两人打个措手不及,待到反应过来打算营救时,仙廷帝使已经被两人丢入冥都第十八层!

    左松岩和白泽两人陷入帝使的随从围攻之中,杀得天昏地暗,怎奈对手太多,两人岌岌可危。

    师巡圣王见状,又气又急,祭起法宝师巡铃,喝骂道:“你们两人胡作非为,在这里也敢动手!”

    说罢,师巡铃摇动,顿时围攻左松岩和白泽的那些帝使随从纷纷七窍流血,性灵爆碎,当场毙命。

    师巡圣王阴沉着脸,收了法宝铃铛。

    左松岩和白泽惊疑不定,连忙称谢。

    师巡圣王拂袖便走,冷笑道:“人是你们杀的,与我无关!我未曾来过!”

    他很快消失无踪。

    左松岩和白泽继续深入冥都,待来到第十七层,却见这里残破的星球上到处挂起白幡,正有万千冥都魔神吹拉弹唱,载歌载舞,还有人哭哭啼啼,很是凄婉的样子。

    左松岩上前打听,一尊魔神含泪告诉他们:“陛下驾崩了!而今我们正下葬陛下,将陛下葬入陵墓之中。”

    左松岩愕然:“冥都大帝死了?”

    白泽悄声道:“他定然是知道我们来了,不愿出兵,因此排练了这么一出戏。”

    他高声道:“我乃陛下的把兄弟白泽神王,特来为兄长送行!我要见兄长一面!”

    众多冥都魔神纷纷道:“难得神王心意。此时陛下已经入棺,死者为大,还是不用见了。”

    白泽大哭,道:“兄长怎么就这么没了?是谁害死了我兄长?是了,一定是帝丰!”

    他振臂高呼,厉声道:“所有冥都将士,听我号令:咱们杀出冥都,杀上仙廷,铲除帝丰,为陛下报仇雪恨!”

    一些冥都魔神不明就里,闻言不由义愤填膺,纷纷振臂叫道:“杀上仙廷,报仇雪恨!”

    宿莽圣王负责主持冥都大帝的葬礼,见状不由脸色大变,连忙道:“陛下并非是死于帝丰之手,而是旧伤复发!旧伤复发!”

    他唯恐冥都神魔被白泽带到阴沟里,跟随白泽一起造反,上前拉住白泽,道:“你是见过陛下真身的,知道陛下胸口有旧伤。不日前,陛下旧疾发作,于是就一命呜呼。”

    白泽抹去眼泪:“真的?我要见兄长的棺椁!”

    宿莽圣王于是带着他们来到灵堂,只见冥都大帝的棺材横在那里,白泽上前祭奠,哽咽两声,手扶棺椁,落泪道:“我曾听兄长说,他本是混沌海中的一口棺材中的尸体,被帝混沌带上岸,这才有了此生。而今既然兄长没了,那就让兄长回归来处罢,依旧葬入混沌海。”

    众多冥都魔神闻言,纷纷点头。

    宿莽圣王连忙道:“陛下驾崩之前吩咐,入土为安……”

    左松岩抬手道:“哎——,岂可入土?冥都大帝乃是不坏之身,在混沌海中也是不朽之躯,他既然是从混沌海中来,还是回到混沌海中去。诸君,听闻冥都魔神善于利用虚空,往来各地,如今我们便架着大帝的棺椁,将大帝葬入混沌海中,让他随波而去吧。”

    宿莽脸色大变,见那些冥都魔神都有些动心,心中暗暗叫苦。

    “待安葬了陛下,然后再来说一说这陛下的遗产。”

    左松岩正色道:“正所谓兄终弟及,冥都的归属,当归大帝的把兄弟。云天帝与白泽神王,都是陛下的把兄弟,可继承冥都。尤其是白泽神王,穷凶极恶你们也是知道的,是冥都继承人的不二之选……”

    宿莽连忙道:“等一下!我听到棺材里有动静……”

    他慌忙上前,来到冥都大帝的棺椁旁,侧头贴在棺椁上,又惊又喜道:“棺材里果然有动静!陛下没死!快!快!把棺椁撬起来,陛下还有救!”

    诸多冥都魔神连忙上前,将棺椁撬开,只见一个三眼男子身着白衣,静静的躺在棺椁中,胸口一片血迹,如同猩红玫瑰。

    这白衣男子,正是冥都大帝的真身。

    当年帝混沌从混沌海中登陆,带上来很多东西,其中便有冥都之墓,墓中有棺椁,棺中便是冥都大帝。

    此刻棺中的冥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气若游丝道:“水……我要水……”

    众人慌忙把他从棺中救起,好生抢救一番,一折腾便是好几天过去。

    左松岩和白泽冷笑不已。

    这日,冥都大帝气色好了一些,召见两人,左松岩道明来意,冥都大帝颤巍巍道:“义之所在,虽万千人吾往矣。我原本应该亲自率兵征战,怎奈旧伤爆发,险些身死道消。这具残躯,恐怕是不能前去征战杀伐了。”说罢,唏嘘不已。

    左松岩道:“陛下可派十六尊圣王前去支援帝廷。”

    冥都大帝深深看他一眼,道:“我冥都魔神顽劣,桀骜不逊,我恐没有我的调度,他们不听调遣,反倒害了帝廷。”

    左松岩正色道:“陛下看云天帝如何?”

    冥都大帝微微一怔。

    左松岩道:“云天帝幼年起于天市垣,幼经坎坷,父母将其卖与歹人之手,后经剧变,生活在鬼神之间,与狐朋狗友为伴,蹉跎岁月。然而一遇裘水镜,便变化为龙,在邪帝、天后、帝丰、帝忽、帝倏、帝混沌与外乡人间矫腾变化,腾云驾雾。试问过去五千万年岁月,陛下见过哪一位有如此能为?”

    冥都大帝道:“帝云虽有绝世之资,但怎奈我身受重伤,又无人可用。”

    左松岩取出一本小册子,高举过头,道:“陛下可知帝云有子,名叫苏劫?我此来前,向人魔蓬蒿讨要了苏劫的随身之物,请陛下过目。”

    冥都大帝命人呈上来,翻开册子看去,只见册子上是苏劫记录的一些功法神通片段,不由心头微震,目光落在左松岩身上,沉声道:“苏劫人在何处?”

    左松岩道:“陛下神通广大,应该可以通过此物寻找到苏劫的下落。”

    冥都大帝心中微动,眉心竖眼张开,立刻以物寻人,目光洞彻重重虚空,来到第七仙界的边陲之地,只见一株宝树下,一个少年坐在树下听讲。

    冥都大帝看到讲课的两人,心头大震,急忙收回目光。

    左松岩拍了拍手,一个小书怪飞身而出,左松岩道:“陛下请看,这是云天帝命我送交给陛下的功法神通!”

    那小书怪轻轻一展衣袖,顿时无数符文飞出,烙印在空中,那些符文乃是旧神符文,正以一种奇异的姿态流动,流转,变化!

    冥都大帝心头大震,声音嘶哑道:“帝倏当年推演出旧神修炼的法门,却没有流传下去,现在被你们推演出来了?”

    左松岩道:“这是云天帝赠给他的兄长,冥都陛下的。”

    冥都大帝脸色阴晴不定,过了片刻,咬牙道:“我病了,病得很重,不能出征。”

    左松岩和白泽露出失望之色。

    冥都大帝继续道:“我不能领兵前往,但若是你们能说服其他圣王,那么我也不能阻拦。”

    左松岩长舒了口气,躬身拜谢。

    苏云、莹莹和荆溪终于回到帝廷,苏云没有急于回到甘泉苑,而是途径天市垣学宫时停下脚步,来到学堂,只见这里士子们有的在认真学习,有的在谈情说爱,有的忙于钻研新的神通或者符宝。

    苏云游走一番,又来到帝都,却见这一年多来,帝都越发兴旺繁盛,商贸往来,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

    苏云回到甘泉苑,却没有见到鱼青罗,便是应龙、白泽、裘水镜等人也不在这里,甚至连玉太子、蓬蒿也不在,不禁纳闷。

    帝廷中虽然依旧人山人海,但掌管这片疆域的仙神却不翼而飞。

    “娘娘去了洪泽城。”有人告诉苏云。

    苏云动身前往洪泽城,沿途看去,但见百姓富足,其乐融融,一派祥和。

    待来到洪泽仙城,只见城中将士们有的三三两两坐在路边写书信,有的则单独坐在角落里,也在认认真真的涂写着什么。

    “写好你们的姓名!”

    鱼青罗的声音传来,大声道:“写好籍贯!来自哪里!家住何处!家里都有谁!不要写错了!写下你们的心愿!写好了,就去交给主簿!”

    苏云循声看去,只见鱼青罗披挂在身,正在洪泽仙城的将士之间走来走去,时而低头查看,时而颁布一道道命令。

    “你们在写什么?”莹莹落在一个年轻人肩头,好奇的问道。

    “遗书啊。”

    那年轻的仙将侧头看了看莹莹,笑道:“我们可能回不来了,所以娘娘叫我们先把遗书写好,写好了再上战场,这样心里就没有恐惧了。”

    莹莹呆了呆。

    旁边有将士写着写着,突然哭出声来,坐在那里一直抹眼泪,一旁有将士安慰,他才慢慢止住,道:“我家住在元朔定康郡,写信的时候想起爹娘还在,我若是回不去了,他们止不住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有孩子了吗?”苏云询问道。

    那将士这才留意到他,急忙起身,飞速抹去脸上的眼泪,道:“有了!”

    苏云点了点头,道:“你是在保护他,也是在保护自己的父母。纵有牺牲,也是义之所在。”

    那将士道:“我幼年学经,孟圣人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而今明白了,不管有无父母,有无妻小,遇到危难,定要奋不顾身上前,这是义之所在。”

    苏云喃喃道:“你学得很好,很好了……”

    他仰起头,鱼青罗恰恰看来,两人目光相触,彼此只觉身上轻松了许多。

    苏云走上前去,鱼青罗与他并肩而行,一边把帝丰御驾亲征以及自己这些日子的应对举措说了一边,苏云一直静静倾听,没有插嘴,直到她讲完,这才轻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鱼青罗恬静的笑了笑,在这时才显得有些柔弱:“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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