笗如得了纸伞心中大定，也没了之前那般紧张。

    如果没吃那颗干净的莲子会更佳……

    见面之后方知传言纯属造谣，龙君明明温和良善，喜好满屋子亮晶晶宝珠有点独特，性情随意，自在，完全没有面对族中长老那种严肃紧张感，无须时时刻刻保持严苛的礼节规矩，虽说喜欢做点小生意赚钱，但漫天仙神哪个没点特殊喜好呢，龙族当真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羡慕。

    不知不觉的，一龙一凤暗中互相羡慕起对方的风格习惯。

    白雨珺想要知道些秘闻，笗如有意纳投名状，于是聊得很投缘，知道的猜测的甚至捕风捉影之事都往外说，反正都叛出来了也不差这点破事。

    夜幕降临，主客还在畅聊，守门的河狸怀抱钢叉倚靠门槛呼呼睡。

    胖虎溜达一圈吃饱喝足慢悠悠回府，瞧见了门口的河狸，低头看看柔顺光滑的皮毛甚是欣喜，一时没忍住伸舌头舔得沙沙响……

    客厅里珠光宝气，省了灯烛烟火。

    聊着聊着，白雨珺想起关于星图一事。

    “小友，你们凤族可有对虚空探索的兴趣？最远探索到何处？”

    笗如闻言思索并深感茫然。

    “探索是有的，族中有几位长辈醉心虚空奥秘，讲法时曾言大小世界如尘埃依附洪荒而存，距离洪荒主世界越远越稀疏，待到最后空空如也，只有黑暗死寂，难以继续探索。”

    笗如说的算不上机密，世界和天象星图以及运动规律算得上机密。

    生灵有了灵智之后就会有探索欲求知欲，无数生灵都畅想过世界大小或者虚空到底有没有尽头，但最后都会因各种原因放下异想天开的探索欲，能做到极限探索的族群并不多，首先需要悠长寿数不担心旅途消耗，还得无惧外围空荡黑暗时面临的能量流失，几乎直接杜绝了所有生灵探索虚空的心思，成了仅少数物种玩得起的极限挑战运动。

    白雨珺觉得那几个圣肯定知道点什么，但人家不会平白无故说出来，就算说了也没人敢信，万一是坑怎么办。

    笗如忽然想起件事。

    “险些忘了，听姑姑说长老们一直在探索虚空，去的都是同一个方向。”

    闻言白雨珺很感兴趣。

    “继续说。”

    笗如认真想了想，觉得也不是要紧事便说了。

    “好像是落日曾经所在的那片星空，就是险些造成浩劫被前辈您擎起的那颗落日，刚好与长老们探索方向重合。”

    原本脸色好奇的白雨珺收起笑容，笗如见状心头一跳觉得祸事了，自己以为不重要的事好像很严重。

    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白龙一眼，还在思考，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出卖了凤族，仔细一想算不上出卖凤族，顶多算出卖那几位长老的谋划，想到此处心里顿感好受许多，紧接着感到好奇，那个方向的虚空到底有什么？长老们在找什么？白龙为什么也很在意那里……

    白雨珺当然全都知道，因为那是龙庭末年逃亡方向。

    不明白老凤凰们追寻过去为了什么，亿万年过去都混成了稀有生物，荒古时期也算是盟友，即使互相看不顺眼也是盟友，完全没有继续死斗的必要，就算找到了，凭借同样凋零的凤族能成得什么事？况且还有咱白某龙在洪荒拉仇恨，凤族长老们到底图谋什么？

    想起水晶圆球，龙庭流亡方向那颗亮点。

    莫非……

    凤族寻找的是能够安全离开洪荒的隐秘通道？

    仍记得水晶球表面那些绝大部分黯淡少数明亮的光点，可以说擅闯虚空尽头九死一生，白雨珺不知道尽头是什么，但肯定凶险万分。

    话说在洪荒都没混明白为什么想着去外边？连外面什么光景都不知道。

    揉揉脑袋，破事越来越多了。

    “唉，虚空路途遥远，南天门仙桥也触及不到的地方，洪荒万灵真是不思进取。”

    笗如赶紧猛点头。

    “没错没错，前辈说的有道理。”

    现在笗如只想赶紧转移话题，很快想起伪人皇做的事。

    “晚辈离开族地后在人族城市短暂歇脚，本想体验风俗人情，却发现凡人对龙族莫名敌视甚至羞辱，恶意贬损龙族，将神兽真龙视作坐骑食物，不仅龙族，诸多荒古生灵皆被凡人贬损，越传越离谱，最后连我们凤族也被辱骂。”

    说着说着把自己给气够呛，不把凤凰当祥瑞也就算了，反正凤族也无所谓虚名，不做祥瑞也挺好，省得为了个虚名经常出力护佑生灵，受不了的是凡人竟然和外神一起羞辱谩骂凤族。

    白某龙反倒无所谓，神话故事皆为权力游戏延伸，改变古老传说神兽形象不过统治者几句话的事，咱白某龙将来统治寰宇可不会做这等卑劣行为，丢不起这龙脸。

    翘着腿反倒耐心安慰咬牙切齿的笗如。

    “小友莫生气，何必在意呢，站在高处当笑话看就行，消消气。”

    从杂货铺里翻出准备售卖的果酒，心疼的倒了半杯便收回酒坛，将半杯果酒递给笗如。

    “高层玩游戏嘛，当然损招坏招共海天一色，记住你如今站在高处。”

    说完一口喝尽果酒咂咂嘴。

    见笗如情绪稳定了，某白晃着二郎腿继续劝说。

    “咱们都是拥有漫长寿数的生灵，要大度，当雅量。”

    话聊确实很有效，笗如没那么气愤了，平和心情后以标准动作慢慢喝下果酒，喝完才想起凡间还有些卑劣言论没有告知白龙。

    “晚辈实在是气不过那些长舌之徒，不但贬损龙族为坐骑食物，甚至宣扬龙宫常以龙女侍寝待客，无数无知者添油加醋，如此恶毒之言竟然出于自称慈悲文明之口，此类污言秽语简直卑劣至极。”

    说完，忽然发现刚刚晃腿的龙君坐那不动，无所谓的表情渐渐定格。

    “前辈？”

    白雨珺仍然静止不动。

    笗如觉得不妙……

    过了大概五六个呼吸时间，刚刚还无所谓的白雨珺暴跳如雷。

    狠狠摔碎酒杯砸烂桌子，双眼血红朝洪荒主世界方向破口大骂。

    “我去你****！”

    “本龙行云布雨造福凡间甚至以命补天！结果救了些***！”

    “全他**该死！”

    “我****！”

    “***！”

    足足骂了三个时辰，笗如以为停了，结果仰头深呼吸攒足了气继续骂。

    大门口。

    胖虎和抗钢叉的河狸对视一眼，尽量降低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