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天在塑料大棚啃了两天西瓜，没有等来教部批文，感觉组建联合职业大学可能比想象中更复杂，左思右想，没有继续西行，而是带着团队走访本地其它产业。

    天成在东山德城的部署，除了碱性土壤西瓜培育，还有光伏材料生产、石墨烯电池研发、风力电塔制造等项目。

    为了均衡发展，这些厂区分布在德城周边县区，而非集中在齐河。

    因此，走上一圈，时间来到五月中旬。

    这段时间，台省塑胶雇佣相当多的私家侦探，对抢走的设备展开覆盖大半个亚区的调查。

    由于设备庞大，装卸转移总会留下些许痕迹，加上安全员帮忙，私家侦探们很快找到部分线索。

    于是……

    侦探们一边索要费用，一边跟随线索，从广区出发，途径建福、魔都、东山、辽省、南棒子、倭岛，后又南下南洋，踏遍南越、柬埔、泰妹，走陆地直奔三哥，后有横穿西亚战乱区……

    “他们到哪了？”

    “刚进入土鸡，下周去希腊转一圈，然后去北欧五国消费。”

    “别光顾着玩，也帮人家找一找。”

    “找到两台塑形机，您说过，总得给点希望。”

    “不对啊，设备全都翻新了，他们从哪找的塑形机，各项参数能一样？”

    “是96年生产的同一批设备，凑巧三哥有个小厂，就顺手带出来，转交给台省塑胶，那边倍受鼓舞。”

    “找吧，像这种国际大案，没个三五年，哪能轻易破案？”

    葛小天啃一口西瓜，“况且，三五年后，天胶天塑的这批翻新设备，即便能再次翻新，但制造工艺已经落后，相比天成电气工业也造出新设备，到时候把这批翻新设备丢给私家侦探们，既能结案，又不会砸了霍盾安保集团的招牌。”

    “高（黒）！实在是高（黒）！”

    “十一啊，我终于明白你为啥能留在我身边那么久了，这马屁拍得……舒服！”

    闲聊中。

    随行秘书团中，国际事务秘书拿着文案走上前：

    “老板，西伯利亚天然气公司，已经成功收购远东石油集团，再次掌控冰熊与南棒子的石油管道项目。”

    “记得当初铺设这条管道，冰熊使用倭岛施工队伍，后来没钱支付，倭岛想拿下冰熊控制的千岛群岛的南方四岛？”

    “是的，后来冰熊支付两个岛屿，但在倭海冲突中，冰熊趁着帮咱们分摊压力，再次把岛屿抢了回去。”

    “也就是说，冰熊白得一条数千公里的天然气管道？”

    “可以这么说。”

    “那可不行，这单买卖咱也出过力，总得给点好处……”

    葛小天擦擦沾满西瓜汁的双手，拿起文案翻翻，“如今高速产业园迈入正轨，数百座居民社区尚未铺设天然气，这个项目交给西伯利亚天然气公司，费用么……友情价，一卢布。”

    “他们肯定不会同意。”

    “那就从冰熊全面撤资，顺便把帮他们修航姆，修战舰的业务取消……对了，让黑山奥德赛加把劲，最好把冰熊黑海舰队给我全炸烂，我看他们找谁修。”

    “……”

    国际事务秘书感叹着，当场联系西伯利亚天然气公司。

    后者本身就有天成技术支持，比如雅库特采油设备来自天成电气工业，比如鄂霍茨克深海采油平台来自天成海外工程，比如中西伯利亚采油区域深林包括天成国际控股……

    加上修航母，以及更重要的投资，无需冰熊施压，西伯利亚天然气公司就同意帮天成国际控股在一路向西产业园，铺设天然气管道。

    至于后续运营，一表一户，这是海油的事儿。

    所以，葛小天又亲自给已经坐上海油董事长的老钱，聊了聊'友情价'。

    铺设天然气利国利民，现在天成又拿出那么多用户和天然气市场，海油怎能不出钱？

    出啥钱？

    铺设管道、一表一户，总得需要施工队。

    在这方面，天成可是专业的！

    等揽下整个项目，葛小天再次联系坐上华夏能源建设董事长的原铁建领导，把这个项目包给对方。

    天成忙着建造沙漠项目，多余壮汉们又跑去华能建设，哪还有人手用于铺设燃气管道。

    工程分包嘛，别说一包二包，三包四包都很正常。

    当然，天成和华能注重施工技术和工程质量，仅仅只是一次分包，葛小天也只拿10%的'项目转让费'。

    “搞工程，钱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道十一再次拍马屁：“老板，您玩左手倒右手，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我也不想赚钱，但搞教育……没钱不行。”

    葛小天抽出一张白纸，“这单生意的利润，用于深化教材、筹备教学设施。”

    话音未落。

    另一名秘书走上前，“老板，教部老领导来了。”

    “快快有请。”

    …………

    西瓜培育中心办公室。

    教部老领导此行携带众多材料和设备，十数名教部工作人员帮忙布置。

    许久。

    “小葛，回去后，上级通过大数据库对人力资源现状做了统计和分析，目前咱们面临的问题确实十分严峻，仅北方工业体系，就有着几十万的中高级技术人员缺口，如果加上农林牧渔、金融科技，数量超乎想象……而按照上级决策，今年开始光电科技转型，未来缺口会越来越大，加强职业技术人员的学习和培训，确实势在必行。”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开搞吧。”

    “问题是，董事会和教部都想知道，天成还有钱吗？”

    “没钱，但我们天成有资源。”

    “……”

    “天成已经成长到视金钱如粪土……”

    “哦，这么说，就不用拨款了？”

    “等等，拨款？”

    “是啊，教育拨款，否则怎么会耽误这么久？”

    “多少？”

    “你刚才不是说，视金钱如粪土吗？”

    “是啊，金钱如粪土，但红钞是我的信仰。”

    “……”

    教部领导哑然失笑，旋即严肃道：“教育乃立国之本，新华夏成立以来，教部也进行过多次尝试，就像之前重视中专，可惜受社会影响，效果并不理想。这次组建职业大学，其实也是一种尝试。”

    “不，领导，这是一种趋势。相信我，三十年后，普通高校只是负责粗浅知识科普，真正对社会有用的学校，还是职业大学和科技大学，甚至，当文凭含金量缩水，满大街都是本科研究生，普通专科本科院校会被取消。”

    “换作别人这么说，我肯定嗤之以鼻，但谁让你是葛小天呢……只能说，时代变了。”

    “是啊，所以，学生减负成了当前首要工作，把某些不必要的学科剔除，加入社会学科，令学生们学以致用，学有所用，才是教育根本。”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

    “职业大学就能解决这个问题，甚至能发展成终身职业化培训体系。”

    葛小天说完，话音一转，好奇道：“您申请了多少教育拨款？”

    “等咱们谈完章程再说。”

    教部老领导打开投影设备，“西部教育体系确实落后，既然决定组建西部联合职业大学，上级希望能把部分发展不起来的高校，并入其中。”

    “这部分高校归谁管？如果还是教部，恐怕后期在管理上，会跟天成起冲突。”

    “放心，天成待遇那么好，职业大学一成立，恐怕这些高校的师资力量瞬间就会被你们挖走。”

    “您别开玩笑了，我们怎敢挖教部的墙角。”

    “嘿，北地老中专的教师和技术员哪去了？还有农机部门的骨干们？”

    “……”

    “并入这些高校后，西部联合职业大学沿用教部职称。”

    “领导，只有天成标准能衡量天成技术水准，您若沿用教部职称，题目不对，技术也不一样，评的是哪门子级别？”

    “如此，你就要给我们一套完整的技术教材。”

    “原来您打的是这个主意。”

    葛小天沉思片刻，微微点头，“可以！”

    曾经，天成每年都会公开一批高新技术，一是推广天成标准，二是怀璧其罪，三是不吃独食，四是巩固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关系。

    使用这些技术的企业逐年增加，教部考虑到就业问题，便陆续将这些技术录入教材。

    但天成开放的高新技术，并不是核心技术，或者说，只有天成中专学员，才能接触到核心技术。

    像机密技术，除了九所的航太部知晓，外人听都没听过。

    而绝密技术、不记录技术，更是系统人员专属。

    上级部门肯定知道天成有点东西，否则造就不了现在的最强民营。

    换句话说，天成组建职业大学，上级准许，又授权本科学历，还给予教育拨款，天成总得拿出点干货。

    至于要这些技术干嘛？

    华夏级企业要赚钱，地方官企要赚钱，否则怎么养这么大一个国家。

    葛小天思索着，打开时光机笔记本，登陆天成中专数据库，调出这段时间科教组准备的职业大学教材目录，插入几项原本不准备公开的科目：

    “基因种子、基因重组、克隆食品……”

    “塑胶燃料、塑胶轰隆隆、超强塑胶制品……”

    “重金属冶炼、石墨烯提纯、人工钻石合成……”

    “特种水泥、无缺陷混凝土……”

    “3D打印、AR技术、VR技术……”

    “光谱学、光刻学、EUV技术、DUV技术……”

    随着高新科技科目增加，教部老领导的笑容越来越明显，蓦然想起什么，“等等，小葛，你之前似乎说过，会招收天成国际控股合作伙伴所在地区的学生，那样一来，这些技术可就被海外学去了！”

    “对啊，但如果咱们不让他们学习，哪来的国际合作？没有合作，又哪来的国际地位？”

    “可是……这全是宝贝技术。”

    “只要咱们跑得快，他们就永远追不上，不，是永远追着咱们跑，甚至谁也不敢掉队，因为一旦掉队，技术就会迭代，没了高新技术，整体就会落后，落后就要挨打。”

    “……”

    “放心吧，我有分寸，这是巩固双方关系的纽带，就像天成在商业方面的部署，如果咱们不在南越、泰妹搞码头，带动他们经济，他们岂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天成跟北美玩农贸战？”

    “有道理。”

    教部老领导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否则也坐不上如今这个位置，略微思索，明白一切，“你准备招收多少交换生？”

    “不，不是交换生，是留学生，分为公费和自费，按照区域制定费用，比如泰妹，如果明年能给天成出口xx吨橡胶，我方将从泰妹招收xx名公费留学生，而在自费方面，怎么也要……千八百斤黄金。”

    “？？？！”

    教部老领导有点懵，“留学怎么跟商业挂钩了？还要黄金？”

    “天成是企业，我们不关注其它方面，只看收益。”

    “还能这么玩？”

    “您以为呢？”

    葛小天点点激光黑板，“除留学生之外，天成为了全人类未来，还会向其它区域，包括北美、倭岛、英格兰、意呆利等地区的优秀学生，包括但不限于高中生、大学生，发送留学邀请函，如果结业成绩优秀，有望留校，并择优录入天成国际控股正式员工。”

    “这招厉害！”

    教部领导深深点头，“国内呢？”

    “一是优先录取天成中专学员，所有学员，有无毕业证皆可，但拿不到中专毕业证，就拿不到大学毕业证。”

    “符合规定。”

    “二是统招，由于是职业技术大学，我们不参加高考，而是进行职业技术考试，每年高考、中考之后进行，为期五天，科目为思想品德、体育竞技、语文表达、数学逻辑、社会科学。”

    “全是新教改的内容，但科目是不是太少了？”

    “您认为，学汽修的，考生物有用吗？说不定从业两三年，把英语、数学、地理等等，十成忘了九成九。”

    “……”

    “领导，我们必须始终坚持，职业大学是为了给各个行业迅速补充具备新技术的从业者，而想让他们迅速吸收新技术，我们就要化繁为简，不能把学科搞的太复杂，否则学个十年八年，依旧不如中专学习一两年。”

    “好吧，还是老思想禁锢了四维，按照你说的办。”

    “三是招收师范类学生，培养职业大学师资力量。”

    “考虑深远。”

    “四是……您看，如此完善，不如把硕士、博士授权给我。”

    “学历再高，如果国际不认可……”

    老领导说到一半，想起天成的小国际，可不是华夏的全球国际，况且，天成一系列研究室、培育中心，在全球国际上早就具备很高地位，甚至被北美NA航天部门认可，“你这等于单拉一个教育体系啊！”

    “那咱就这么定了！”

    葛小天说着，拿出通讯器，向天成国际商会定制的通讯群中，发送一段信息，“都准备好资金，明天来东山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