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失态的姜淼把手收回，方蛰倒是没啥特别的反应，并且脑子里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上辈子的经历让自己对她非常熟悉，如果要办事，会不会没反应呢？毕竟，麻木了啊。

    方蛰觉得这是个很有趣的事情, 万一呢？要不要试试呢？

    休假期间太无聊了，方蛰开始胡思乱想了。

    “蛰哥，能说一下你为啥不结婚么？”姜淼这边的感觉是，刚才那一下伸手，发现自己跟方蛰的距离变得近了许多，并且更加的随意了, 胆子也肥了许多。

    “这个问题啊？”方蛰沉吟了一番才继续：“也许是父母的婚姻给我带来的伤害太深，导致我对于婚姻有着深深的恐惧……。”接着还把这辈子的经历大概说了一下。

    姜淼听完顿时露出同情的眼神，上辈子两人相亲时, 方蛰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的姜淼的反应和现在居然是一样的，都是同情的看着方蛰。

    “我觉得自己已经很惨了，没想到你小时候比我更惨。我不过是没有好看的衣服和好吃的，你则是连照顾你的人都没有，你父母怎么忍心嘛，才十岁的孩子就一个人生活……。”

    巴拉巴拉，姜淼一通吐槽，方蛰听着真是觉得有趣的很，因为以前她也是这么说的。

    上辈子的姜淼被方蛰惯的太狠了，这一辈子呢，方蛰发现姜淼的变化很大。以前是不会做饭的，现在学会了，尽管手艺一般。上辈子她还喜欢化妆, 喜欢穿新衣服，来到松江之后，穿的最多的是单位的制服, 可能是因为经济的问题吧。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心里想到这句话, 方蛰突然觉得，文青是文青了一点，但是表达的非常准确。多说成年人要为自己的生活负责，但又的父母生孩子的时候，年龄成熟了，心理成熟了么？生孩子这种事情，可能是父母要求，也可能是生理的本能。

    两人在阳台上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午饭是姜淼出去买回来的，一起吃饭的时候，姜淼很突然的说：“我妈妈私下说，给你做个小老婆也不错的。”正在吃饭的方蛰一口菜全喷出来了，呛的鼻涕眼泪都下来了。还好及时低头，喷到了身上和手里的碗里，没喷到桌上的菜里。

    方蛰看着手足无措的姜淼，走到洗手间收拾了一下，洗脸后出来心情很复杂。焦晴真的能说出这种话，这个毫无疑问的。如果你问焦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啥，她肯定回答“穷”。

    姜淼已经收拾好了，站在餐桌边上有点尴尬的低着头，方蛰当着没看见，坐下后看看桌上：“愣着干啥，我还没吃好呢。”姜淼忙不迭的去重新打了一份饭过来。

    这次很安静的吃完，对面的姜淼也跟着飞快的扒饭，吃完了开始收拾。

    方蛰默默的去了书房，对着电脑想处理一下邮件之类的，发现根本没心思。

    姜淼的存在和举动，确实扰乱了他的心境。没心思处理文件，方蛰出了书房，看见二楼的阳台上，姜淼正在收衣服，没有拿撑衣杆，垫着脚在收。这个动作让她本来就短的衬衣往上拉了一截，细细白白的少女一般的腰露出来。

    回头的姜淼看见方蛰站在那看着她，顿时吓的往后退一步，一手按着胸口：“蛰哥，你怎么了？”方蛰笑了笑，没发解释刚才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方蛰的心态微妙，下午剩下的时间里，姜淼总是在方蛰的眼前晃悠。进书房送茶后也不走，就在里面找书看，趴在桌子上看一本《围城》，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进去。书桌另一端的方蛰，身子微微后仰，看到的是一道令身体微微发热的曲线。

    这是姜淼的优势，身材比例特别的好。

    两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么奇妙，方蛰意外的适应她的存在。

    突然方蛰想到一件事情，上辈子有一次姜淼买过一套JK，穿起来那是真好看，尽管都三十岁了，依旧像一个少女。嗯，是不是给她也弄一套呢？专做女装的伊人有JK系列，只是在国内卖的不太好，在港城和日本卖的不错。

    想着方蛰便开口道：“姜淼，你穿过JK系列么？”

    本来看书就没看进去的姜淼，听到这话立刻来了精神：“没有，伊人有这个系列么？贵不贵啊？蛰哥喜欢看我穿这个么？”

    方蛰沉默了一下：“你可以穿穿看，嗯，再弄一副平光眼睛戴上。”

    “好啊，我这就去买，回头给穿给你看。”姜淼很开心，觉得找到事情做了。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做方蛰喜欢的事情。毕竟方蛰把她从“苦海”里捞出来。

    行动力很强的姜淼立刻出门去了，也不看看时间，现在去晚饭谁做呢？

    方蛰开口叫住要出去的姜淼：“等等，我也出去逛逛，在外面吃了晚饭回来。”

    两个保镖住视野更好的三楼，接到通知立刻下来。

    车库里有三辆车，看着很少坐的迈巴赫，方蛰抬手指了一下：“开这辆。”

    这辆车特点是长，座位在后排，中间有滑动的挡板可以拉下来，前排看不到后面。

    保镖是很懂事的，所以上车后就给挡板落下了，头一次坐这个车的姜淼很惊讶。

    “这么长的车，中间居然没安座位，好浪费。”

    这话让方蛰想起来了，回头要交代保镖，买一辆商务车改一下，中间能有个收起来的床，平时中间空着，需要的时候打开躺着。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难道说，已经开始朝着变态的方向发展么？

    脑子里怎么都是这么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呢？如果我是个打工人，大概是不会有这么无聊的想法的。就算是有，也没有实践的机会。

    下车看看眼前的综合商场，方蛰突然想起来，这里好像也是有百分之五股份的。以前这里是电子五厂，后来城市改造，方蛰主导弄出来的综合商场。好几年没来这了，这里有一家飞达的专卖店，还是白老师的产业呢。不知道现在白老师这块有没有继续做。

    白莉是没继续做这个了，转给白婕做了。这事情方蛰还真的不知道、

    伊人的专卖店就在一楼，生意还算不错，里头有七八个客人在试衣服。

    店员是不认识方蛰的，毕竟他已经很久不到专卖店里来了。

    主打服务牌是“伊人”的重要标志，有店员穿着制服站门口，有客人进来会表示欢迎。

    这算是成熟经验了，现在很多品牌都在学“伊人”。但是服务这个东西怎么说呢？

    姜淼兴冲冲的进去找衣服，这时候有点本性暴露了，喜欢漂亮的新衣服。

    方蛰进门后，在边上休息的地方坐下，不紧不慢的审视着店里的一切。

    店里有三名员工都是女的，两个比较年轻，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点，三十来岁。

    现在这个时期，年轻姑娘还是愿意站店的，待遇不错的“伊人”店员还是个抢手的工作。

    店长一般都是在“伊人”工作三年以上，并且业绩优异者才能担任。

    方蛰突然想起上次看到的一份报告，关于减少专卖店员工人数，节省开销的内容。

    这是方丽华决定的，店里尽量的用所谓的钟点工。每个店面保持一名店长，两名正式的至少签约三年的长期职员。不足的人手以小时工代替，多为勤工俭学的学生。

    这个举措，每年能省下至少一百万的开销。这些年方丽华一直致力于节流，不搞大型的店面，都是这种最多二十平米的店面，从报告上看成果还是不错的。

    当然旗舰店的规模没变化，毕竟那家店的房产是“伊人”方蛰名下的房产，现在还一直在给方蛰交房租呢。想想方蛰就觉得有趣，自己给自己交房租。

    店长很细心的给方蛰端来一杯热水，放下后笑道：“先生还有什么需要？”

    方蛰怀疑她认得自己，毕竟老员工嘛。所以很直接的问：“你认识我？”

    “我拿过优秀员工奖，您亲自给颁发的。我们这些老员工都很感激您，不是您的缘故，我们都没法下决心买房子。”店长笑着解释一句，方蛰摇摇头：“应该的，你去忙你的吧。”

    方蛰没印象了，毕竟员工那么多，尤其是“伊人”的员工更多，就算是优秀员工，每年的年底见一次，也不会有特别深刻的印象。

    就在方蛰随意的东张西望时，姜淼从试衣间里出来了，俏生生的站在方蛰面前，摆了个姿势，一手叉腰，很开心的看着他：“蛰哥，好看么？”

    方蛰必须承认，穿上JK的姜淼完全GET到他这个LSP的兴奋点上了。看着白生生的长腿，方蛰想了想：“去拿双裤袜穿上。”姜淼立刻去做，店长站在一边表情平静，情绪稳定。

    “小时工的话，一个小时多少钱？”方蛰想想问了一句，店长微微弯着腰：“12元。”

    小时工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负担福利，比如说五险一金之类的。

    这个价格，在这个年代，还算是比较靠谱的。现在“伊人”的普通员工平均工资，也就在两千五左右，加上提成的话，能有个三千多是很正常的。但怎么说呢？这点工资，在松江这个城市生活，想买房子是没可能的。

    店长的情况要好一些，也就是五千的月薪，如果不是企业帮忙，夫妻两人下决心在松江买房子，怕是很难下这个决心。方蛰知道在过几年，这些老员工会更感激自己的。

    换上一条黑色裤袜的姜淼出来了，方蛰只是一眼就想拉着她进试衣间了。

    算了，那种事情不能干，又不是某日本服装企业。不过你别说，这家企业搞出这么个事情后，真的就是在互联网上变成了知名品牌了。问题是，作为一家国内的企业，这么做要倒霉的。作为老板，方蛰真的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情会社死的。

    嗯，方蛰更倾向于，某日本服装企业发生“试衣门”事件，背后是一次成功的营销。

    酱红底色，黑色格子裙，白色短衬衣仅仅到腰间，姜淼所有的有点都被穿出来了。

    “嗯，很不错，你挑两套买下，在这别穿了。”方蛰说着还看看外面，没有喜好同款的LSP经过。还好，没有亏太多，毕竟这里不是东京。

    方蛰记得上辈子去过一次东京，秋叶原的街头，看着那些咖啡店的小妹妹，有许多穿着JK，当时就觉得小妹妹们生活太艰难了。后来发现一群学生妹穿着JK出现，方蛰又觉得她们生活的也很艰难了，很想去援助她们。

    晚饭是在商场内的一家西餐厅吃的，姜淼很开心，因为白得了衣服还有鞋子，还第一次吃西餐。方蛰看着兴奋的姜淼，笑着告诉她要淡定，西餐就是穷讲究。我们国家的餐饮，早就过了讲究的时代，返璞归真了。

    姜淼对这个话题比较好奇的问：“是么？以前我们国家的饮食有多讲究？”

    方蛰想了想道：“唐朝那会还是分餐制，再往后的话要看阶级。你看红楼梦里头，提到吃饭的时候，主要不是什么分餐什么仪态，最严格的还是等级。贾母吃饭，王夫人分筷子，王熙凤忙活上菜，两代媳妇伺候贾母用餐。还有就是菜品，那个讲究。”

    点餐的时候，方蛰没有出幺蛾子，要了六分熟的牛排，主要是适应这个口感。

    没有要酒，主要是不想喝，要了两杯果汁。不说这里又没有好酒的话，方蛰对葡萄酒也没啥研究。如果非要喝酒，方蛰还是喜欢白酒，五粮液、二锅头是首选。

    吃西餐动静不能太大，毕竟是公共场合，没有在包间里。这家店的菜只能算一般吧，生意还算是不错的，上座率近乎是满的。

    姜淼小心的学习着使用刀叉，方蛰很耐心的教，并且低声道：“你可以让厨师帮忙切好端来上，然后给你拿一双筷子。”

    “不要，太丢人了。”姜淼小声的拒绝，好吧，方蛰也没再劝了。

    饭后两人不多留，姜淼回到家里就冲进洗手间洗澡，方蛰在楼上的阳台里喝茶，看着华灯初上的城市次第绽放出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