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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 不愿干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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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摸兜里仅剩的两个硬币,站在火车站出口处,赵磊彻底没辙。包被偷后,光顾记着包里的钱,忘了样重要的事:身份证、手机就在钱堆里呢,还有烟啊打火机啊什么的。现在好,没钱没身份证,举目无亲,整一个黑户口。

    列车早上五点从城都市驶发,七个多小时后到达皇石市,现在已是午饭飘香时分。赵磊早饭吃得不多,一路上光顾着和美女**,连零食也没顾得上吃,现在肚子叽里咕噜提出强烈抗议。

    走到小店,掂量着两个硬币的份量,发现只够买包简装型方便面。两元钱找回三毛,腆着脸向店主求了只泡沫碗,又讨了热水泡开,折了路边两根小树枝当筷子,蹲在街边就狼吞虎咽。

    豆腐曹的名声确实挺大,从这儿步行两个小时,在一个叫费庄的村子边,就能见到豆腐作坊。豆腐曹真名叫曹国庆,他的豆腐,全靠手工打磨、柴火烧制,没有任何添加剂,纯属绿色环保食品,在皇石市市卖得脱销。但豆腐曹深懂饥饿营销原理,每天只现做一千公斤。

    三两口吃完面,把最后一滴汤都倒里肚里,只有半饱,抹抹油腻腻的嘴,抛着三枚角币,赵磊愁眉不展,低着头想从哪儿尽快去搞点钱来。

    “噗”,一枚硬币被抛进泡沫碗的声音,泡沫碗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原地滴溜溜转了数圈,勉强站稳。

    赵磊吃惊地抬起头,有个少妇拉着个少爷,指着赵磊开始现场教育:“儿子哎,说你多少遍了,学习要用功。考试再不及格,你今后的命运,就像这个人那样,年轻轻地靠乞讨为生。你看看,中午才吃了碗泡面哎,还是简装的,穷死了。”

    “泡面好好吃唷。”少爷抬起头,傻兮兮地望着母亲。

    “啪”,少妇扬起手就给了个脑栗子。

    赵磊笑了,泥玛,要这样就能搞到钱,不亏为快速致富的方法。但老子人穷志不穷,不受嗟来之食。他从碗里捡起硬币,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后,就落进了少妇拎着的塑料袋里。

    “大姐,你儿子读几年级?哪门不及格啊?”

    “叔叔我读一年级。门门不及格。”少爷抢着回答。

    赵磊佩服地伸出大拇指:“有志气!想当年,叔叔从小学到高中,成绩全部在年级段前十,以超出一本线30分高分被名校抢着要,叔叔选了川省大学,只因为家里没钱,能省路费。现在叔叔明白了,读书没用。你能顿悟到叔叔的境界,将来必有大成就!”

    “死鬼,快走!”少妇拖着少爷,逃难似地离开了。

    刚才,赵磊没有说半句谎话。他自小智力过人,学习上几乎不花什么力气。老师开个头,他往往就明白了后续问题,是以在学习上,仅花别人的十分之一时间,成绩却遥遥领先。若是再努力些,京大、青华根本就不再话下。

    而今,他明白,自己身上带有超能基因,学什么都比别人快,这是天赋异禀。

    将三枚角币潇洒地抛进下水道,拎起行李箱,赵磊以大无畏的革命意志,迈开了人生转折的第一步。不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么,比之红军两万五千里如何?哈哈,弱爆了么!

    豆腐作坊在费庄靠湖的一个场地,占地面积挺大的,估计是以前村委的晒谷场改装而来。

    远远地打量许久,赵磊摸清了作坊情况

    总共五道工序,分五个生产区。

    一号生产区,是洗黄豆的,两个工人。豆腐曹每天只生产一千公斤豆腐,每公斤黄豆能制成四公斤豆腐,一比四。每天的实际黄豆消耗量为500斤。但黄豆洗完是要晾晒干的,前一天洗后一天用,因此每天实际洗一千斤黄豆。两名工人每天负责洗500斤。

    二号生产区,是黄豆脱皮区,也是两个工人,用数只巨大的石碾子,将黄豆压扁去皮,并成片状。

    三号是浸泡区,黄豆浸泡四五个小时后才能去磨。

    四号为磨制区,这个生产区人工最大,有数台石磨。每台石磨前吊只巨大的木支架,称为磨臂,由两名工人负责。一名负责转磨臂,另一名负责加黄豆和水。

    五号为煮沸区,纯柴火烧制,保证自然品味。

    最后送到压制成形场地。

    办公室在场地中央的一幢平房中,站在过道喊一声,整个作坊都能听到。

    赵磊向工人打听清楚曹国庆就在楼内后,满怀欣喜地闯了进去。

    一个白须老人,端坐在破旧的四方桌后,“啪嗒啪嗒”抽着旱烟袋。左边坐个络腮胡子,是他儿子;右边坐着肥胖的妇女,是会计。

    会计正在向老人汇报工作,赵磊只听清了头句,“老曹,洗黄豆少了个人”。

    老人还没答话,赵磊就闯了进来:“请问,您就是曹国庆老伯吧?”

    老人点了点头,但没答理他,络腮胡子和会计,全像闷葫芦似地望着他。

    感觉略微有些不妙,这老家伙不好打交道呀。

    “曹老伯,苍狼叫我来找你的。”赵磊开门见山,将那张纸条递了上去。幸好这张纸条贴身藏着,没被偷。

    豆腐曹咬着旱烟管,三两眼看完纸条,顺手揉皱,丢到窗外:“什么苍狼?不认识。”

    彻底傻鸟。

    苍狼临死前叫自己到巴里银行,银行里又极诡异地放着张纸条,说明是有意而为之。苍狼不可能骗自己呀,否则他写着豆腐曹地址干什么?

    咳,干脆打开天窗吧:“曹老伯,我千里迢迢来到这儿,是想告诉你,苍狼已经死了。”

    这句话,没起到任何效果,豆腐曹依旧语气冰冷:“我只磨豆腐,管不了其他事。你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吧,这儿没你什么事。”

    其实,苍狼死了的消息,他能不知道吗?

    心里那个气哪,如果眼神能够杀人,赵磊当场就捅这老家伙三百刀了,老子容易吗?钱被偷了,手机没了,身份成黑的了,你叫我回?我买得起火车票吗我?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弄清楚黑豹下一步要制造的商场爆炸,和豆腐曹到底有什么关系,老子暂且低一把英雄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曹老伯,我诚心而来,事不成则绝不退,否则苍狼临死前,绝不会叫我来这儿。我在火车上,钱被偷了,没钱回家,刚才这位大姐说缺个帮工,雇我吧,力气有的是。”

    豆腐曹终于抬起了眼皮,上下左右把他打量个遍,口气不屑:“就你这身板,还说有力气?世上三样苦,撑船打铁磨豆腐。虽然缺的帮工是洗黄豆的,你也吃不消。你不是这块料。”

    靠,太坑爹,拿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堂堂名校川省大学学生,居然连磨豆腐的料也不是?

    赵磊心里只觉得有股干火在燃烧,若不是有求于人,说不定他一掌就把这糟老头给拍扁了。他二话不说,跑到洗黄豆区,弯腰下肩,双手揪住袋百多斤黄豆就背到肩上,“腾腾腾”大步流星赶到屋里。

    “曹大爷,力气我有,恳请你留我赵磊于此,哪怕干些杂活,图个温饱也好。我曾说过,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苍狼,肯定跟你有什么关系。”

    老人有些没办法,“啪嗒啪嗒”抽了几口闷烟,“的的”敲敲烟灰,开了口:“工资四百元,管吃管住,但糟蹋了原材料,原价从工资里扣除。”

    “四百元?”赵磊瞪大了眼睛,“湘省最低工资390元,你雇个大学生,出四百元工资?”

    “没人请你来,不想干走吧。”老人爱理不理。

    小脸憋得通红,这身价,随便到哪儿打个酱油都比它高。愣了半晌,狠狠心,终于习惯姓地用拇指狠狠刮了记鼻尖:“好,我干,不过,干一周行不行?”

    “不行!”豆腐曹干脆利落地回答道,“要干,起码一个月。”

    想了想,泥玛,虎落平阳啊。行,先答应着吧,什么时候发现商城大爆炸线索,什么时候溜之大吉。

    老人略有些满意,直视着赵磊:“年轻人,闯荡江湖,能忍是第一关。别动不动大学生小学生的,在老夫眼里,研究生算个屁,他会磨豆腐吗?今天答应雇你,是老夫同情你,再敢吹胡子瞪眼,直接把你扔出门去。喏,坐着的络腮胡子是作坊总经理,有事你问他,别来烦我!”

    “通……”扛在赵磊肩上的黄豆,因时间过长显现泰山压顶之重,加上豆腐曹说话过于不留情面,他再也支撑不住,黄豆包滑落在地。

    络腮胡子冷眼瞅了下,站起身,粗声粗地说了声“跟我来”,上前两根手指捏起袋角,一路捏着就走向了百米远的洗黄豆区。

    赵磊眼珠子顿时掉地,没看错,络腮胡子确实只用两根手指,捏着百多斤重的黄豆包,仿佛捏着张纸片般走了出去。

    呆呆地望望老爷子,豆腐曹像什么也没看见,仍旧“啪嗒啪嗒”抽着旱烟;看看胖妇,她相貌凶狠,正眼也没拿赵磊瞧,脸上的横肉抖了抖,赵磊吓得拔脚就往外跑。

    “今天的黄豆你来洗了。”络腮胡子话不多,指着身边的空桶对赵磊说。

    一个神情木讷的中年人刚刚开始洗黄豆,他像个哑巴似地,对于络腮胡子和赵磊的到来,连头也没回,自顾自地拆开一包,倒进桶里……

    这儿的人,泥玛都有些奇葩。赵磊答应着络腮胡子的吩咐,转头寻找着工具,然而除了水桶外,什么辅助工具都没有,怎么洗?

    他冷眼瞅着那中年人,明白了,加满水后,用手抄。

    等到赵磊把五袋百斤重黄豆倒时桶里,又从井里提满水,觉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比这儿的人更奇葩的是,这井居然离生产区有六七十米,而且没有扁担,只能用手提。

    他在把第一桶水,倒进水桶时,发觉中年人已经洗好了黄豆,真叫一个快,看来熟能生巧而已。

    20多分钟,总算把五百斤黄豆全部洗完,却发现中年人把晒的地方全部都占据了,自己这五百斤黄豆,不知晒哪儿去,于是扯着嗓子喊:“曹总,洗完了,晒哪儿啊?”

    络腮胡子面带不快出来,伸手抄起把黄豆,立即变了脸色:“浸泡时间过长,不能做豆腐,全部喂猪!扣一百元。”

    “什么?”赵磊倒抽着冷气,怒火万丈,“你只叫我洗,为什么不说需要浸泡多少时间?这么说扣就扣,符合劳动法规定吗?”

    络腮胡子冷冷地盯着他:“不懂工艺,你为什么不问?没人请你干,既然有意见,滚啊,庙小留不住大菩萨。脓包!”

    说完,头也不回地迈向小屋,“蓬”地摔上房门,显得极度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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