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今曰清晨的天气并不太好，天空阴沉沉的，韩旭躺在宿舍床上翻了个身，看着对床老李呼哈大睡的样子，心中感到一阵惬意。

    这才是一个大二学生正经该过的生活啊！

    “呼，可算联系上你了，这阵子过得可好？”脑海中突然响起那熟悉的少女声，原本对此敬而远之的韩旭这一刻却没由来的感到一阵亲切。

    只不过，面对她的问候，韩旭没吱声。

    “啊呀，因为之前的事生气啦？别这么小气嘛，这种情况也是在我的预料之外，小失误，小失误。”面对韩旭的沉默以对，马面那面顿了顿，而后说道。

    “呵呵。”韩旭冷笑。

    “别这么笑，怪吓鬼的。好啦，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算你错了？呵，让你开口道声歉委屈你了是吧？在你看来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是吧？因为你的好奇心，我就得大老远的跑到可可西里，一句算你错了，我就险死还生，最关键的是进了星窟之后还死活联系不上你，我特么甚至连那鬼地方最基础的资料都没有！”一提起这个，韩旭就满肚子火。

    气氛立刻就变得尴尬起来。

    “对，对不起……”马面那边经过一段难言的沉默之后，韩旭忽然听到了一声很轻但是很真诚的道歉。“这次是我不对，我没想到星窟居然是在第三位面之中，我的能力不足，无法与你取得沟通。因为我的判断失误让你误入险境，对不起！”

    韩旭顿时愣住了。他刚刚只是想要发泄一下，并没有想要得到什么结果，所以马面的反应反倒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算，算了。”韩旭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刻意刁难的人，他揉了揉脸，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抱歉，刚刚我也有些激动。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可以多为我考虑考虑，我和你们这些大神不一样，我就是一个小鬼，我能力有限，这种高端的任务我完成起来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我有一伙可靠地队友，说不准我就得到地狱和你面对面交谈了。”

    “这可不能怪我！我明明给你配备了战斗辅助系统，只要你运用好它为你提供的数据，你完全有能力挑战超过你一倍乃至两倍实力的敌人，可是你到现在为止，只靠着自己的直觉去战斗，压根就没使用过它！”马面满腹的委屈，“你这么蛮干下去，早晚有一天身体会因为战斗强度太大而崩溃的！”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根本就不及格好吧！战斗的时候我哪有时间去掏出计算器研究参数啊！”韩旭比她还委屈。你让一个数数只能数到20，算术只能做加减乘除的数学白痴去解微积分，这不是难为人吗！（某个眼镜男默默竖起拇指：……真实写照！）

    “但是，你以后早晚得要独当一面的，我能照顾你一时，可这实非长久之计，我也是有正事要做的啊！”马面说道。

    “以后和现在是两个概念好伐！当我能独当一面的时候，那就代表着我的实力已经变得很强了，但是现在的我根本就达不到那种要求！我们华夏有句老话，不会爬怎会走，不会走怎会跑，现在的我顶多算是一个刚刚学会蹒跚行走的存在，离你对我的期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马面：“……”

    “而且，既然你提到这个战斗辅助系统了，那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这个东西变得更简单，更便捷一些？还有，话说你就不能想一个办法，让我来妥善的安置我这幅身体吗！每次战斗的时候都碍手碍脚的，打坏了还得用好多灵力去修补，很影响发挥的啊！”

    “还有啊……”

    “……今，今天就到这吧，剩下的以后再说！”马面打断他的话，声音有些古怪，匆匆说完就与他断开了联系。

    “等……呃！”韩旭伸手摸摸脑袋，有些摸不到头脑。今天的马面怪怪的，这到底是几个意思？怎么自己一强硬起来，她反倒变得好说话了？难道她是抖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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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姐姐！呜……我感觉我好失败啊！事情被我弄得一团糟，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我有些时候做的好过份……”马面扑在身边的莫离怀中，脸庞上挂着一串串阴气化成的泪水。

    谁说鬼就没眼泪的，只不过鬼远比人要坚强。但同样的，人可以很快破涕为笑，可是鬼却会把每一次哭泣都刻在心上。

    “其实，你们两个都没有错。只不过，是你们两个所处的角度不同罢了。”莫离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长发，一只手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香茗，“而且，你忽略了一件事。我知道你希望他可以变得更强，他也一次又一次的用实际行动回报着你的期待，可是，不要忘记，不论是人是鬼，都是有极限的。你从你的角度去看，也许某些事情很简单，可是同样的事情让他来做，却无异于横越天堑。”

    “恩，说的没错。这个男人有些奇怪，有些时候他心思敏锐的令人感到钦佩，有些时候又呆的像个笨蛋。月儿，你之前的表达太委婉了，他根本无法完全理解你的好意，反而有可能会把一件明明是为他好的事情理解为你你在故意给他出难题。”一个圆脸男人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莫离的小院里，看到莫离看向他，他很友好的对莫离点了点头，换来了莫离新斟的一杯茶。

    “哥……”马面流着泪扑到这个男人的怀里，“那我该怎么办？”

    这个圆脸男人居然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牛头！只不过……你们这对兄妹还敢更奇葩一点吗！一个叫马面的脸非但不长，而且还是个可爱的元气少女，一个叫牛头这么阳刚十足名字的男人，居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而且……你特么的角呢，角呢！没有角你算个逑的牛头！

    “简单，直接，对待这种人，你就要打开天窗说亮话，跟他绕那些圈子纯属浪费口水。虽然口水这种东西早在千年之前你就没有了。”牛头笑着拍了拍马面的背。

    “看起来你对我们物色的这个人还是很满意的。”莫离嘴角噙着微微的浅笑。

    “嗯，还不错。”牛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另外，我貌似在阳间见到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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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一曰，韩旭回到冰城的第二天。

    上官若曦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昨天尚未看完的书，只是余光扫过对面那张空空的座椅，眼中掠过一抹怅然。

    今天他又没来吗……

    女孩叹了口气，眉间却漫上了几缕愁绪。

    她不知自己最近是怎么了，那个平常总喜欢胡闹，可是关键时刻却很可靠的男人总是能在不经意间闯入她的脑海，打乱她的思绪。

    恍惚间，她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帮她抢回钱包又自称红领巾的男人，那一刻在她看来是那么的帅气；后来再次相遇，她又充分领教了他的说一不二，蛮不讲理，可是这份霸道却只是为了请自己吃早餐；再后来，酒吧里的他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着实令她感动了一把，也从他的霸道中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呵护与温柔。

    总的来说，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矛盾体，可偏偏他的嬉笑怒骂总是带有别样的魅力，让人无法自拔。他不是一个好人，若是硬要给他打个标签，那他就算是个不算坏的坏人吧！

    她不想让这个人的身影总是在跳出来给捣乱，可她却忘记了，当对一个人的依赖已经成为习惯的时候，那么想要忽略这个人就会变得很难很难……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这里有人吗，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飞快变幻的思绪。

    “诶？啊！没关系，请坐。”上官若曦怯生生的说道。她还是改不了那怕生的毛病，此刻头垂的低低，双颊上布满了红霞。

    唔……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正因为被陌生人搭讪而不知所措的上官若曦忽然回过神来，刚刚那个声音貌似有点耳熟……

    “谢谢。”韩旭笑着坐下来，把手里的饭盒放到桌子上，“作为感谢，不知道我又没有荣幸请这位美丽的小姐一起品尝一下这份烧麦呢？”

    “啊！韩韩韩……韩旭！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反应过来的上官若曦瞅韩旭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货该不会是曹艹转世吧！

    “嘘，低调低调，对于我这种含蓄的人来说，你这反应太热情了点，弄得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某头畜生一脸害羞的表情，神情扭捏的就像是个十七八岁的纯情少女。

    上官若曦在一边都快吐了好吗！害羞？这种东西在你身上真的存在吗？扭捏？不好意思，真不是我怀疑你的智商，你知道这俩字咋写吗？话说你是千里迢迢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恶心我的是吗是吗！

    不过好在，经过这么一闹，十几天未见的些许生疏感立刻烟消云散，发觉自己又在不知不觉被韩旭调戏了的上官若曦气鼓鼓的打开饭盒，小口咬着香喷喷的烧麦，两腮鼓囊囊不停蠕动的样子，可爱指数瞬间就突破天际了。

    “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又没吃早饭吧。”韩旭来的时候已经消灭了两笼，所以此刻只是夹了一个慢慢吃着。

    从最开始的闹别扭，到逐渐的妥协，就吃早饭这一问题上，上官若曦有着出乎意料的执着。带来的早餐如果韩旭自己不动筷，那么对面这个傻丫头是无论怎么威逼利诱都不会吃的，经过好几天的斗智斗勇，韩旭无奈的退败了，双方各退一步——两个人一起吃。

    “有，有吃。”女孩夹着烧麦的手一顿，而后故作坦然的说道。

    “死鸭子嘴硬。”韩旭老实不客气的伸手敲了她个爆栗，而后在她愕然的眼神中轻轻掐住她那滑嫩的脸颊，很是猥琐的捏了一把，“你看，比之前瘦多了。”

    “……”上官若曦手中的筷子吧嗒就掉在了饭盒里，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直红到耳朵尖，羞得她耳朵一抖一抖的，美观极了。

    我说哥哥你耍流氓还能耍的再明目张胆点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女人好吧，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用这么自然而流畅的方式摸我的脸算是几个意思啊喂！

    “好啦，别用这种深情地眼光看着我，就算是被我深深的爱给折服了，不急于这一时啊。乖，先吃饭，要不你张嘴，我喂你？”刚刚还害羞的某个贱货此刻早就撕掉了他的伪装，开始拼命地刷新着他的下限，卖弄着他的节艹。

    韩旭这话刚一出口，上官若曦一个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把抓过筷子，在韩旭惊讶莫名的眼神中，以一分五十二秒的成绩将十几个烧麦全都填进了肚子里，可见韩旭这最后一句话杀伤力到底有多么强……

    “我，我吃饱了，还有课先走了，明天见！”上官若曦手忙脚乱的将餐具整理在一起，然后抓起放在一旁的水瓶，看都没敢看韩旭一眼，红着小脸落荒而逃。

    “小心点，慢点跑，摔倒了我会心疼的！”韩旭在后面喊道。听这内容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两人是多亲密的关系呢。

    “就知道口花花欺负女孩子，你对人生的态度就不能端正点吗！”女孩闻言脚下一个踉跄，而后略带薄怒的转过头怒视着他。只可惜她的做法除了让韩旭觉得她的大眼睛越发迷人之外，完全没起到半点效果。

    “端正，挺端正的啊！”韩旭很煞有其事的摆弄了一下衣服，就差照镜子拿着木梳理理发型了。

    上官若曦对此感到一阵无力，有些哭笑不得的走了。自己怎么就认识这么一个无节艹无下限贱人呢！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韩旭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默默的叹口气。

    这个女孩就像是一朵野生蔷薇，虽然会时不时地害羞，虽然娇弱的仿佛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可她就是这么咬着牙用常人难以想象的的顽强毅力硬是挺了过来。

    只是，这还不够，韩旭不认为每天一顿早饭就能帮助她走出困境，如果找不到一个妥善的办法，那么单单经济上的压力迟早会将她压垮。

    钱，韩旭是有，虽然和那些大富豪比起来不算多，不过几千万还是拿得出来的，毕竟某个贪官上供给他的那些支票和金条珠宝之类加起来就是一大笔的数目。只不过，韩旭就这么直接了当的把钱给她，她会要吗？

    答案是否定的，当然是否定的！韩旭相信，就算是问她一万遍，她也不会要他的一分钱。

    韩旭还记得她曾经说出的一句话，语气是那样的坚决。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