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二位将军点一首曲子。”小凤仙见这两个将军一个痴痴地看着自己，一个只顾着倒酒，忙低声问道。

    “哦，哦，哦，”蔡锷最先反应过来，笑吟吟地问道：“小凤仙姑娘，你都会一些什么曲子？”

    “奴婢会的很多，不知将军喜欢听什么。”小凤仙抬起头盯着他问。

    蔡锷被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盯着看，居然脸红起来，王永安插嘴道：“《十面埋伏》，你会吗？”

    “奴婢会的。”小凤仙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

    蔡锷问：“姑娘，这《十面埋伏》很有名吧？”

    小凤仙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很有名了，以前我和乐师们一起弹奏，而今第一次独自弹奏，还请二位将军万万不要见笑。”

    王永安哈哈一笑道：“好，你要是弹得好，我重重有奖。”

    蔡锷笑说：“难道弹得不好就要罚吗？”

    “这是自然。”王永安指着桌子上的酒说道：“弹得不好，这两杯酒任选一杯如何？”

    小凤仙自信一笑道：“奴婢愿意一试。”言罢，他盈盈地转身坐在了假山旁的椅子上，开始弹奏起来。

    这《十面埋伏》最早记载出版日期是1818年，江蘇无锡于华秋编写的《琵琶谱》中有一首《十面》，并标注传谱人为直隶人王君锡，全曲共分为十三段，因此《十面埋伏》最初有十三谱。其后后人们不断改进，演绎除了九段普、十三段谱、十八段谱，甚至最多二十四段谱。小凤仙弹奏的便是其中最简单的九段普。

    虽然是九段普，然而《十面埋伏》可是大曲，往昔需要一支乐队一起演奏才能演奏出其中的气势磅礴，而小凤仙独自一人演奏，显然非常吃力。所以王永昂询问的时候小凤仙愣了一下，她还以为王永安故意刁难她呢。

    其实王永安不懂音乐，他前世只是稍微在电视上听了一下中央民族乐团演奏的《十面埋伏》，而今听到小凤仙现场演奏的《十面埋伏》，起初只觉得气势单薄了一些，但随着小凤仙越来越沉稳，《十面埋伏》中的意境越来越透露出来。

    王永安只觉得谱曲之中杀气腾腾金戈铁马之意四溅而出，仿若自己置身于古战场之中一般，不知不觉便让人沉浸其中。听现场隐约与听留声器中的音乐感觉全然不同，现场演奏能够让人不知不觉地与演奏者产生共鸣，就连王永安这个不懂音乐的乐盲也被感染，更别说文武双全的蔡锷了。

    一曲罢了，小凤仙头上沁出了汗滴，蔡锷连忙走上前去递给她一条汗巾，称赞道：“姑娘的琵琶谈的真好，技法娴熟，意境深远，仿佛让我看到了垓下霸王陷入十难绝境之中。”

    “将军夸奖了。”小凤仙连忙起身拜谢。

    蔡锷笑道：“云帅，你觉得弹得好还是不好？”

    王永安笑道：“自然是谈的非常好，否则你蔡松坡必定说我欺负人。”

    蔡锷大笑，问：“那你有什么奖赏？”

    王永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早就有所计较了，他大手一挥喊道：“管事，你进来说话。”

    那管事在外听到，连忙走了过来，恭敬地问道：“云帅有何吩咐？小的一定照办。”

    王永安指着小凤仙说道：“我想替小凤仙姑娘赎身，你开一个价吧。”

    “啊？”

    在座诸人皆大吃一惊，小凤仙看着王永安的眼神之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别样情愫，蔡锷则震惊于王永安的豪气，而管事则震惊于王永安的霸道，毕竟小凤仙可是青云阁的一块招牌，不知多少达官贵人希望听小凤仙弹奏一曲共度佳话咧。可管事也不敢得罪王永安，前一次万寿园的丁老板屁颠屁颠地给王永安赔礼道歉已经传遍了京师，那丁老板可比他管用得多了，连丁老板都主动上门道歉的人，他一个小管事岂能得罪得起。他脑筋一转，连忙陪笑道：“云帅有要求，小的自然是不敢拂了您的意思，只是小的要和我家掌柜的商量一下，您看等我家掌柜回来之后再商量是否可行？”

    “不用商量了。”王永安霸道地说，“他肯定同意，只有死人才会反对，你们掌柜的现在活着呢，还是死了呢？”

    “自然是活着。”管事擦了擦冷汗说。

    “你是希望他活着呢，还是死了呢？”

    “自然是希望他活着。”

    王永安拍拍手道：“那就得了，等你们掌柜的回来之后直接让人去我府上取钱便是，不管你们掌柜的开出什么价格都无所谓。另外，你帮着小凤仙收拾收拾，然后将她送到……”

    蔡锷心中一紧，有一种酸楚的感觉从中涌现出来，没想到他第一次如此中意一个女子，却被江北王看中。如果这时候他主动抢过来呢，可是想一想却又不可能，他对王永安有所求，岂能因为一个女子而得罪了王永安。再者说来蔡锷虽然是一省督军，没有王永安一样的一掷千金的能力，看来只能作罢了，只可惜小凤仙，不知她是否愿意跟王永安。

    此时众人却听到王永安道：“将小凤仙姑娘送到蔡将军住处吧。”

    “啊？”

    众人又是一惊，蔡锷忙道：“云帅，您这是……”

    王永安摆摆手，低声说：“你不会以为我喜欢小凤仙姑娘吧？哈哈哈哈，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喜欢裹脚的女人。”

    “那为何你……”蔡锷问，“为何你要替她赎身？”

    王永安道：“我看你很喜欢小凤仙姑娘，我替你给她赎身，免得其他男子玷污了小凤仙姑娘。”

    蔡锷感激不已道：“多谢云帅，只是蔡锷心系国家，还请收回吧。”

    王永安却笑道：“蔡将军是不是想让佳人恨你啊？你不让我替她赎身，是想让小凤仙一直留在青楼，等日后哪一个商贾看中她后带走吗？你这么做，是要让小凤仙姑娘多伤心啊。”

    蔡锷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如今正在忙于军事，哪有时间和精力……”

    王永安打断他，说道：“就这么定了。”他起身之后对蔡锷说道：“怎么安排小凤仙姑娘，皆由蔡将军处置，蔡将军，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改日再聚如何？”

    蔡锷忙道：“云帅，你这就要走？”

    王永安冲他眨了眨眼睛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蔡将军不要冷落了美人哟。我要是不走，难道还听墙根不成？”

    蔡锷哭笑不得，云帅这般拉拢自己，不知所谓何事了，王永安起身便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