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6章吓得不轻

    记者把这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士泄露出来的消息汇报了上去，国家电视台随之将之播报了出去，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谁学术造假，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么一篇报道，还和华夏科学院院长公开竞聘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让人不联想在一起都难。

    一时间，全国舆论如潮，就连很多国外媒体都跟着凑热闹。学术造假一向是被全世界诟病的事情，这次又是华夏科学院这个华夏最顶尖的科研机构的院长的选拔赛上出现了学术造假的问题，那就更加容易引起人们的热议了。

    很多国外媒体将这件事都冠以“丑闻”两字，逮住机会就不遗余力的贬斥着华夏的一切。他们质疑着华夏这些年取得的科研成就，一切都是建立在剽窃、抄袭的基础上，这次发生的事情就是证据。

    国内的报道虽然没有这么尖锐，但是他们反对学术造假的态度也都是明确的。不过也有一些媒体旁敲侧击地指责谷雨，认为谷雨不该把消息泄露出去。华夏科学院院长的选拔涉及到了华夏的脸面，有人被淘汰，偷偷的进行就行了，为什么要把他们学术造假的事情爆出来？多丢人呢。

    王利民为此事，还专门去问了谷雨，他征询谷雨的意见，是不是要把参与这次公开竞聘的所有工作人员筛查一遍，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是不是要把对外泄露消息的人给揪出来，这人的做法应该算得上是泄密了吧？

    谷雨却是一摆手，让王利民不要多事。学术造假就是一个毒瘤，我们发现了一个毒瘤，然后将其剜掉，这是好事，让外人知道我们剜掉了一个毒瘤，这自然也是好事。没有必要因此去处罚谁。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要公平、公正、公开的公开竞聘，这次发生的事情完全可以算是公开的一部分。

    不仅回绝了王利民去彻查此事的要求，谷雨还让王利民给各路媒体打声招呼，他会在第一轮选拔结束之后，举行第一次新闻发布会，到时候，随便记者们在记者招待会上提问，提问问题不用送审。

    王利民闻言，只能苦笑，他把谷雨的要求汇报了上去，上面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显然，上面的意思是不干涉，随便谷雨折腾。

    既然上面不反对，王利民也就只能按照谷雨的要求，开始进行准备，跟各路媒体打招呼，国内外的媒体自然都要有。

    社会舆论的汹涌除了让人们多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之外，还给当事人造成了极大的困扰。那几个知道自己造假的竞聘者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不但如此，他们还要想办法怎么应付领导的质问，考虑如何保住现在的工作，但是有一人却是对其学术造假的指责不服，就是谷雨拿出来当成典型的那位。

    这位可以说已经把他大学时候发表的论文抄袭的事情给忘得差不多了，而且他参加工作后，一直是兢兢业业，每一项科研成果的取得都是亲历亲为，成果斐然，凭什么说他学术造假？

    当他打算请假，专门去帝都找谷雨理论的时候，他大学时期的导师也就是鲍国志的学生主动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导师苦口婆心地劝他，让他安心学术，千万不要去找谷雨理论，更不要觉得不公平。谷雨认定他学术造假，可是有真凭实据的，默认此事，还好一点。

    谷雨只是认定了他只有大学时期发表的论文有抄袭的情况发生，但是其他的书面资料都是真实的，这是对他参加工作后的成就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有这份肯定在，虽然会让他的身上多了一个污点，但是也等于是对他的工作的一个加持，不会导致他失去现在的工作和地位。

    可要是去找谷雨理论，那么他就要做好此事闹大的心理准备，他能够承受得起事情闹大的后果吗？到时候，他十有八||九要被辞退，工作和地位都会丢掉。就算是不会被辞退，一连串的行政处罚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那人听了导师的话后，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他生平就这么一个污点，怎么就让谷雨神通广大的给翻出来了？早知道会有今日之日，他当初就应该稍微费点心思，把论文好好写一下，而不是图省事，照抄照搬了。

    对此，导师只能叹口气。他的这个学生是真的有本事，但是事情都发生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华夏科学院这边的公开竞聘还在如火似荼的进行当中，谷雨公布第一批次淘汰名单并且同期爆出原因是学术造假的事情发生后，其他竞聘者在提交材料的时候，都谨慎了许多。他们可不想因为同样的问题，而失去了竞争华夏科学院院长的资格。

    不过即便是这样，该提交的资料还是要提交，而且要更加的严谨，更加的详细，尽所能避免让人误认为学术造假。

    竞聘者的这种做法无疑增加了谷雨他们的工作量。谷雨这边还好一些，他可以让智能光脑帮着他阅读各种资料，判定其中是否有学术造假的成分。而鲍国志他们，基本上都是得亲历亲为，一天天的把自己的脑袋整的一个有两三个那么大，一天的睡眠时间更是压缩了又压缩，最少的可能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王利民把他的发现告诉了谷雨，提醒谷雨可要注意休息，不要把自己给累到了。

    谷雨这才发现他这个评判团团长当的有点不合格，他等到了晚上，然后来到了所有的评判团员集体入住的招待所，发现每一个评判的窗口都亮着灯，没有例外，都在挑灯夜战。这样可不是个办法，熬夜，而且是连日熬夜，太损耗身体了，虽然大家是为国选材，但是也不能自己给拖垮了。

    说句不太好听的，公家的事情永远都干不完，自己的身体可是只有一个，垮掉了，也就完蛋了，公家还能继续找到人给他做事，你的事谁替你做？

    谷雨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做点什么，他于是准备了一份礼物，然后亲自给每一位评判送了过去。每份礼物当中都是他从系统商店中兑换出来的副食品，有提醒清脑的咖啡、茶叶，也有温养身体的营养品，还有放松心情的红酒等物。每份礼物都是满满一箱子，价值不菲。

    每位评判收到这份礼物都是欣喜不已，他们都是逛过谷雨的积分商城的，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他们能够从中感受到谷雨对他们的关心，于是，在对谷雨佩服之余，又多了一分尊敬和感动。

    没人去推举谷雨的这份礼物，这是谷雨的一份心意，拒收的话，那就是拒绝了和谷雨拉近距离的可能，没谁会做这种傻事。

    就连鲍国志这种原则性很强的资深院士也是笑纳了谷雨的这份送上门的礼物。有他做示范，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拒绝了。

    有了谷雨亲自送礼上门这档子事情之后，评判团内部的气氛变得融洽了许多，效率也跟着提升了起来。

    转眼间，十天时间过去，公开竞聘的第一阶段就要结束了，所有的评判齐聚一堂，准备行使他们的投票权，筛选掉不合格的人，剩下三十人则是可以进入第二轮的选拔。

    谷雨虽然是评判团团长，但是并没有投票权，他只需要看着别人投票，然后等到投票结束后，再发表意见，只要他点头，选出来的三十人才能够进入下一轮。

    徐天、王利民和叶柔坐在他的左右，一起看着评判们郑重地在选票上打钩，然后把选票投入投票箱中。

    徐天虽然还挂着代理院长的头衔，但是他很明智地没有多过问这次公开竞聘的事情，一方面，他已经不太合适过问了。另外一方面，他已经收到了风声，上级主管部门有意放他走了，只怕等到公开竞聘结束后，就是他离开华夏科学院，去给谷雨做年收入十亿华夏币的打工仔的了。

    最关心这次选拔的还是王利民，他虽然不是科研系统的，但是上级指定他给谷雨当助手，那么这件事做好做坏，他都要担一份责任的。看着评判们在那里投票，王利民小声的询问着谷雨的看法，比较看好哪一位。

    这次的竞聘者来自国内的多个科研院所，因为没有涉嫌，就连一些民营的科研院所都有人报名参与其中。当然，多数还是国有的科研院所，其中又以华夏科学院下属院所以及军方背景的科研院所为主。王利民私下里跟人聊天，清楚有几个人是普遍被人看好的。王利民打算借着这次机会，询问一下谷雨对这几个人的看法。

    王利民发现当他问出这个问题后，谷雨的眉头却是蹙了起来。就在王利民疑惑谷雨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的时候，谷雨一句话，差点让王利民惊得从座位上出溜到地上去。

    谷雨询问如果他要是把所有的竞聘者的资格全都否决掉，是否在他的一票否决权的权限之内。

    这话可是把王利民吓得不轻，前期的选拔可是相关的部门和人已经投入了相当大的精力，而且有关部门更是已经把每一位竞聘者的政治背景查了一个底儿朝天。而且现在，三十六位评判正在郑重其事地行使投票权，为国选材，你这里倒好，直接就想把大家所有人的努力都给否决掉，这可如何向有关部门还有诸位评判交差呀？

    不过王利民也知道谷雨的性格，知道他不是随便说说的人，既然想要否决所有人的资格，那么肯定有他的道理。

    谷雨简单地向王利民解释了一下，很多竞聘者还是不错的，但是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如果说是想让他们做一个平庸的华夏科学院院长，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在如今这个科技发展日新月异，月球开发已经是箭在弦上的时代，继续做一个平庸的院长，那么就没有任何意义。

    谷雨认为这些竞聘者身上统一都少了一个特质，那就是长远的目光，对未来的洞见不足。而且有些人偏向于保守，有些人则是刻意的激进，都不太妥当。

    王利民沉默了。他不是科技系统的人，没有资格去评价谷雨给出的评语，但是他觉得谷雨说的还是有一点道理的。只是他觉得谷雨是不是应该更谨慎一点，毕竟这才是第一轮，只有还有第二轮面试，在还没有面试的情况下，就否决所有人的资格，是不是太武断了一些？报上去，也不好看呀。

    谷雨闭上了眼睛，他想行使一票否决权否决掉所有人的资格，还真不是说着玩的，是真的有这种想法。就像他跟王利民说的那样，这些人确实存在着多多少少的问题。在他的主导下，往返地球和月球之间，已经是一种常态了，日后，他还要登上更多的星球，拓展更大的生存空间，华夏科学院做为华夏最高的科研机构，肯定要做为他的谷超科技的合作者，一起参与其中的。如果选出来一个院长不合格，那么势必会拖累双方的合作，不仅仅会对谷超科技产生影响，对华夏科学院乃至整个华夏都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谷雨这样做，也是要对得起他这次的职务，他要是想应付差事，就不会说和做这些事情了，既然上级首长对他如此信任，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负责，他自然希望可以尽善尽美的解决这件事了。

    王利民神色有点紧张地看着谷雨，等着谷雨给出一个最后的决断，如果谷雨坚持要行驶一票否决权，把所有候选人的资格都给否掉的话，那么他就只能将这件事上报给上级首长，然后由上级首长做出最终的决断了。

    半晌，谷雨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王利民，决定让一步，暂时不否决所有候选人的资格，但是他希望能够增加一道程序，就是让所有还在第一轮的竞聘者都做一轮测试。然后由这次测试的结果，他再来最终决断是否动用一票否决权。另外，如果可以的话，他还希望能够扩大测试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