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来客
朱慕云怎么也没想到,来的竟然会是曾山。在他的印象中,曾山在重庆关押,并且判了刑。就算他为军统效力,也不可能一下子担任古星办事处的副主任吧。
但是,局里既然任命曾山为副主任,肯定是有道理的。就算朱慕云觉得不合逻辑,也是因为自己没有掌握更多信息。
不管如何,存在即合理。朱慕云绝对不会质疑局里的人事安排,能让曾山担任办事处副主任,说明他不但有这个能力,更有这个资格。
“曾兄,没想到我要接的副主任就是你。”朱慕云远远的伸出了右手,大笑着说。
“我也没想到,慕云竟然是党国栋梁,军统精英。”曾山笑着说,来古星前,他才知道朱慕云的真正身份。
曾山在刚到重庆,只关了半个月,就决定与军统合作。虽然他已经被捕,但他在新四军根据地的内线,成为他与军统的筹码。抗战胜利后,国共必有一战。
曾山在古星时,安插了不少内线。虽然大部分都暴露了,但依然还有没暴露的。重庆的戴老板,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同意他回古星,并且委以重任。
“咦。”朱慕云的目光,往曾山身后看的时候,突然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而且还是个蓝眼睛高鼻梁的外国人,原古星福特商行的美国商人艾登。
“艾登现在可不是纯粹的商人了,他是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派来担任古星分署的署长,此次来古星,掌握和发放湘、鄂两省救济物资的方针政策。”曾山顺着朱慕云的目光,也看到了艾登。
朱慕云与艾登可是老朋友,得知他的新身份后,当然要打个招呼。艾登也没想到,竟然在古星还能见到朱慕云。在他的印象中,朱慕云是为日本人服务的,怎么还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码头呢。
但艾登的神经也比较大条,既然朱慕云出现了,说明他应该是安全的。中国本就是一个很神奇的国度,很多事情,是他们这些外国人看不懂的。
“艾登,你怎么不卖汽车,转行当慈善家了呢。”朱慕云热情的与艾登拥抱了一下,用纯正的英语笑着说。
“目前的中国,更需要的是援助,而不是汽车。”艾登说,他当然想赚钱,可是,如果中国人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还怎么消费汽车呢。
“对的,目前我国的百姓,确实更需要国际援助,特别是你们美国的援助。”朱慕云正色的说。他心里在想,艾登在这样的位置,自己应该要好好利用才行。
朱慕云主要是来接曾山的,与艾登寒暄几句后,既然离开。在路上,朱慕云向曾山介绍了古星办事处的基本情况。
“慕云,我们还是很有缘的,以前在警察局时就是同事,到了政保局还是同事。现在抗战胜利了,依然还是同事。希望我们能永远保持这样的关系,做一辈子的朋友。”曾山说。
曾山知道,自己与朱慕云的关系,其实一向都不错。但是,他在担任政保局代局长时,与朱慕云之间出现了芥蒂。
“你可是我的老长官,能时刻听到你的教诲,是我最大的荣幸。”朱慕云谦逊的说,曾山以一个政保局副局长,能回来担任办事处副主任,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与邓主任有师生之谊,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才是。”曾山说,朱慕云不仅仅是邓湘涛的学生,还是军统的功勋情报员,同时也是办事处的副主任。
无论是人脉、资历、能力,朱慕云都不在曾山之下。而曾山在朱慕云面前,唯一的优势,是对付共产党的经验,以及他的内线。曾山相信,要不是戴老板看中了他的内线,肯定不会同意他回古星的。
朱慕云接到曾山后,直接带他到了邓湘涛的办公室。这里原就是政保局的办公地,曾山对环境也很熟悉。只是,重回旧地,心里感触良多。
“处座,曾山怎么来了?”周志坚见到曾山后,也很是惊讶。等朱慕云回到办公室,他马上跟了进来。
“他现在是办事处的副主任。”朱慕云缓缓的说,周志坚和阎恩甫,对自己还是很忠诚的。把他们从六水洲带回来,以后肯定能发挥重要作用。
“他凭什么当副主任?”周志坚嗤之以鼻的说,曾山以前可不是军统的人,作为一名投诚人员,能被运用,就已经很不错了。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局里这样安排,肯定有其深意。但是,我们要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太热情,但也不能过于冷淡。”朱慕云叮嘱着说。
快到中午的时候,邓湘涛主持召开了一次大会,宣布了局里的命令。曾山是办事处的老熟人,原军统的人,与他很是熟悉。从政保局过来的人,更是知道。因此,会议的时间不长,中午在古星饭店,为曾山接风洗尘。
朱慕云对这样的酒局没什么兴趣,上午,邓湘涛对曾山的工作,朱慕云就已经猜到,曾山来古星的任务只有一个,对付共产党。还在古星警察局特务处期间,曾山对付共产党就有一套,现在军统需要借重的,还是曾山这方面的优势。
朱慕云的态度,正如他叮嘱周志坚的一样,对曾山若即若离,也不过分亲热,也不特别冷淡。
只是,曾山对朱慕云似乎很有兴趣,得知朱慕云下午要去六水洲,曾山提出一同前往。六水洲上关押的那些日本人,也都是曾山的熟人,他去打个招呼,也说得通。
“慕云,我想跟他们单独聊几句,不影响你的事吧?”曾山对朱慕云保持着足够的尊重,到六水洲后,对朱慕云说。
“当然没有问题。”朱慕云说,他向华生介绍了曾山的新职务。
像周志坚一样,华生对曾山担任办事处副主任也很意外。只是,他不像周志坚那样,哪怕心里再吃惊,脸上也没有特别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