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天际，二十一个小黑点散发这一股狠烈的杀气朝地面上的车队扑了下来！

    “隐蔽，隐蔽……”

    博尔术大声疾呼，遭遇过一次空袭的车队比上一次要好多了，起码不会吓的乱跑！

    同时，公路上上百个火堆被点燃，浓浓的黑烟直冲天际！

    “该死，支那人好快的反应速度，他们居然想到了这种土办法！”指挥这一次任务的牧野正迪大佐看到地面上飘起的黑色浓烟，顿时感到这一次任务似乎不会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浓雾会遮挡住飞行员的视线，影响他们对地面目标的攻击，特别是投弹！

    而且烟雾扩散开来，飞行员就很难确定下面的目标，他们携带的珍贵航空炸弹并不多！

    牧野正迪控制飞机摆动了一下尾翼，命令编队一分为二，一支扑向车队的前面，一支则扑向车队的尾部。

    攻击头尾就可以使得车队不能够前进，也不能够后退，这样他们就只能呆在原地，静静的挨炸了！

    嗡嗡……

    鬼子的飞机下来了，黑压压的，如同一只只黑色的大鸟，从天上扑了下来！

    哒哒……

    战斗机的航空机枪和机炮开始对地面目标肆无忌惮的扫射，虽然地面上也架起了机枪还击，但是由于高度问题，地面的还击根本伤不到天生的飞机分毫！

    鬼子的飞行员兴奋的在座舱里狂笑，俯冲，爬升，再俯冲，再爬升……

    来回穿梭，在他们看来，下面的支那人不过是他们平时训练时候的标靶，如此真实的标靶，打起来太过瘾了，要不是浓雾遮住了视线。也许可以看到他们的战绩是何等的辉煌！

    这是一次完美的空中打击，地面上的人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虽然他们干扰了飞行员视线，令飞行员不敢进行超低空飞行。但这种无差别的攻击，其实对地面部队的损伤并不小！

    “操他狗日的小鬼子！”

    “不要冲动，现在还不是动用高射机枪的时候！”博尔术一下子将张小兵压了下来，一串子弹射在他们前面的石头上，石子被子弹的打的乱飞。

    “大队长！”

    “我们的目标是他们的轰炸机。战斗机对地攻击虽然猛烈，但只要躲避及时，我们不会有多大的伤亡，轰炸机就不一样了，他们携带炸弹，那个威力巨大，一炸一大片！”博尔术解释道。

    牧野正迪让战斗机现行对地攻击，其实也是一种试探，因为他不确定地面上这支车队有没有防空武器！

    轰炸机轰炸，要确保精度的话。现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低空轰炸，甚至是超低空轰炸以及俯冲轰炸！

    虽然地面上的支那军用燃烧烟雾干扰飞行员的视线，但他们还是需要降低轰炸高度的！

    而且，飞机产生的气旋可以吹散黑雾，这也是牧野正迪命令战斗机先攻击的原因！

    等黑雾被吹散，轰炸机编队就可以降低高度，执行轰炸任务了！

    黑烟遇到高空气流，便向四周扩散，浓度很快下降，加上日军战斗来回飞行。气流的搅动，令黑烟扩散的更开，但也更稀薄了！

    稀薄后，飞行员就更容易捕捉到下面的目标了。

    牧野正迪看到黑烟被驱散。地面的上的目标已经模糊可见了，他马上命令轰炸机编队降低高度，开始准备对地轰炸！

    “快，鬼子的轰炸机下来了，马上准备对空射击，这一次老子要给小鬼子来一下狠的！”博尔术将张小兵一推。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冲向最近的一架高射机枪！

    掀开雨布，弹药手将满满的一盒子弹推了进去，博尔术双手紧握扳机，一瞬间，他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

    周围的声音都没有了，除了天上轰炸机的飞行的声音！

    “投弹！”

    牧野正迪第一个冲了下来，飞行高度只有三百米，为了保证投弹精确度，他必须选择这个高度，否则，一枚珍贵的航空炸弹有可能浪费！

    “吁！”

    一枚硕大的航空炸弹从机腹中落了下来与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打！”

    博尔术一声怒吼，瞄准牧野正迪驾驶的轰炸机的前方，猛然扣下了扳机！

    博尔术受过一定的防空训练，他知道打飞机，瞄准战斗机本身攻击是没有用的，而是要瞄准飞机飞行的轨迹和前方！

    飞机的速度非常快，通常来不及转弯或者改变方向，所以只要判断准确，高度合适，防空武器对飞机的打击效果是非常好的！

    咚咚……

    高射机枪特有的发射的声音！

    牧野正迪惊出一声冷汗，支那人装备了高射机枪，他们在一开始的战斗中居然还没有使用！

    突然感觉飞机震动了数下，他知道自己中弹了，而且还不止中了一枪！

    “该死，支那人怎么会有高射机枪，不……”

    牧野正迪极力想要稳住飞机，但是飞机的尾翼已经冒出浓浓的黑烟，而且被气流一刮，一大截断了，机身下面的油箱似乎也被击中了，机腹冒出了火苗！

    整个轰炸机就像是一只在空中摇摆的鸭子，摇摇晃晃的冒着火花朝地面撞了下去！

    大佐！

    看到这一幕的鬼子飞行员都吓的亡魂直冒，牧野正迪可是他们的指挥官，还是关东军飞行队的最高指挥官，他要是出事了，飞行队就没有指挥官了！

    而对于博尔术来说，他并不知道这些，还有，这也只是地面反击的开场白！

    车队可是装备了四架高射机枪，并没有集中起来使用，而是每隔一段距离布置了一架，其目的也是怕被鬼子一窝给端了！

    咚咚……

    四架防空的高射机枪，朝天空喷出复仇的火焰，鬼子的轰炸机的高度基本上都在高射机枪有效的射程范围之内！

    轰！

    一架鬼子的轰炸机被凌空打爆，在空中爆炸开来，巨大的火球令地面上的人都感到呼吸困难！

    “干掉支那人的高射机枪！”

    鬼子飞行员叫嚣的扑了下来，虽然一下子损失了两架飞机，可天上还有十九架日军飞机。优势还在日军这边！

    高射机枪笨重，难以移动，基本上固定在那里，就成了活靶子。这是鬼子飞行员的惯性的认识。

    但是，他们的惯性认识今天出现了错误，因为博尔术的将高射机枪全部加在卡车上，而且在高射机枪阵地前后都清理出一大块的空地，以保证高射机枪阵地可以随时移动！

    一旦高射机枪可以拖着走。并且还可以继续对空射击，鬼子飞行员感觉思绪凌乱了！

    打固定的目标并不难，移动的目标就不行了，何况地面上的黑烟有涌了上来，他们的视线受阻，看不清地面上的目标！

    地上的人就好打多了，飞机多大的面积，只要感觉自己在头顶上，那就对准天空放枪，有枣没枣打三竿。子弹再贵也贵不过小鬼子的飞机！

    远远的从天空上往下看，小鬼子的飞机就像是一群没头的苍蝇在乱飞！

    日军的指挥也出现问题，这个时候打空战指挥，还没有能够实现无线对话，只能靠手势或者飞机尾翼的动作，而在视线不清的情况下，飞行员根本看不清楚指挥员或者其他队员的动作，何况他们此行任务的指挥官牧野正迪大佐被支那人击落了，生死不明，这就令整个指挥系统产生了混乱！

    日军虽然向没头苍蝇似的攻击。但他们还是占据了空中的优势，而且随着弹药的消耗，没有了弹药的战斗机和轰炸机相继退出战斗！

    这样这一场空地遭遇战就明朗了起来！

    算上一开始被博尔术击落的牧野正迪，这一战一共击落了日军飞机四架。三架轰炸机和一家战斗机，击伤日军飞机三架，这三架飞机已经先行返航了，但能不能顺利降落机场，那还是未知数！

    剩下十四架飞机虽然没有多大的损伤，但基本弹药耗尽了。没有弹药的飞机，除了自杀式攻击之外，对地面目标也只能是望洋兴叹！

    如此简单的一次任务，居然折损了三分之一的飞机，还把指挥官给搭进去了！

    所有参加行动的日军飞行员都心有戚戚，这一回回去恐怕没有好果子吃了！

    没有弹药，剩下的日军飞机留下来也没有用，只能灰溜溜的返航。

    鬼子的飞机终于走了，车队在欢呼的同时，巨大的损失也令博尔术感到无比的愤慨！

    原本两支车队合二为一，光汽车就四百多辆，还有骆驼队，马车，摩托车，人数就有七千多人！

    伤亡数字进一步扩大，被打死的就有三百多人，伤八百人，汽车损失近百辆，物资财物损失就更多了！

    要不是博尔术先把贵重的药品物资藏了起来，恐怕损失还要加大。

    “必须马上转移，鬼子的第二波打击很有可能会马上就到！”博尔术冷静的下达命令道！

    四架高射机枪也损失了一架，一架损坏严重，就剩下两架还能继续使用！

    虽然鬼子损失了四架飞机，可论损失的财物金额，车队要更大，人员损失就不谈了！

    这就是没有制空权要付出的代价！

    “能带走的都带走，不能带的，就扔下，不想再挨炸的，都给老子快点儿，要哭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在哭！”博尔术的心情糟透了，也顾不上形象，对于那些死去亲人的家属也是毫不留情了！

    虽然情理上难接受，可博尔术的做法确实无比正确的，纵然有人心里将他恨的要命，可这个时候，他们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赶紧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大队长，我们抓到鬼子飞行员！”

    “什么？”博尔术惊喜道。

    “这家伙跳伞了，没死，但昏过去了！”几名队员抬着一名鬼子飞行员过来。

    “看好他，别给弄死了，还有找大夫给检查一下，别有内伤！”博尔术道，“这个人很有用！”

    “是！”

    “陆总，博尔术急电！”坐在汽车上，陆山微闭着眼睛正在假寐当中，忽然听到车窗传来一阵响动！

    陆山接过电文，对窗外挥了挥手！

    “老陆，啥子事？”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上的英若愚扭头过来问道。

    “博尔术遭遇鬼子飞机轰炸，损失很大！”陆山三两下浏览完电文，递给英若愚道。

    “哦，我看看！”英若愚也是一惊，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当发生之时，还是感到有些惊讶！

    “乖乖，二十一架飞机，鬼子可真看得起咱们？”英若愚惊呼一声。

    “鬼子不知道咱们，他们想要炸的是汤玉麟！”陆山摇头道。

    “那也不一定，区区一个汤玉麟要用不着动用这么多飞机，鬼子的情报并不慢，我看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了！”英若愚道。

    “嗯，就算之前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陆山点了点头。

    “他们居然击落四架日机，还击伤三架，乖乖，这个战绩不小嘛！”英若愚往下看到。

    “那是他们缴获了汤部随身携带的四架高射机枪，要没有这个，他们就只能被动挨打，损失更大！”陆山道。

    “说的也是，不过要没有汤部，他们也不一定会遭遇日军轰炸？”英若愚道。

    “仗都打到这份上了，你觉得鬼子会放过我们的车队吗？”陆山反问道。

    “嗯，你说的的有道理，不过鬼子轰炸一次，就会来第二次，车队还在危险当中，是不是就地找个地方先隐蔽一下，等躲过第二次轰炸再走？”英若愚道。

    “这么大一支车队，人可以藏，马也可以藏，但那些汽车去没地方藏去，根本躲不过鬼子飞机的侦查，而且时间也来不及，还不如全速前进呢，只要进入了围场林区，鬼子就没有办法了！”陆山道。

    “林场树林茂密，地方又大，确实是非常好的藏身之所！”英若愚点了点头。

    “停一下！”陆山示意停车。

    看到陆山乘坐的汽车忽然停下，冯云迅速的骑马跑了过去。

    陆山从汽车内钻了出来：“给博尔术发报，告诉他，不要管损失，全力向围场转进，日军这一次空袭损失很大，第二次空袭的可能性不大，只要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围场，就安全了！”

    “就这么多，马上发！”陆山接过文件夹，在电文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