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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卷 第七十七节 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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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正阳抵达会议室时之前就已经知晓了会议的的大概内容。

    省纪委下上午在省政府一个会议结束之后悄悄带走了参会的朱汉生。

    据说朱汉生根本就没有走任何反抗或者过激言语,乖乖的就跟着纪委的人走了,表现得极为顺从,大概是早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事实上围绕朱汉生的调查早在长河能源集团成立之前就已经开始了,或者说朱汉生从长河石油到长河能源集团来任职其实就是一个策略。

    甚至当时还有一些传言称尤万刚力挺朱汉生当长河能源集团总经理这一角,沙正阳估计都应该是迷惑朱汉生的烟雾弹罢了。

    没太多的话语,气氛很肃穆庄严,省纪委常委高云树来简短宣布了省纪委对朱汉生的双规,启动调查程序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接下来就是集团公司的干部大会,集团党委委员、纪委i书记申云慧通报了纪委调查情况,朱汉生涉嫌重大违纪违法,被双规调查。

    朱汉生是厅级干部,省纪委调查合情合理。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凝滞。

    这已经是长河能源集团成立以来第二波遭遇纪委的“打击”了。

    上一次是对长川实业高管层的打击,那毕竟是辅业,大家震动不算很大,但这一次却是直接拿下了一个厅级干部,还是集团党委中排名第三的副总。

    朱汉生在长河石油深耕数十年,又在武阳石化干过,可谓资历老,影响大,一度还成为总经理的候选人,没想到却这个时候折戟沉沙。

    申云慧在简单通报了情况之后就没有多余话语了,钟广标做了语气凝重的告诫和提醒,伸手必被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提醒在座的中层们无比关好自己的门守好自己的人,常在河边走,坚决不湿脚。

    最后尤万刚做了重要讲话,当然在强调反腐永远在路上的时候也总结了近期集团公司的工作,为在座的一干中层干部们打打气,这让整个气氛稍微有所好转。

    从这一点沙正阳就能知道,尤万刚是早就知道朱汉生要出事了,什么他力推朱汉生当总经理,那绝对是忽悠人的废话。

    九点二十,会议散了,一干人都像是逃出牢笼一般快速离开会议室,仿佛多留一会儿就有可能被纪委带走一般。

    没谁喜欢这种会议,说不上兔死狐悲,但陡然间发现前一刻还是自己的领导或者同僚,下一刻就是已经身陷囹圄了,这份反差让很多人今晚都会彻夜难眠。

    当然这肯定不包括沙正阳,他和朱汉生既无交道往来,更谈不上同僚之情,所以他也夹起包就准备走人。

    “正阳,你留下一下。”尤万刚招呼沙正阳。

    尤万刚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因为朱汉生的被双规受到影响,仍然显得兴致勃勃。

    跟随着尤万刚到了尤万刚很少一用的办公室,钟广标也跟随着过来了,显然二人之前就有研究。

    “那边事情处理完了?”尤万刚问道。

    在电话上早就向两人做过汇报了,但是总不如当面来说得清楚。

    “算是勉强告一段落了吧。”沙正阳点点头,“老谭做事很干练,能力不差,应该没大问题,我也提醒了他要循序渐进,注意协调好各方关系。”

    “预计什么时候能进入运转正轨?”尤万刚问道。

    “10月份吧,中石油独山子那边接油,货款顺利回笼,基本上就能运转起来了。”沙正阳笑了笑道:“只不过产能恢复还有一个过程,另外还要把拖欠的工资和税款一一偿还,下一步还要裁员,要说到补偿问题,这一笔金额也不少,但是却不得不做好。”

    “350万吨的产能估计什么时候能达到?”尤万刚还是不满足。

    沙正阳乐了,“尤省i长,这个问题可不能问我,我是外行,你得问老谭他们,我只能说整个企业的状态如何,具体生产数据,我没法说,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

    “哎,我有些心急了,集团连连出问题,省里边压力也很大,虽然说都是以前的问题,但是毕竟是现在才爆发出来,人家只盯着你现在来说,不拿出点儿像样的成绩来,省委省政府那边都不好交票啊。”

    尤万刚也感受到了压力,不过他也是一个好强的性格,遇强越强,不肯服输,反倒是激起了他的斗志,要干出一番成绩来。

    “尤省i长,虽然我们动作很快,进度也不错,但是您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我个人认为阿克纠宾油气有限公司的情况已经很好了,明年肯定会大有改观,而且我们也不能只盯着阿克纠宾那边,我们内部还有很多工作都要马上推进。”

    沙正阳的话让钟广标听明白了,“正阳你是在说老鲁那边的事情吧?你下午和他在一起说这个?”

    “嗯,鲁总压力也很大,他觉得步伐慢了,动作小了,所以和我唠嗑唠嗑。”沙正阳道。

    “那你觉得呢?”尤万刚问道。

    “我觉得不是慢了小了,而是太慢了,太小了。”沙正阳咧了咧嘴道:“三四个月过去了,给他的1.2个亿才花出去一半,换我,12个亿都我能花出去一大半!”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嘴巴里没好话。”尤万刚和钟广标都笑了起来。

    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沙正阳确信,他们二人是早就知道朱汉生的事儿,心情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我说的是实话,1.2个亿能干什么?乘以十都不够!”沙正阳毫不客气的道:“现在是争分夺秒,要抢在中石油中石化局面定下来和中央政策明确下来之前把该做的先做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更何况孩子还不是舍,那是丢出去兜一圈,都还是我们自己的。”

    “正阳,集团的财务状况,……”钟广标和尤万刚交换了一下眼色,摇了摇头。

    “我知道,鲁总也说了现在集团财务也很具体,三大煤业纷纷要启动增产扩能的扩建项目,投入很大,但我个人认为现在不是增产扩能的好时机,煤价已经见顶,未来煤炭需求增长会大幅放缓,煤价会迎来一个下跌期,所以应该等到三年后再来启动建设是比较合适的。”

    沙正阳毫不讳言的说出自己的判断,而且言之凿凿。

    “正阳,我早就听你说过这个观点,但是依据呢?”

    尤万刚在去年国庆节苏伦康结婚时就曾经听到省煤炭工业局局长龚忠伦和伊泰煤业老总向文博和他提到过一个毛头小子大放厥词,后来才知道这个毛头小子就是沙正阳,现在他当然不会认为沙正阳时大放厥词了,但是现在国内经济情况仍然很好,煤价涨势不消,沙正阳预测的煤价将会下跌的态势完全看不到。

    “尤省i长,您注意到没有,上个星期,也就是7月2日泰国的经济形势出现了异常》”沙正阳胸有成竹的问道。

    “嗯,我知道,泰铢汇率暴跌,主要是因为泰国政府放弃了固定汇率机制,金融市场出现了混乱,甚至影响到了马来西亚林吉特和菲律宾比索以及印尼盾的汇率。”

    作为分管工业经济的副省i长,尤万刚对这些国际经济形势大事还是知晓的,他皱起眉头,“你觉得会对我们国家也会带来负面影响?”

    “不是可能会,是肯定会,经济全球化的影响越来越深,要不我们国家为什么要加入wto?”沙正阳耸耸肩,“唯一要看的就是什么时候这个影响才会显现出来,其影响程度有多大罢了。”

    “泰国经济总量有限,恐怕对我国影响很小吧?”钟广标觉得沙正阳有点儿大惊小怪了。

    “不仅仅是泰国,泰国出现金融混乱,我们需要分析其原因,实际上只需要稍稍了解一下,就知道泰国、菲律宾、马拉西亚、印尼,这几个国家经济模式大同小异,他们经济联系很紧密,一旦一个国家被卷进去,谁都跑不掉。”沙正阳语气肯定,“而我们国家和东南亚经济联系也比较紧密,而且我觉得恐怕还不仅仅是东南亚,其他一些国家可能也会被卷入进去,所以我觉得肯定会对我们国家经济造成影响。”

    “所以你觉得国内经济形势受到影响,煤炭价格就会受到波及?”尤万刚皱起眉头,以他对沙正阳性格的了解,这个年轻人基本上不说没有把握的话,他敢这么说,肯定有底气。

    “这是不可避免的,煤炭是工业粮食,经济下滑,电力需求必定不振,煤炭消费疲软一旦出现,价格绝对下滑,而且我估计这一波影响会持续三四年,所以我才觉得也许两三年后再来启动也不为迟,而现在却是我们在销售终端体系布局的关键时机,为什么不优先侧重考虑这一块呢?”

    沙正阳的态度很坚定。

    尤万刚沉吟了一下,“正阳,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三大煤业扩产是集团早就定下来的,东神煤业的扩建项目已经经过了省政府过会,国家计委也已批复,箭在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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