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竟然公开告诉自己的行程，这种行为要么是棒锤，要么是老鬼，事实上卢克不傻。

    方适站立，上半身出铁桶：“这么巧，我们也打算去女神殿看看。”

    特肯一愣，道：“方适，女神殿是家族的事，你这样做……”他始终没有将两人当成敌人，甚至没有那样的想法。

    “家族都没了，大家都盯着女神殿，再说我们也未必有能力能进入女神殿。”

    说到家族没了，特肯轻叹口气：“也好，最少不能落在教廷和魔女的手上。”

    “教廷和魔女？”方适反问。

    特肯道：“我们听闻教廷和魔女都开了船进入无风之地。”

    黄叶一直没说话，突然打断问：“唐儿呢？”三大守护骑士最后一位唐儿怎么没来。

    特肯回答：“她说暂时不想来。”

    黄叶沉吟片刻，看方适：“你说的朋友不会就是唐儿吧？”

    方适装傻：“什么朋友？”

    黄叶道：“对我保密的那位朋友。”

    方适恍然：“怎么可能……两位，不如我们一起合作？”

    通常提出一起合作的一般是弱势的一方，方适他们有实力，弱势的只能是他们的信息。特肯不傻，委婉拒绝道：“家族的事不敢麻烦两位，如果方便，我们也想在这里下锚休息过夜，互相有个照应。”特肯是很相信黄叶和方适，他们有战斗的友谊。

    方适点头：“当然可以。”方适对特肯的观感很好。

    ……

    黄叶和方适对阵特肯和卢克，谁胜谁负？按照和魔物战斗的战斗力来看，黄叶和方适组合远高于守护骑士组合。但异能者世界高手过招天赋非常重要。好吧，方适和黄叶都认为自己打的过。不过黄叶和方适都挺好奇，被誉为家族第一高手的卢克，到底有多少实力。

    夜晚很安静，黄叶的替身符纸在黄叶身体四周飘荡，吸收着零星攻击而来的杀人光。因为是无风之地，海浪的声音也非常轻微，船体几乎不摇晃。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中，大家迎来了第二天。

    四人各自在船上洗刷，用早餐，闲聊一会后，特肯和卢克先开了家族号离开。卢克和特肯的航海经验不多，他们是利用普通海员到达豆腐岛，让普通海员在豆腐岛暂等。为了避免在无风之地触礁，他们始终开启主动声纳雷达，好在无风之地没有大鱼，所以也算是一种聪明的做法。

    站立在船头，喝着咖啡目送家族号消失在海平线，方适道：“奇怪。”

    “又怎么了？”

    “卢克好像不是卢克，但是又是卢克。”

    “说人话。”

    方适道：“怎么说呢》除非卢克掩饰的非常好，否则在这一夜和一早的对话中感觉其没有棱角。就算是压制傲气，也能感觉出来，但是都没有。但是他又是他，习惯性的动作还是那样，语气，说话口音，甚至是语法错误都一样。”

    黄叶问：“是不是人家转变成这样，你就不好意思弄死人家了？”

    方适没理会黄叶的调侃，想了一会，道：“你看他的念力虽然非常充沛，但是精神明显不好，要么是这几天航海不习惯，要么……我看他面相，似乎是爷爷藏书中记载的阴通之相。”

    “阴通？”黄叶反问，他知道什么叫阴通。活人和鬼玩游戏，通常专指男活人和女鬼。道家将适当玩游戏称呼为阴阳互补，有益身心。阴通在玩游戏过程中，男子耗费的精气元神非常大不说，还会伤本，并且当时不容易被发现，慢慢累积成宿疾。一旦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不好说，他这个年纪很难看出来是不是阴通，如果是的话，他这三五个月，每十天最少一次阴通的话，三五年内其必死无疑。”方适道：“不过，他念力非常强，阴通这一套完全是针对普通人而言。”

    和鬼玩游戏也可以，诸如黄叶早先建议方适养女鬼，扔沙邦。女鬼属于方适的附属品，不会对方适造成伤害，方适可以选择损失自身精元去帮助女鬼。

    方适道：“虽然出生欧陆，但是名门世家不说，第九分校也说明过和幽灵人鬼情未了会有什么后果。卢克不至于这么白痴。”

    黄叶道：“除非他并不知道对方是鬼。”

    “我特？”方适道：“那就厉害了，这鬼不说无敌于天下，道行之深恐怕不在魅枭之下。”

    黄叶道：“你也知道啊，这样一个鬼需要多少时间的修炼？算了吧你，脑洞开太大，塞都塞不回去。现在走吗？”

    “走啊，和特肯他们如果能在女神殿附近汇合，我们可以约定一船两小时的轮流下海。无论是教廷还是魔女，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属于弱势。”方适又来疑心病：“魔女有米连娜，她不对付我们，为什么不考虑对付特肯他们？或者卢克真的很强？”

    黄叶寻思一会：“卢克……有这样的可能，恐怕不仅是卢克。女神守护骑士是在四年一次的册封典礼上，由女神在十五到三十岁中异能者甄选而出现的。授封仪式中，他们会获得额外的力量，简单说念力当量更高，念力更纯，身体被洗涤，体力，耐力都强过普通人。耳目等五官感觉加强，同时思维更加敏捷。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女神的守护骑士册封仪式，是水桶呢还是水龙头。”

    “什么？”和水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水龙头，等于每位守护骑士获得的力量是相等的。如果是水桶，水桶分配给十八名守护骑士力量，每人只有十八分之一的力量。现在只剩下三名守护骑士，那就是说，每位守护骑士可以获得三分之一的力量，比原先强了六倍。如果是后者的话，特肯、唐儿还有卢克的实力恐怕已经远超普通的天启骑士。”

    方适问：“那到底是水龙头还是水桶？”

    “没有认真研究过，不能确定。守护骑士相对天启骑士属于鱼腩骑士，脑子没洗，实力提升不算太多。但是如果是水桶的话……如果只剩下一名守护骑士，比如只剩下卢克，那卢克实力将非常可怕。”他获得十八倍的力量。

    方适想了一会：“你要这么说，我突然相信皮托说的是真的。他一直监视着黑龙的动向，认为可以抽出时间来。但是数据出现问题，导致了西海峡血战。这么算来，西海峡血战之后，守护骑士得到的利益是非常大的。”

    “你意思是卢克和魔女勾结，主导了西海峡血战？魔女想办法再除掉唐儿和特肯，那卢克实力就排名在剑骑之后，成为星球第二人。”

    方适点头：“这太可怕了。”

    黄叶鄙夷：“你能不能有比较合理的脑洞。”

    “不合理吗？”方适寻思，哪里不合理了？

    黄叶不耐烦道：“开船，开船，去你的驾驶室想去。”

    ……

    勇气号慢慢的靠近女神殿所在的位置，这片区域很奇怪，原本来说，海水越浅，颜色越淡，女神殿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深蓝，这没问题。毕竟在海底两千多米。外围却是一片不规则的褐绿色。方适在褐色海水边缘停留了很久，黄叶也没解释：“自己下去看看吧。”

    方适下去了，下到百米处，就看见杂乱褐色的原因。远观来看，这里如同剿灭巴灭的地形一样，海底四面为山峦，包围而成一个谷底，女神殿就在谷底位置。这片山峦中长满了十多米高的树，密密麻麻如同森林一般。这种树方适没见过，但是在航海笔记中读到过，据说这是一种可以在海中生长的树木，它们身体光滑，如同巨大化后的海带。和海带不同的是，它们和陆地树木特点类似，主干是硬的，结实的。

    神之海域外的海中也有树，被称呼为海树，是制造烟斗一等一的材料，但是海树通常不会超过两米，而且为圆形状。原因是海水暗流波动，海树在海中太深，就吸收不到阳光，太浅，则容易因为海水的波动而被折断。

    无风之地没有风浪，也许这就是能有十多米高树林组成的森林的原因。

    “神之海域奇景之一。”方适回到了船上，继续开船朝不远处的目的地而去。

    “这奇景只是人间的奇景，人间之外，六界奇景更是数不胜数。单说最没有特色的冥界，也鬼斧神工让人惊叹不已，万千魂魄入冥界，看动如滔滔江水奔腾，看静优雅而又安宁。再看妖界，神林绿水青山碧湖蓝海，灵气如同空气一般充沛无比，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灵气星点在空气中舞动，美不胜收。并且妖界万妖和睦，一副盛世画卷，可不是神界和仙界能看见的。”

    方适道：“每当这时候，我都很愿意听你吹牛，吹的和真的一样。”

    “切。”黄叶懒得解释。

    方适问：“那你说，六界谁最大，谁最厉害？”

    黄叶看远方好一会：“当然是冥界，仙也好，神也好，妖也好，魔也好，人也好，都逃不过六界轮回。唯独是冥界与天地同寿，宇宙共存。冥界是掌管生死之地，说管吧，没人管，创世神已经设定好一切，人死魂魄入冥界，通过冥界轮回到人间。”

    “你上次说的雷缺不就是冥界的大将吗？”

    黄叶道：“雷缺虽然是混沌之气所生，第一等上神，但是却甘心在寂寥之地枯守千万年，亿万年。天下有很多有德有智的有为人氏，希望能和雷缺达成协议，共同管理宇宙，让宇宙万物昌盛繁荣。但是雷缺暴戾不讲理，无奈神仙魔妖组建盟军讨伐。只不过雷缺先天混沌之气太霸道，但仁者无敌，假以时日，必然要除掉雷缺，证天之正道。”

    方适若有所思：“这么说来，冥界只有雷缺一个人？”

    “他倒是有一千鬼卒，日常跑腿，管理冥府。诸如有人飞升成仙暂时跳出生死轮回，就要向雷缺禀报，鬼卒有五将军，日常事务都由五将军负责。雷缺虽说是大将，实际上掌管冥府，是为冥王。为神者，无情无欲，无牵无挂，真不知道他怎么在孤独中活这么久。”黄叶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雷缺要派分身到人间，为的就是获得分身在人间喜怒哀乐的记忆。不同妖王黄叶，日常要管理妖界，虽然有亲信，但是事无巨细都要过问。雷缺和鬼卒的关系如同天启神和教廷的关系，鬼卒知道雷缺的存在，知道怎么汇报工作，但是并不知道雷缺在哪。

    说话间，船只到了女神殿的上方，黄叶不敢大意，飞出八张符纸在船只附近飘荡，而后和方适一同入水。

    进入深海区域，光线慢慢变暗，但是又很快慢慢变亮，方适终于看见了女神殿。女神殿虽然是石头建筑，但石头之间浑然一体，有巧夺天工之妙。女神殿在顶部，一条长长阶梯通往女神殿。女神殿发出白色的光芒，照亮了四周的黑暗。

    黄叶和方适落在女神殿门前，由内而外的一道亮光完全包裹了女神殿。黄叶粘合出一根铜钱剑刺入亮光，只见那铜钱剑如同冰落到熔岩中一般，化成铜水顺着光幕流下。离开光幕后，因为海水的冷却，变成一坨铜块。

    这就是女神殿的机关，黄叶猜测包裹女神殿的光幕是女神利用不老泉水之根为阵眼制造的魔法阵。

    女神殿外有一个广场，面积不小，广场的中央是刻满了文字的一个石头材质的圆，圆有九圈。黄叶人落在第九圈上，默运念力灌入第九圈，慢慢的第九圈文字一个个的亮了起来，数分钟后文字全亮，黄叶神色凝重的推动第九圈，第九圈开始转动，速度非常慢。在转动时候，第八圈的文字时而亮，时而灭。

    “小心。”黄叶停下，朝后一纵跳，女神殿中飞出两道射线打向两人，黄叶老油条，避过了射线，但是方适被打个正着。一击之下，方适的护体念力如同被强酸腐蚀一般，方适忙凝聚心神，先天真气运转全身，也就十几秒就修复了伤口。

    “什么情况？”

    “上去再说。”黄叶有点吃不住了，避水诀扛不住两千米，最要命是为了推动第九圈耗费了大量的念力和体力，在水下说话都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