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又见青铜神木 1
纤云弄巧,拉着一轮银盆慢慢滑过青空。
如水的月光洒在崇山峻岭上,山头浓浓的水气被月光染成了青蓝色,犹如流水一样顺着山坡倾泻而下,所有山岭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彩。
茫茫水汽顺着陡峭的山势奔涌,山间一个直径千里的硕大盆地就被青蓝色的水汽填满。
云蒸霞蔚、流光变幻,山风卷动,水汽就卷起了一个个硕大的漩涡,更有一缕缕急速旋转的水汽直冲高空,好似要和天空纤细均匀的流云连成一体。
月华水汽遥相辉映,硕大的银盆高悬中天时,只听‘嗤嗤’响声不断,盆地上空无数细小的赤红色电芒凭空跳荡出来,空气扭曲,显出了一株高达万丈的青铜神木。
通体以青铜浇铸而成,色泽斑驳、满带风霜之色,一条条蛟龙般虬结有力的树枝极力向着四面八方伸展开去,树枝上并无一片树叶,每一条细小枝桠的尽头,都杵着一盏古旧斑斓的青铜灯盏。
大小不一的灯盏纹丝不动,灯盏中豆大的灯火放出一圈一圈青色的幽光,任凭山风吹拂,灯火同样纹丝不动。青色的灯火冷沁沁的,映得盆地四周的山岭尽变成了一片铁青色。
无数细小的赤红色电芒击打在青铜神木上,溅起了无数小小的赤红色光点,越发衬托得这株突然浮现的青铜神木无比的妖异、万分的邪异。
蓦然一声炸雷响起,虚空中无数赤红色的电芒急速的汇聚在一起,电芒犹如实质一样交错编织,凝成了一枚枚无比细小的赤红色符文。无数的符文交错,凝成了一条条极细的符文链条。无数极细的符文链条相互编织,最终结成了一条条拳头粗细的赤红色锁链。
通体跳动着刺目电光的赤红色锁链在虚空中往来交错,化为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整颗青铜神木包裹在内。
如水的月光从四周盆地山岭中倒卷而下,突然有几条人影分开云气,从山岭上空飘身而下。这些人身穿阔袖长袍,头戴样式极古的紫金高冠,一个个面容俊美、下颌蓄有长须,乍一看去真个犹如神仙中人。
一共九名长须男子脚踏浮云快速来到青铜神木前,他们相互望了一眼,同时眯着眼笑了起来。
“小儿辈,不知道天高地厚,真是胆大妄为!”
“不过,也是一番孝心,倒也值得嘉奖一二。”
“只是,还得敲打敲打,未来才能放心重用。”
几个人莫名的说笑了几句,其中一人举起一块紫金铸成的印玺用力向那赤红色的结界拍了过去,轻喝了一声‘开’。数百根拳头粗细的赤红色链条‘轰隆’一声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条高有百丈的宽大门户。
九人联袂走进结界,数百根赤红色链条在他们身后纵横交错,迅速重新连接在一起。
进了这一重血色结界,才看到在外围那一重赤红色的锁链之下,结界中悬浮着无数赤红色的符箓。这些符箓小的只有三五寸长,大的则是有数里高下,大大小小的符文悬浮在虚空中,其中可见无数狰狞扭曲的龙头凤尾紫箓神章盘旋飞舞。
这些紫箓神章通体透着一股子莫名的狰狞、扭曲之意,一圈圈黑色幽光不断从中扩散开来,整个虚空都被黑色的幽光所化的涟漪占满。
偶尔有奇异的啸声从这些黑色幽光中传来,那怪异的声响,就好像埋在地下数万年的僵尸,突然不甘心发出的一声幽幽长叹,充满了让人心悸的阴邪煞气。
九人到了这结界中,显然也变得极其的小心谨慎,他们死死的盯着脚下的道路,一步都不敢走错,亦步亦趋的快速行走了许久,这才到了那一株巨大的青铜神木前。
在结界外看这青铜神木,这一株青铜神木高只有万丈上下,神木的枝桠也不算太多。
但是真正到了结界内,认真看到了这株神木的本体,才发现这一株神木自上而下高达万里之巨,神木的枝桠分岔极多,数以亿万计的青铜灯盏错落有致的摆放在一根根枝桠的尽头,青幽幽的灯光照耀得整颗神木古朴、沧桑,充满了一种来自太古洪荒的神圣韵味。
一根根浑然天成的青铜藤蔓缠绕在巨大的神木树干上,犹如一道道巨大的螺旋阶梯一路蜿蜒向上。
到了这里,九人显然轻松了许多,其中一人又轻笑了一声:“这帮胆大妄为的小家伙!不过,却也是一片孝心可嘉。”
另外一人笑得也很是灿烂:“这话倒也没错,最近我金氏一脉各家领地中的状况,都不是很好。若是得有这一六道封魔大结界的人力补充,呵呵!”
只有一人的脸色有点难看:“只是,关于金奡的处置,还请诸位兄长斟酌一二。那太古巨魔逃脱,难不成就是金奡的责任么?他早就遁逃了不知道多少年,在金奡之前,值守这里的,却是御氏一脉的族人。”
九个人顺着一条蜿蜒向上的藤蔓向上攀爬了过去,他们行走如风,几个闪烁间就向上攀爬了上千里。
过了许久,一人曼声道:“关于金奡的处置……罢了,也没闯出什么大祸,就这样吧。能不惊动外人,就不要惊动外人的好。把这里的事情处置妥当了,一笔写不出两个‘金’字,大家都是自家人,好商量。”
九人之间颇有点冷寂的气氛就此消散,一行人又变得有说有笑,一路欢歌笑语的攀爬到了青铜神木靠近最顶部的一条分叉枝桠上。
从青铜神木自上而下数来,最高处一根孤零零的垂直向上的枝条上,一盏青铜灯盏傲然独立;在这一根垂直向上的枝条下,九条蜿蜒如龙的枝条向四面八方延伸开来;在这一层九条枝桠下方,更有六十三条大小分支;九人所在的这一根分叉枝桠,则是位于第三重,这里的分支有足足二百四十七条。
“这一重的太古巨魔?倒也不是最紧要的人物,走掉了,就走掉了。”到了这里,一个男子终于笑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