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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32:备战,休养生息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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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仪神色冷静地望着自家父亲,对方的表情隐隐有些不好意思,仿佛正犹豫着什么大事儿。
  
      “父亲,孩儿只向夫子请了一刻钟的假,您有什么事情还是快些说吧,以免耽搁了。”
  
      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不学习的人生是荒芜的,丰仪不喜欢将宝贵的时间放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丰真道,“书院不是要休年假了,据为父所知,你们近些日子没什么要学的。”
  
      丰仪眼皮轻抬一下,语调一如既往地平缓。
  
      “温故而知新,孩儿想趁着年假这段时间好好巩固这一年所学知识。稳固根基,方能更进一步。”丰仪道,“再者,孩儿私底下向夫子借了来年的课本,书中知识艰涩,孩儿需耗费大量精力去通读。父亲若无正事,孩儿先行告退,不重要的事情搁到下学之后再谈也来得及。”
  
      丰真:“……”
  
      该说不该说的,全被这小子说光了。
  
      他再一次怀疑丰仪这小子是不是自己的种——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哪点儿像他?
  
      不知道是不是丰真的错觉,他觉得自己身为大家长的威严与日骤减,受到了莫大挑战。
  
      见丰仪拜俯之后真要起身走人,丰真连忙伸出手抓住丰仪的手臂。
  
      “真有事儿!这事儿关系着为父的终身大事,你说要不要紧。”
  
      丰仪眼皮一抬,眼神写满了一句话——
  
      憋了大半天,只为了说这么几个废话?
  
      丰仪道,“父亲年纪正盛,可后院空虚……儿子以为,的确该谈一户人家,添一位主母。”
  
      丰真早知道儿子和自己一条心,但没有亲耳听到,他还是有些担心。
  
      丰仪是他多年来唯一的血脉,脾性又犟,不同于其他同龄的少年郎。
  
      这孩子有自己的主见,丰真对他寄予了莫大期望。
  
      丰真不想将孩子养成唯唯诺诺的木头,更没有将丰仪视为自己的附庸——
  
      某些家庭大事儿,他想知道丰仪的态度。
  
      只是——
  
      知道归知道,儿子如此善解人意,他还是感动得几欲落泪。
  
      果然是亲儿子,知道疼爹!
  
      丰仪说完之后便又转身,丰真连忙拉住他。
  
      “你不问问是谁?三书六礼总该好好详谈,为父身边没个长辈,只能跟你凑合商议了。”
  
      再过个两年,丰仪也该到了议亲的年纪,算是半个大人了。
  
      丰仪道,“这是父亲的意思,还是秀姨娘的意思?”
  
      丰真怔了一下,一向没皮没脸的他,骤然被自个儿儿子戳穿,面上添了几分羞赧。
  
      “你怎么知道是秀娘子?”丰真问。
  
      丰仪回答,“父亲的爱好很别致,孩儿怎么连这点都不知道?”
  
      不管哪个年纪的男人,似乎都喜欢豆蔻鲜嫩的女子,唯独自家父亲口味别致。
  
      世间美人千千万,他独爱成熟美艳的御姐。
  
      这大概也是一种专情吧。
  
      自打万秀儿住进府中,丰真的私生活都收敛了好多,赶上工作忙一些,几乎没浪了。
  
      搁丰真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
  
      自家府上住了位异性客人,他作为主人总不能太放浪形骸,以免坏了人家名誉。
  
      呵呵——
  
      借口倒是冠冕堂皇,可惜丰仪连一个字都不信。
  
      丰真要真没意思,当初也不会给丰仪写家书,让他照拂万秀儿。
  
      丰仪顺势让万秀儿在府上客院住下,不也是因为丰真的暗示么?
  
      故而,万秀儿成为丰府下一任主母,丰仪没有丝毫意外。
  
      真要说意外,大概是丰真这一年多都规规矩矩,对待万秀儿竟没有丝毫僭越的地方。
  
      丰真和万秀儿的故事,好比一只硕鼠守着米缸,最后对米缸内的大白米日渐生情。
  
      被儿子毫不留情地戳穿,丰真的脸皮滚烫滚烫的。
  
      他道,“这是为父的意思,秀娘子倒是同意了,但她觉得还要征求你的意见。”
  
      “既然如此,年后挑个黄道吉日,将这事儿成了吧。”丰仪神色自然地道,“时间倒是有些赶,多少会委屈秀姨娘。孩儿下学回府去看看库房,三书六礼一样不能缺,一定会备妥当的。”
  
      丰真:“……”
  
      这是儿子呢,还是祖宗呢?
  
      “孩儿观察秀姨娘多时,此人心性倒是不差,将府邸交给她也不用担心出差错。”丰仪道,“婚姻乃是大事,委屈哪一方都不成。既然秀姨娘与父亲有结为连理的意向,那父亲应该尊重她。成婚之前,暂且让秀姨娘搬出客院,在外择一处宅院作为出嫁娘家。若是秀姨娘从府中出嫁,再嫁入府中,让外人看了,实在是有些不规矩……听闻秀姨娘与兰亭公曾是同乡,父亲在兰亭公面前又有几分薄面,倒不如请一份恩典,让兰亭公出面保个媒,喜上加喜。”
  
      丰真:“……”
  
      丰仪又问,“秀姨娘身份特殊,还是再嫁之身,妆奁嫁资怕是不足,父亲可要私下添一些?”
  
      毕竟结婚还有个晒嫁妆的步骤,这关系到女方的脸面。
  
      世族贵女的嫁资都是从出生就开始攒的,万秀儿出身不弱,妆奁自然丰厚。
  
      不过,万秀儿跟着前夫驻守寒昶关,大部分嫁妆都在战乱中遗失了。
  
      后来找回了一部分,但也只是冰山一角。
  
      哪怕是二嫁,该有的东西也要有,总不能让外人看了新妇子的笑话。
  
      丰真嘴角的神经抽了几下,半晌也憋不出一个字,乖乖坐好听儿子安排就是了。
  
      丰仪稍微一想,感觉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安排。
  
      若按照寻常步骤,男女方备嫁要准备一年或者半年。
  
      不过,如今却是特殊时候,开春或者秋收之后又有大战,慢腾腾准备是不可能了。
  
      “自然要添的——”
  
      丰真的身家也不少,毕竟姜芃姬并不是个抠门的主公。
  
      每逢大胜搜刮敌人的财物,她总要散一波财,再加上丰真府上还有不少赚钱生意,几年积累下来,不仅填补了以前的亏空,反而攒了一笔巨财,弄一份体面的嫁资是没有问题的。
  
      丰真又道,“不过,这不用走公账,从为父私库划就行。”
  
      丰仪是嫡长子,家产大头肯定要留给他,总不能为了娶老婆就委屈了儿子。
  
      丰真打趣道,“再过两年,你也该议亲了。风氏家大业大,你想娶风瑾的长女,不掏空了老本,岂不是委屈了人家闺女?聘礼给的越多,风怀瑜嫁女儿添的嫁妆也越多,准保让他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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