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时近八月,襄阳城一片安静,安静的每个人的心都难以安静。
离收到曹军南下的消息已经过去整整十天,襄阳方面仍然没什么军队调动的命令发出,尽管刘备一次又一次的派人前去催促,请求能往新野一线增兵,但每一次来人都是被刘琮客客气气的打发回去,理由只有一个:州牧病重,暂时无法理事。
当时间进入八月之时,刘备收到前方探报,言曹艹数路大军分头齐进,前部已经进入南阳,离新野不过十余曰的脚程。
新野乃荆州北面门户,刘备曾经在此挫败曹军数次小规模的进犯,但这一次绝对是个例外,倾国之兵而来的曹军,轻易便可将刘备这几千号人马辗碎。
所以刘备并没有愚蠢到带兵回新野驻守,这荆州毕竟不是他自己的家业,人家主人都不找急,他这个客人没有理由首当其冲的去充当炮灰。
左将军府中,刘备凝视着地图良久,忽然道:“新野一失,樊城就是曹军下一个目标。元直,背依水军,坚守樊城,你以为能坚持多久。”
事实上,在军事方面,刘备的第一参谋并非诸葛亮,所以,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他第一时间要征求徐庶的意见。
徐庶的脸色还有些通红,身上一身的酒气,显然在开会之前曾经豪饮过一番,不过,这点酒气,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判断力。
他抚着零零散散的几根胡子,琢磨了片刻,道:“光以我们现在兵力,还有樊城的粮草储备来看,支撑一月当不成问题。不过,曹军士气正盛,而我军久未经战,士气上差距太大,如果不能及时得到襄阳方面的增援,能不能支撑一个月就成问题了。”
关羽道:“兄长,这几千步军和水军是咱们仅有的家底,若是跟曹军耗光了,往后何以在荆州立足。”
众文臣武将,如张飞、赵云、伊籍等人均附合关羽之言。
刘备的脸色愈加凝重,沉思半晌,道:“看来我还得亲自再往襄阳一趟,无论如何也得说服刘景升发兵不可。”
这个时候,诸葛亮开始发言,道:“如今刘景升生死未知,荆州大权蔡瑁之流的掌握之中,主公此去,乃是自投罗网也。况且曹军来势凶猛,而襄阳方面却未见动静,依亮之见,这是蔡瑁等人故意而为,为的就是借曹军之手,除掉主公这根眼中钉。”
刘备神色一变,道:“可是若是不冒险去搬救兵,如何能抵挡曹军南侵之势。”
诸葛亮信心满满道:“其实也简单,主公只须以探望刘景升为借口,率樊城之众出其不意,一举攻破襄阳,全面接管荆州大权,介时自可任意调动荆州军马,唯有如此,才能与曹军抗衡。”
刘备周围并非尽是庸才,诸葛亮只不过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于是在场立刻响起一片赞议之声。张飞更是拍案而起,怒道:“我早就受够了看人脸色这般鸟气,兄长,你就下令吧,让我带兵杀进襄阳,斩下蔡瑁一伙鸟人的狗头给兄长出了这口恶气。”
刘备的眼神是复杂的,看得出来,他的内心正陷入挣扎之中,沉默良久,他深吸一口气,默默道:“七年之前,我刘备一身落魄的来到荆州,是刘景升收留了我,待之以上宾,这七年来都不曾亏待过我。如今我若是趁其病危之机,夺其基业,天下人都会笑我刘备不仁不义,到时纵然暂得荆州,然士民之心尽失,这荆州又岂能守得住么?”
刘备又搬出了他那套仁义民心的理论,这下大家伙没人再吱声了,毕竟逼着自己主公做不仁不义之事,并非是臣下应当做的。
诸葛亮听罢感慨良多,叹道:“主公仁义,实属难得。既然主公执意不肯攻襄阳,那也得早做好两手准备,亮以为当早派人联络公子刘琦,万一坚守樊城不利,亦可从水路南下,避往江夏郡,到时再做打算。”
刘备忙道:“军师所言极是,这方面的安排,就有劳军师了。”
刘备再一次拒绝了诸葛亮的提议,这让诸葛亮有些闷闷不乐,是夜,归府之后,一进门便闻到一股异香,整个人的情绪都为之一振。
诸葛亮顿时猜到了什么,大步入内,笑着叫道:“方绍啊,可是猜到先生我心情不好,又做了什么好菜慰劳先生么。”
大堂中,方绍正在那里兴致勃勃的吃着什么,一听孔明之言,便是站了起来,笑道:“先生,你的鼻子真比狗……真是很灵啊,大老远的就闻到香味了。”
诸葛亮几步进来,伸腿向他屁股踹去,笑着骂道:“胆子越来越大了,敢骂先生是狗啊。”
方绍知道他就会来这一招,早就准备,身子一侧就躲了开去,道:“是先生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别冤枉我。”
诸葛亮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行啦,别装委屈了,快跟先生说说,你做的这是什么玩意。”
诸葛亮的口气充满了好奇,因为几上摆的那东西,看起来并不像是他想象中的什么好菜。
陶碗之中,是一片片淡黄色的方形薄片,长宽不若掌心大小,厚度不足一片竹简,看起来与点心有点相似,但却似乎又要硬许多。
诸葛亮拿起一片,仔细闻了闻,既有甜香又有油香之味,而那薄片之间,还点缀着一丝丝绿色的东西,至少在外观看来还算过得去。
这与诸葛亮先前所见过的食物大不相同,他不禁问道:“方绍,这到底是什么呀。”
“先生尝过了我再告诉你。”方绍卖起了关子。
那香味诱得诸葛亮直吞口水,他便一口吞下,用力一咬,那薄片便稀碎,细嚼起来,既有蛋香又有油香,甜而不腻,甚是好吃。
诸葛亮连吞几片,喜道:“这东西实在太好吃了,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方绍洋洋得意道:“这玩意儿嘛,其实叫做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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