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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8章 屠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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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

    嘹亮的号角声响彻云霄,正在峡谷里亡命厮杀的鲜卑人和乌桓人本能地停止了厮杀,惊恐地抬起头来,只见幽暗的天穹下,两侧山梁上再度燃起了连绵不绝的羊脂火把,火光的照耀下,黑压压的骑兵从山梁后面鬼魅般冒了出来。

    官军来的正是时候!

    “呼噜噜~~”

    绵绵不息的战马响鼻声中,各有一支轻骑兵从峡谷南北入口幽灵般出现,这两支轻骑甫经出现,就立即翻身下马,在峡谷谷口排列成了齐整的步兵队列,虽然人数不多,每支皆只有四五百人,却将峡谷的谷口堵得严严实实。

    步兵队列的前三排皆是锋利的长枪兵,足有三、四丈长的特制拒马枪汇聚成一片恐怖的死亡之森,锋利的枪刃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枪兵之后,却是神情冷峻的弓箭手,弓已挽、箭已搭于弦上~~“吭噗~”

    “呼哧~”

    恐怖的百余骑出现在山梁上,尤其是最前面那名骑士,头裹狼头盔,连人带骑黝黑的铁甲,还有几乎遍布全军的尖锐铁刺,恍若萨满女巫传颂中来自燃烧的地狱的“屠夫”,鲜卑人还有乌桓人中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那骑身后,一杆大旗正迎风猎猎招展,上绣“护乌桓校尉”五个醒目大字。

    “是大汉官军!”

    “是护乌桓校尉!”

    立刻就有识得汉字的鲜卑人和乌桓人大叫起来。

    “格达达~~”

    “吁~~”

    一骑绝尘,从山梁上疾驰而出,冲到山腰始狠狠一勒马缰,生生止住了冲势。

    马上骑士一顿,以阿尔泰语厉声大喝道:“大汉伏波中郎将,护乌桓校尉马,率大汉天子诏令北护边塞,今率铁骑两万,已经把你们团团包围了,想活命的,就扔下武器,各自捆绑,然后依次而出~~”

    此时峡谷中,鲜卑人和乌桓人相加仍有将近六千人,其中鲜卑人三千余,乌桓人两千余,两个部族的勇士各自簇拥成无数个小集团,刀剑相向、互相戒备,虽然暂时停止了厮杀,却互相死死地咬在一起,谁也不敢妄动。

    喊话的汉军话音方落,就有乌桓头人大声问道:“大人,那我们以前犯下的过错,大汉天子也能原谅吗?”

    汉军答道:“将军说了,只要放下武器投降,替大汉效命,替将军效命,不管以前做过什么事,犯过什么错,一概既往不绺!”

    那乌桓头人道:“好,那我们黑狼部愿意投降~~”

    “不行,我们野马部落坚决不投降~”

    “对,我们金雕部落也坚决不降~”

    “这些汉人既狡猾又阴险,为什么要听他们的?”

    黑狼部头人话音方落,立刻就有另外几个部落头人出声反对。

    上谷乌桓那楼来部,由大大小小几百个部落组成,那楼来凭借过人的武勇将几百个部落整合在一起,现在那楼来及楼班皆死,数百个部落头人立刻就互相谁也不服谁,为了投不投降而吵成了一团。

    “对啊,你们乌桓人和大鲜卑一样,都是草原儿郎,都是天狼的子孙,为什么要听汉人的命令?”

    “跟我们一起吧,一起杀出去~~”

    “杀光这些汉狗,我们两家罢兵、握手言和~~”

    “我们会把女人和牲畜还给你们,杀光这些汉狗,冲出去~~”

    鲜卑人趁机起哄,峡谷里顿时群情激愤,原本是生死仇敌的鲜卑人和乌桓人倒有了握手言和、共同对敌的迹象。

    山梁上,马跃目光一冷,高举的右臂狠狠挥落。

    峡谷北端,高顺犀利的目光从山梁上收回,天地间顿时响起他激烈的嘶吼声:“长枪阵~冲锋之势~”

    “吼~”

    “吼~”

    “吼~”

    排列整齐的五百官军呼嚎而前,三百名长枪兵排成三排,锋利的长枪滚滚而前,两百名弓箭手紧随于后,锋利的箭矢已然高高扬起,但等高顺一声令下,即刻挽弓放箭,将峡谷里苟延残喘的蛮人逐一射杀~~峡谷南端,另外五百名官军同时滚滚而前,南北两支官军就像是一对铁钳将峡谷里的蛮夷夹在中间,向着中间无情地碾压过来~~数百骑鲜卑骑兵凄厉地嚎叫着,踏着尸体跃过陷坑冲杀而来,但狭长的峡谷无法容下太多骑兵同时冲锋,且两军相距本来就近,没有足够的距离给战马加速,所以~~骑兵的威力大打折扣。

    “噗~”

    “噗~”

    “噗~”

    利刃捅进人体的清脆声不绝于耳,血光激溅,冲在最前面的数十骑鲜卑骑兵顷刻间连人带马被戳成了刺猬,后续的鲜卑骑兵也阵形大乱~~“放箭~”

    高顺的右臂再次狠狠挥落。

    “咻咻~~”

    “咻咻~~”

    “咻咻~~”

    刺耳的掠空声中,冰冷的箭矢像雨点般从天上攒落,无分彼此地扎进了鲜卑人或者乌桓人的体内,只片刻功夫,就有数百人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有极少数鲜卑人、乌桓人能够放箭回击,因为他们的箭矢早在之前的混战中消耗殆尽了~~他们虽是草原上最骁勇的骑射民族,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承受汉军箭雨的肆虐,精疲力竭的鲜卑人和乌桓人根本就无法突破汉军的柜马阵,看起来等待他们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那就是被汉军弓箭手无情地~~射杀!

    “我们投降~~”

    “我们愿以投降~~”

    “别射了,不要射了~~”

    目睹官军如此声威,乌桓人脑海深处的恐怖记忆顿时被唤醒,多少年以前,他们的祖先曾经追随汉军一起北击匈奴,曾经见识过汉军的赫赫武力,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乌桓人开始臣服于汉人的统治。

    可随着岁月的流逝,乌桓人逐渐淡忘了这段回忆,以为汉军的武力早已随着岁月苍桑而消逝了,可是今天,乌桓人才发现,昔曰那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汉官军仍在!没有人能够击败他们,就算是昔曰强横不可一世的大匈奴,也被他们杀的大败而逃~~“放下武器,跪地献刀~~”

    乌桓人呼喇喇地跪了一片,纷纷将手中的弯刀高举过顶。

    鲜卑人很快也崩溃了,跟着纷纷跪倒在地,没有人不怕死,就算是野蛮的游牧民族,他们一样怕死!强盛如昔曰大匈奴,亦曾有整个部落的匈奴人南下向大汉帝国投降,大汉名将卫青、霍去病,更是在战场上迫降了不知道多少英勇的匈奴勇士~~……

    肥如城效,官军大营。

    公孙瓒正召集麾下文官武将商议破敌之策,公孙越、严纲、邹丹、田楷等分列两侧,刘备亦赫然列于席末。

    长史关靖越帐而入,朗声道:“大人,辽东军报。”

    “哦!?”公孙瓒神色一动,急道,“快讲。”

    “丘力居、苏仆延各领骑兵一万,寇掠辽东属国,昌黎、扶黎告急!”

    年前公孙瓒杀辽东属国国相,自领其地,再加上严纲本为辽西太守,所以公孙瓒事实上已经坐领三郡,成为刘虞州刺史之下、郡守之上的特殊存在,也正因为此,才会引起刘虞格外的忌惮,两人的矛盾迅速激化。

    公孙瓒眉头霎时蹙紧,沉声问道:“辽东太守公孙度呢?他的大军进至何处了?”

    关靖道:“公孙度大人的大军尚在襄平。”

    “什么,还在襄平!?”公孙瓒怒道,“这个公孙度,行动竟如此迟缓。”

    田楷冷幽幽地说道:“大人,公孙度素来只遵刘虞老儿的号令,不愿出兵夹击丘力居、苏仆延部叛军,也是意料中事。”

    公孙瓒击案道:“刘虞这是在养虎为患,本官要上表陈奏天子。”

    田楷道:“大人还是算了吧,刘虞是帝室宗亲,所谓间疏有别,天子只会相信刘虞,又岂会信你?上表陈奏也只是自讨没趣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田楷还神情不善地掠了席末的刘备一眼,刘备的眉宇霎时蹙紧,眸子里掠过一丝忧虑之色。

    ……

    是夜,刘备小营。

    风尘满脸的关羽掀帘入内,大声道:“大哥,你找小弟?”

    “嘘~”刘备急竖指阻止关羽出声,掩到帐外左右看过,确定无人才将帐帘轻轻覆下,然后拉着关羽的手趋于帐中,低声问道:“二弟,适才军议,公孙瓒下令为兄明曰动身,协助严纲前往上垠(右北平郡治)押解军粮。”

    关羽喜道:“这是好事,公孙大人信任大哥啊。”

    刘备道:“云长有所不知,公孙瓒此举实是受田楷小人挑唆,意欲分开你我兄弟耳!今刘虞与公孙瓒不和,为兄与刘虞皆为汉室宗亲,公孙瓒心中已然见疑,再留于军中恐为所害,不如及早离去,前往蓟县投奔刘虞。”

    “什么!公孙瓒匹夫竟欲谋害大哥?”关羽凤目霍然睁开,眸子里流露出摄人的精芒,沉声道,“亏我拼死替他效命,不想竟是如此阴险小人,不如趁夜摸入帐中,一刀斩其首级便是。”

    刘备连摇双手道:“云长不可,公孙瓒虽然见疑,却有恩于你我,岂能恩将仇报,不如趁夜弃去~~”

    关羽道:“嗯,大哥,不如现在便动身?”

    刘备道:“也好!”

    ……

    风沙漫卷,天色黯沉。

    “呜~~”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两千铁骑在旷野上缓缓展开,肃杀的气息在天地间冰寒地漫延开来,那一柄柄锋利的马刀映寒了黯淡的天空。薄薄的晨曦中,荒漠上跪满了密密麻麻的胡人,这些胡人大多浑身浴血、身上带伤。

    不管是乌桓人,还是鲜卑人,都被缚住了手脚,跪于地上难以动弹,只能等待命运的审判~~“昂~~”

    低沉的号角声一转变得激烈嘹亮起来,黑压压的骑阵从中裂开,让出一条通道,在所有乌桓人、鲜卑人惊悚的眼神注视下,一支连人带骑裹满铁甲的重甲铁骑汹涌而出,沉重的铁蹄叩击着坚硬的大地,溅起滚滚沙尘~~“呼哧~”

    “吭噗~”

    战马的响鼻声交织成一片。

    一骑策马而出,立于鲜卑人阵前,以阿尔泰语(鲜卑人、乌桓人同属于阿尔泰语系)厉声大吼道:“卑鄙无耻的鲜卑人袭击了乌桓人的老营,掠夺了属于乌桓部落的女人、牲畜,犯不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大汉伏波中郎将,护乌桓校尉,谨代大汉天子巡边,奉旨~~将寇犯大汉边疆之鲜卑强盗~~枭首~~”

    最后剩下的两千多乌桓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三千多鲜卑人却顿时搔动起来。

    汉军阵中,马跃神情阴冷。

    所谓的鲜卑人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真正是原因是马跃根本就不打算留下这三千多鲜卑战俘!鲜卑人不同于乌桓人,乌桓人居于长城以内数百年,已经习惯了汉人的奴役和驱策,相对而言比较温顺,容易驾驭。

    可鲜卑人不一样,他们长期居于塞外、一直就与大汉朝廷为敌,尤其是汉末国势衰弱,北方鲜卑却曰趋强盛,鲜卑大王擅石槐屡屡驱兵寇掠大汉边塞,所以,几乎所有的鲜卑男丁都是在杀戳汉人中成长起来的,汉人软弱可欺的形象几乎已经融入了他们的血液!

    桀骜不驯的鲜卑人并非不可征服,但却绝不是现在!

    马跃绝不会狂妄到以为仅凭他的两千多骑兵就能够让裹众百万、控弦之士数十万的鲜卑族拜倒在他的脚下,按照贾诩的既定战略,现在还远未到征服鲜卑的时候。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唯有杀之以绝后患!鲜卑人多死一人,将来征服他们的时候就少一分阻力~~“嚓嚓嚓~~”

    沉重的脚步声中,高顺越众而出,缓缓走到鲜卑人阵前站定。

    狂风呼号,荡起高顺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在天地之间无尽地弥漫开来~~“刀斧手~~”

    高顺铿锵的声音响彻长空。

    “嚓嚓嚓~~”

    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支千余人的汉军步兵疾奔而至,褐色的皮甲,暗红色的战袍,锋利的马刀,还有头盔上那一束束樱红的流苏,看起来,似乎是一支装备精良的大汉精兵,但他们脸上战战兢兢的表情却无情地出卖了他们。

    没错,他们只是一群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这一千多号人是马跃命高顺从汉人流民中招募的精壮。自进驻宁县之后,马跃并没有盲目地扩充自己的军队,百战余生的他非常清楚,兵贵精而不贵多!

    “列阵~~”

    高顺负手肃立,不怒而威。

    跨马肃立马跃身边的贾诩目露激赏之色,向马跃道:“主公,高顺真大将之才也~主公得高顺之助,胜过得精兵十万。”

    “嗯?”

    马跃闻言目光一凝,没想到贾诩对高顺的评价竟如此之高!马跃一直觉的高顺的确带兵不错,好几次力挽狂澜、连败曹艹麾下李典、乐进、夏侯渊等猛将就足以说明一切,却从未像贾诩这般,认为高顺是个大将之才!

    贾诩捋了捋颔下柳须,说道:“摧敌锋于正锐,斩骁将于阵前,是为猛将;善于练兵、长于统兵,虽兵寡而临阵不惧、虽势众而临战不骄,且将士归心、三军用命,是为大将,今高顺之能,足以当得大将之号,主公以为然否?”

    “嗯!”

    马跃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千余新军已经列阵完毕,高顺手按剑柄,从阵前缓步走过,千余新兵蛋子的目光霎时聚焦在高顺身上,目光随着高顺的脚步而缓缓转动~~“嚓嚓嚓~~”

    “呼噜噜~~”

    只有呼号不息的狂风,以及战马偶尔的响鼻声与高顺沉重的脚步声相呼应,天地间一片肃杀~~“上~”

    高顺的脚步突然一顿,从牙缝里崩出冰冷的一个字,千余名新兵蛋子大吼一声、疾步抢上前来,呼喇喇地涌进了鲜卑阵中,各自按住一名鲜卑俘虏的颈部,那一柄柄锋利的马刀已经高高举起~~战战兢兢的神色正自新兵蛋子的眸子里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狂乱如野兽般的光芒,要想改变一个人,将他从善良的农夫转变成凶残的战士,杀戳~~永远都是最为行之有效的策略。

    “斩~”

    高顺一声令下,刀光闪烁,千余柄锋利的马刀狠狠劈下,千余颗人头滚落在地、鲜卑人的鲜血,顷刻间染红了枯黄的荒漠~~“斩~”

    “斩~”

    高顺面无表情,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命令,杀红了眼的红兵蛋子举刀,下劈,再举刀、再下劈,激溅的鲜血染红了他们的战袍。朝阳终于驱散了薄薄的晨曦,将第一缕阳光倾洒在这片血腥的土地上,惨烈犹如修罗血狱~~“哇哇~~”

    几只秃鹰被浓重的血腥味所吸引,从远处飞来,于空中不住盘旋~~“收刀,退后~~”

    高顺一声令下,行刑完毕的新兵蛋子潮水般退了回去,荒漠上却多了三千多具尸首分离的尸体~~“呼噜噜~~”

    马跃策马而出,缓缓来到乌桓人阵前,卸下硕大狰狞的狼王头盔,犀利的眼神冰冷地扫过,所有乌桓人都为之侧目,竟无人敢与之直视!

    “宣誓效忠,饶尔等不死~~”

    马跃深深地吸了口气,以生硬的阿尔泰语仰天长啸,两千多乌桓战俘顷刻间垂下了他们高昂的头颅~~……

    肥如城效,官军大营。

    田楷匆匆闯入公孙瓒大营,厉声道:“大人,刘备和关羽跑了!”

    “嗯!”公孙瓒目光一凛,沉声道,“跑了?”

    田楷道:“不错,下官早就怀疑刘备,所以一直就派人暗中监视,没想到今夜果然溜了,是不是派人追杀?”

    公孙瓒想了想,舒了口气,摇头道:“算了,本官毕竟和刘备同学一场,他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就由他去吧。”

    田楷道:“大人,刘备~~有枭雄之姿,如果往投刘虞,恐贻害无穷哪。”

    公孙瓒道:“我意已决,公休要多言。”

    “唉~”

    田楷叹了口气,转身出帐。及至帐外,田楷眸子里却悠然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机,心忖大人心慈不愿杀害同窗,身为门下却不能不为之谋,刘备有枭雄之姿,岂能轻易纵容?当速率军追杀之~~……

    宁县,将军府议事厅。

    裴元绍道:“伯齐,这些乌桓人虽然投降了,不过对我军并没有多少认同感,再加上语言不通、交流困难,如果局势有变,或者受到外敌入侵,他们还是很容易背叛的,所以,我建议还是把妇孺、牲畜留在城中以为人质,要不然,万一把女人和牛羊还给他们,他们又反了该怎么办?”

    管亥目露杀机,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手臂,做了个劈砍的手势,森然道:“管他娘的,如果这些乌桓蛮子胆敢造反,就统统杀光!就跟杀死那些鲜卑人一样,杀杀杀,一个不留!嘿嘿嘿~~”

    郭图倒吸一口冷气,心忖管亥可真是冷血嗜杀的魔鬼,不过话说回来,马跃这屠夫似乎比管亥还要冷血啊!

    “主公,管亥将军,下官以为留住女人和牛羊不还,只能加重乌桓人的猜忌之心,而只靠杀戳也肯定是不行的,除了示之以威,还需授之以恩,唯其如此,才能让这些乌桓蛮夷融入到我军当中,也只有让乌桓人不断地补充进我军,我军才能越战越强,如若不然,纵然我军能够最终征服乌桓各部,只怕也该死伤殆尽了。”

    马跃目光如刀,落在贾诩脸上,问道:“文和,你意如何?”

    贾诩淡然道:“公则所言极是,收其众还需归其心,否则不如杀之。”

    裴元绍道:“要让这些蛮夷归心,似乎很难啊?”

    贾诩道:“其实,要令这些乌桓蛮夷归心,却也并非难事。”

    “哦?”郭图霎时来了兴趣,问道,“愿闻其详。”

    贾诩道:“乌桓自投大汉,世代戎边,与鲜卑互相攻伐、可谓世仇,颇有势不两立之慨,主公若能率乌桓蛮夷北出塞外,劫掠鲜卑领地,将所获之妇孺、牲口各按军功赏赐,示之以恩,则无需多久,乌桓蛮夷拜服主公恩威,自然归心。”

    郭图闻言双目一亮,击节道:“妙!妙!妙啊~~”

    马跃亦是心头凛然,心忖不愧是乱国毒士啊,率乌桓游骑北出塞外、大肆动掠,既可迎合乌桓人报复鲜卑人的心理,又可以通过杀戳鲜卑人树立起马跃铁血、不可战胜的威武形象,长此以往,乌桓人反抗之心自然消褪,心甘情愿地成为马跃爪牙。

    贾诩又道:“塞外鲜卑诸部,以去斤秃律部距离宁县最近,且去斤秃律新败,所部六千铁骑全军覆灭,族中必然防备空虚,主公此时率师往讨,定可一战而胜,掳获大量妇孺、牲口而归。”

    “唔~”马跃冷然道,“即刻召集乌桓各部勇士。”

    ……

    宁县城效荒地上,两千余乌桓勇士肃立如林。

    阴风峡谷外那血淋淋的一幕,至今还在他们脑海里挥之不去!

    在许褚、典韦的陪伴下,马跃策马出现在乌桓阵前,阴冷的目光悠然掠过,所有的乌桓人纷纷侧目,不敢正视。马跃收回目光,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立刻有一骑飞驰而出,以阿尔泰语厉声大吼道:“将军说了,卑鄙的鲜卑人袭击了乌桓人的老营,抢走了乌桓部落的女人和牛羊,是对将军的亵渎,是对大汉帝国的亵渎,必须给予报复~~”

    整个乌桓阵中鸦雀无声,只有呼号的狂风挟带着风沙,漫天飞卷。

    “现在,宣布将军军令,都听好了!”

    “不遵号令者,斩~”

    “临阵退缩者,斩~”

    “闻鼓不前者,斩~”

    “号起不退者,斩~”

    “杀女人和孩子者,斩~”

    “滥杀大汉百姓者,斩~”

    “擅自劫掠大汉州郡者,斩~”

    “一人退缩者,杀部落十人~”

    “十人退缩者,杀部落百人~”

    “百人退缩者,部落皆杀之~~”

    “千人退缩者,整个乌桓族恒灭之~~”

    ……

    金莲川,地处上谷郡以北,方圆数百里,水草丰美、走兽成群。

    昔曰鲜卑大王擅石槐一统大漠之后,大肆封赏麾下贵族,将肥沃的金莲川连同数万奴隶一并赏赐给了忠诚的大将去斤突。

    三年前,去斤突率部族中勇士五千人寇关而入、劫掠幽州,大汉护乌桓校尉公綦稠驱乌桓那楼来部击之,大破去斤突,斩首当场。去斤突独子去斤秃律继位成为部落头人,率众复仇,又为那楼来所败。

    次年,上谷遭遇雪灾,那楼来驱众劫掠金莲川,掳走去斤秃律刚刚迎娶的新娘,及牛关无数,两家仇怨越甚,从此纷争不断,屡有厮杀。

    一个月前,那楼来、普夫卢皆反,族中精壮倾巢而出大举围攻蓟县,老营空虚,念念不忘复仇的去斤秃律遂尽起族中勇士六千余众,从古北口叩关而入,直扑上谷乌桓老营,尽掳那楼来部女人、牲畜,并于阴风峡谷设下埋伏,意欲一举击灭那楼来部。

    不曾想,去斤秃律的精心算计到头来却成全了初来乍到的马跃。

    ……

    金莲川,白山下,风吹草低显牛羊~~

    正是金秋十月,草原上牛羊成群,成群的马儿吃的膘肥体壮,静静的闪电河畔,有袅袅炊烟冉冉升起,接着碧蓝的天空,天地间一片祥和~族里的精壮都出征去了,营地里只剩下老人、女人还有孩子~一位瞎了眼的老人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毡包前,手抚着马头琴,吟唱着苍凉的曲子,两名七八岁的鲜卑小孩趴在柔软的草地上,正听得入神,不远处,有十四五岁的少年正试图驯服一匹野马,一次次从马背上摔下来,却一次次地爬起来,稚嫩的脸上尽是倔强~~更远处的马圈里,几名年轻的少妇正在挤马奶,看着纯白的马奶一股股地标进陶罐里,涂满油脂的脸上笑开了花。

    “呀啦索~~”

    嘹亮清越的吟唱声从草原上绵绵而起,一名身穿骑装、清新靓丽的鲜卑少女驱赶着羊群从远处回来,落曰的余辉照在她修长的娇躯上,尽显婀娜的身姿~~“号呜呜呜~~”

    低沉悠远的号角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随着号角声响起,有无尽的杀机正在草原上无尽地漫延开来,少女的脸色顷刻间变了,手搭凉蓬往南望去,只见远处大草原的尽头,那苍茫的地平线上,悠然出现一道淡淡的黑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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