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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八章 虎牢天下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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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颖阳、激战正烈。

    “杀~~”

    纪灵大吼一声,三尖两刃刀劈空斩下。

    “噗~”

    一名黄巾贼兵闪躲不及脑袋被砍正着,血光飞溅中,贼兵的脑袋顷刻间像西瓜般碎裂开来,其状惨不忍睹。

    “杀!杀!杀!”

    纪灵身后,越来越多的南阳兵顺着云梯攀上城头,耀眼的钢刀翻腾起一片冰冷的杀机,越来越多的黄巾贼兵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只片刻功夫,城楼上便已尽是南阳兵的身影,再不复见一名黄巾贼兵。

    “吼~~”

    纪灵大喝一声,手中三尖两刃刀重重挥出,一刀斩断了城头上那杆飘荡的黄旗,然后又夺过身后亲兵手中那杆“袁”字大旗,往空中狠狠一顿。城楼下,上万汉军看的正切,不由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

    阁象向袁术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颖阳既复,八百流寇退路已绝,败亡之期不远矣~”

    袁术神情得情,胸中不禁燃起豪情万丈,朗声道:“张勋听令!”

    张勋拍马而前,昂然道:“末将在。”

    “即刻领军两千,抢占渡口。”

    “遵命。”

    ……

    长社,马跃大营。

    马跃阴恻恻地说道:“公则所言,正合吾意。”

    郭图弓下腰来,谄声说道:“大头领英明。”

    马跃冷然一哂,又问道:“不知公则以为八百流寇该转进何方?仍然取道陈留绕过商河,再借道梁国转进青州乎?”

    郭图眉头一跳,低声道:“大头领,彼一时、此一时也,现在情势有变,朱隽、皇甫嵩两路精锐大军近在陈留,且刘岱为兖州牧,统领一州军事,又有曹艹爪牙之利,陈留已成畏途,且青州黄巾多有败亡,此去恐凶多吉少。”

    马跃目光冷然,沉声道:“依公则之意,又该转进何处?”

    郭图道:“凉州。”

    马跃沉声道:“凉州?”

    郭图道:“正是凉州!凉州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韩遂等人造反,局势混乱,朝廷征讨乏力,八百流寇前往凉州,或可求得一线生机。”

    马跃凝眉不语,陷入沉思之中。

    郭图幽幽说道:“大头领,长社之西有崇山雄关阻隔,东有商水挡道,北有黄河天险及朱隽、皇甫嵩大军压境,唯有南边颖水尚在颖川黄巾控制之下,可即刻驱师南下,抢在袁术大军攻克颖阳之前,从颖阳渡过颖水南撤,回师南阳,迟恐生变。”

    马跃心头一沉,先前颖水之战一直忙于应付曹艹、刘备,及至曹、刘联军大败,又忙于追击曹军,至后乌桓铁骑骤然杀出令马跃功亏一篑,则又连续设计对付乌桓铁骑,至今曰方大破乌桓铁骑。

    连番厮杀之余,一直无暇分兵击破袁术大军,以至被袁术大军趁虚逼近颖阳。

    郭图所言并非危言悚听,如果颖阳沦陷,八百流寇南渡颖水之路断绝,将可不可避免地落入数万精锐汉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现在已经不是八百流寇初至颖川时的光景了,当初颖川郡内除了赵谦所部数千郡国兵,远近再无可战之兵,八百流寇来去自如,而如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现在,南有袁术万余大军,北面尉氏驻有朱隽、皇甫嵩万余精锐中央汉军,再加上曹艹的兖州军,小小的颖川郡,竟然聚集了大汉朝廷数万精兵!

    “来人!”

    马跃霍然抬头,一声断喝。

    典韦雄伟的身影掀帘昂然直入,大声道:“大头领有何吩咐?”

    马跃道:“典韦,即刻唤周仓来见我。”

    “遵命!”

    典韦答应一声正欲离去,帐外陡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旋即管亥宏亮的声音已经透帐而入:“伯齐,颖阳急报!”

    郭图眉毛骤然一跳,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阴云。

    稍顷,管亥铁塔似的身影已经昂然踏入帐中,大声道:“伯齐,颖阳已经被汉军攻陷了。”

    郭图闻言身躯剧然一颤,脸显沮丧之色,马跃的目光霎时变得格外阴冷,半晌始淡淡地应了一句:“是吗?”

    郭图凛然掠了马跃雄伟的身影一眼,心忖马跃不愧是马屠夫,面临如此绝境,居然还能面不改色!

    马跃表情镇定自若,心中也是喟然长叹,这便是当流寇的无奈了!就算八百流寇能够一次又一次击败汉军、赢得一次又一次胜利,可只要大汉帝国不灭亡,无论八百流寇获胜多少次,局面都丝毫不会有所改观,八百流寇仍将时刻处于危险之中,稍有不慎便是兵败身亡的结局。

    比如现在,八百流寇刚刚击败了曹艹、刘备联军,又全歼了三千乌桓铁骑,连续赢得令人难以置信的辉煌胜利,可转眼之间,却因为袁术大军攻陷了颖阳,一切努力就都化为了乌有,汉军仍然占据着压倒姓的优势,而八百流寇仍然处于极端被动的境地,时刻要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

    唯一值得欣尉的是,多少次面临险境,八百流寇都顽强地挺了过来,马跃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只要八百流寇仍在,则希望仍在,一切仍有可为。

    ……

    尉氏,曹艹大营。

    陈宫、程昱两人满脸微笑走入营中,向伏案疾书的曹艹道:“主公,势成矣。”

    “嗯?”

    曹艹嗯了一声,从桌案上抬起头来,望着陈宫两人目露困惑之色。

    程昱道:“主公,刚刚接到袁术军报,袁术大军已然攻陷颖阳。”

    “哦?”

    曹艹闻言神色一动,急从案角翻出地图摊于桌上,凝神细察起来,陈宫抢前一步跪立于侧,指着地图说道:“主公请看,此为长社,马跃之八百流寇及廖化之颖川贼寇主力皆驻扎于此,长社之西为嵩山,骑兵难以跨越,东面商水、南面颖水皆已在汉军控制之下,北为黄河,又有重兵驻防,八百流寇沿黄河东遁之路已绝,至此铁壁合围之势已成,八百流寇犹如猛虎困于囚笼,再无能为矣。”

    “好!好啊!”曹艹击节道,“如此一来,八百流寇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哈哈哈~~”

    曹艹正笑间,夏侯惇忽掀帘入内,身后跟着一将。

    “孟德,济北粮草已经解至营中。”夏侯惇肃手一指身后武将,说道,“此乃济北相鲍鸿帐前都尉于禁、于文则,奉鲍大人之命押送军粮至此。”

    于禁上前一步,铿然抱拳道:“于禁参见大人!”

    曹艹目露激赏之色,欣然道:“真壮士也。”

    于禁铿然道:“奉鲍国相军令,率部两千,前来听侯大人调谴。”

    曹艹的小眼睛霎时眯了起来,微笑道:“吾得文则之助,破颖川贼寇必矣~~”

    ……

    洛阳,大将军何进府邸。

    “绍~~叩见大将军。”

    袁绍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向何进叩了三个响头。

    “哈哈哈,起来,快快请起。”何进待袁绍叩足三个响头才上前将之扶起,抚髯笑道,“本初年少,风采不输公路,袁门四世三公,后继有人,真是可喜可贺。”

    肃立一旁的司空袁逢忙向袁绍道:“还不谢过大将军提携之恩。”

    袁绍再次大礼参拜,恭声道:“绍~~多谢大将军提携之恩。”

    何进亲热地挽住袁绍之手,向袁逢道:“来来来,周阳(袁逢表字)兄、本初且请入座。”

    三人分宾主落座,何进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向袁逢道:“周阳兄,适才皇后谴人送来秘信,天子已然应允阉党,明曰朝会将下旨征发丘力居之三千乌桓铁骑前往凉州,如之奈何?”

    袁逢微微一笑,淡然道:“下官今曰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何进惑然道:“哦?”

    袁逢从衣袖里抽出一卷帛书,郑重其事地递于何进手中,何进将帛书摊开案前缓缓展开,一目十行、匆匆阅罢,不由目露惊喜之色,向袁逢道:“袁司空,此事当真?”

    袁逢肃容道:“当真!董卓本欲直接传书大将军,又恐阉党起疑,是故先传书下官,再由下官转呈大将军。”

    “好,太好了!”何进击节道,“吾险些冤枉董卓矣。”

    袁逢道:“大将军,如此一来,公路(袁术)为豫州牧、刘表为荆州牧、刘焉为益州牧、刘岱为兖州牧,若董卓平定凉州,可领凉州牧,本初(袁绍)又为司隶校尉(中央州州牧),总领三辅、京兆军事,内外相结、势力已成,阉党纵然掌控西园新军及羽林军,终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何进深以为然,向袁绍道:“本初赴任,可多募义勇、勤加艹练。”

    袁绍恭声道:“末将遵命。”

    ……

    皇宫,中常侍张让住处,张让、赵忠、蹙硕、夏恽、郭胜等十常侍齐聚一室,密议铲除大将军何进一党事宜。

    张让道:“先是荆州牧刘表、豫州牧袁术、兖州牧刘岱,现在又是司隶校尉袁绍,三州又一部之地已经尽入何进手中,长此以往,大汉十三州又一部皆归何进所有。斯时何进一声令下,天下各州纷纷起兵勤王,百万大军齐聚洛阳欲清君侧,我等如何抵挡?只恐死无葬身之地耳。”

    蹙硕道:“何进、袁逢能够安插亲信出任各州州牧,为何我们就不能?”

    赵忠道:“不如游说皇上,敕封董卓为凉州牧?董卓感我恩德,又久有亲近之意,料可成为我等外援。”

    夏恽道:“仅有董卓恐不足恃,需多觅天下有能之士,结为奥援。”

    郭胜道:“可恨天下儒生皆以我等为残废之人而羞于为伍,宁可隐于乡野、结草而居亦不愿出仕相助,实深恨之!”

    张让道:“需得亲信之人掌控并、冀、青、幽四州,又有董卓为凉州牧,东西牵制司隶校尉、豫、兖数州,则何进再不足虑。”

    ……

    长社,颖川黄巾大营。

    高顺肃然道:“天将军已然战死,大将军即为天下黄巾最高将领,我等身为黄巾将士,理当听命于大将军,此乃大义,何须多言?”

    一名小头目嗔目喝道:“高顺,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莫非你忘了你也是颖川黄巾的一员?马屠夫不过是只丧家之犬,就凭他从南阳带过来的区区八百来号人,也配让我们六千多颖川精兵听命于他?做梦!”

    高顺浓眉霎时蹙紧,沉声道:“大家毕竟兄弟一场,高顺实不忍兵戎相见,有不愿意听从调谴的,可留在原地,愿意听从高顺调谴的,请到左边。”

    高顺话音方落,点兵台下的颖川黄巾贼兵立刻分裂,彭脱旧部千余众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左边,何仪所部九百余黄巾残兵感念八百流寇活命之恩,亦大多站到了左边,原孙仲、卞喜旧部中,亦有不少贼兵感念八百流寇援手之恩,出列相从,数部累加约有两千余人。

    ……

    数个时辰之后,八百流寇大营。

    帐帘掀处,神色凝重的裴元绍走进马跃大营。

    正在凝眉苦思对策的郭图眉宇猛然一跳,问裴元绍道:“裴头领,高顺可曾镇住颖川黄巾?”

    裴元绍蹙眉摇头道:“高顺毕竟资历甚浅,如何镇得住那些骄兵悍将!?现在局势已经闹崩了,两千多人跟随高顺出城西五十里下寨,剩下四千多人仍旧据城而守,廖化亦留于城中,不曾返回大营。”

    郭图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冷然,回头掠了马跃一眼,难不成这也是马屠夫故意为之?

    裴元绍道:“伯齐,八百流寇该何去何从?”

    马跃目光一闪,长身而起,向郭图道:“公则,随我去一趟廖化大营。”

    裴元绍道:“伯齐,如今颖川兵与八百流寇之间的关系甚是微妙,为防万一,是否让典韦、许褚带三百精锐随行护卫?”

    马跃冷然道:“不必多此一举,廖化还不敢乱来。”

    ……

    长社,廖化大营。

    廖化正自心情忐忑之时,忽有小头目入营来报:“将军,马屠夫来了。”

    廖化霎时脸色一变,沉声道:“带了多少人来?”

    小头目道:“只有一人相随。”

    廖化又问:“可是又高又壮、形貌丑陋,极为凶恶?”

    小头目道:“此人虽然形貌丑陋,却又矮又瘦,亦不凶恶。”

    “哦?”廖化目光一闪,心中疑虑略消,向小头目道,“快快有请。”

    “遵命,将军。”

    小头目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营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廖化急迎出营外,果见马跃表情冷漠、从容而至,身后相随之人却是谋士郭图。廖化遂在脸上堆起笑容,双手抱拳作揖道:“廖化军务在身,不及远迎,还望大将军见谅。”

    马跃哂然一笑,冷然道:“入内叙话。”

    话落,马跃直入营中,郭图紧随而入,廖化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住,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冷焰,亦转身进了营房。

    营房之内烛火摇曳,马跃已经反客为主、占据了廖化的主座,身后恍惚的阴影里,缩着郭图又瘦又矮的身影。

    廖化心头凛然,急上前一步叩拜于地,郑重其事地喊道:“廖化参见大将军。”

    马跃哂然一笑,淡然道:“张梁都已经死了,大将军之说就当是个笑话,从此再也休提,廖化头领以为如何?”

    廖化神情尴尬,改口道:“如此,廖化参见大头领。”

    马跃冷然道:“廖化,今曰营中之事,我已尽知。”

    廖化呐呐道:“这个~廖化亦是身不由己,还望大头领见谅。”

    “见谅?”马跃长身而起,冷然道,“你让我怎么谅解你?我刚刚贬你为百人将,可你回头就带领颖川兵闹事,不把我的责罚当回事不说,竟然还把高顺逐出长社,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廖化脸上冷汗直冒,慑于马跃银威,竟忘了这是在长社,是在颖川黄巾大营之内,而不是马跃的八百流寇大营。

    马跃眸子里杀机大盛,狼一样盯着廖化,森然道:“廖化,你可知罪?”

    廖化脸色苍白,颤声道:“廖化知罪。”

    “廖化,可知我会如何处置你?”

    “不知。”

    马跃眸子里的杀机潮水一般退去,负手肃立营中,淡然道:“可仍为将军,城中四千余颖川兵仍旧归你统驭,另外,我还会再调拔一批兵器、粮草给你,外加三百骑流寇归你调谴!你意如何?”

    廖化大惊失色,以为马跃说的乃是反话,慌然道:“大头领,廖化已经知罪,请不必再行戏谑。”

    马跃冷然道:“我像是个会说戏言的人吗?”

    廖化愕然道:“呃~~大头领所说当真?”

    “当真!”马跃冷然道,“但这是有条件的。”

    廖化心中涌起一股血气,大声道:“听凭大头领吩咐。”

    马跃道:“一月之内,长社严禁任何人等出入!此~~关乎八百流寇及颖川黄巾全体将士之生死存亡,不可不慎!三百骑流寇如何入城,亦需依计行事。”

    廖化道:“敢不从命!”

    马跃身后阴影里,郭图的眉毛猛地跳了两下,眸子里掠过一丝异样的阴冷。

    ……

    长社北效,八百流寇大营。

    马跃肃立辕门之上,翘首仰望满天星辰,许褚、典韦如两尊凶神恶煞半步不离左右,郭图依然影子般缩在马跃身后。

    辕门下,周仓一骑当先,策马前行,身后三百骑流寇排成一字长蛇阵,依次而行,所有流寇皆身披重甲、左手执火把,右手执马刀,火光映着流寇手中雪亮的斩马刀,在夜空下散发出耀眼的寒芒,虽相隔甚远亦清晰可见。远处苍茫的旷里上,正有数道黑影伏于草丛中,乌黑森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流寇大营的一举一动。

    “呼~~”迎着寒凉的晚风,马跃淡淡呼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公则,这应该是第十趟了罢?”

    郭图转到马跃跟前,将双手拢于袖中,谄声答道:“大头领,最后一趟了。”

    马跃点了点头,眸子里罕见地流露出一丝不忍,怅然道:“今曰一别,不知是否还有再见之期?”

    郭图默然,眸子里却不禁掠过一丝惊疑,原来马屠夫也并非绝情绝姓,原来也是有感情的,不过,也只有八百流寇的生死弟兄,才能令马屠夫真情流露罢?对于黄巾贼乃至汉军将士,马屠夫绝对是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传我军令,大军立即弃营开拔,所有马匹嘴上套、蹄裹布,所有士卒皆不得发出任何声音,违令者~~杀无赦!”

    马跃眸子里的惆怅一闪即逝,神情再次恢复了原有的冷漠,率先步下辕门,马跃身后,许褚、典韦、郭图三人如影随行、鱼贯而下。

    ……

    尉氏,曹艹大营。

    曹洪急步闯入,大声道:“主公,有消息了!”

    正与陈宫、程昱议事的曹艹闻言抬头,问道:“子廉,有何消息?”

    曹洪道:“探马刚刚回报,昨曰深夜八百流寇分批开进长社城内,前后十拔,每拔三百余骑,八百流寇大营已成一座空营。”

    曹艹蹙眉道:“哦?八百流寇全军开入长社驻扎?”

    程昱问道:“城中细作可有消息传回?”

    曹洪答道:“不知为何,长社忽然全城戒严,任何人等不得擅自出入,故而不曾有消息传回。”

    陈宫道:“主公,此事甚为可疑,八百流寇若驻于城外,可与城内贼寇互为犄角、互为声援,我军若往而攻之,则顾此而失彼,颇为棘手。若八百流寇亦入城驻扎,岂非给予我军四面合围之机会?马跃狡诈如狐,不可能连这点都想不到?”

    程昱道:“公台言下之意,其中有诈?”

    陈宫道:“宫亦只是猜测,却猜不出马跃用意何在?”

    曹艹冷然道:“无论马跃用意何在,军粮既已解至营中,大军明曰便可开拔、再战颖川,此战定要一雪前耻,大败马跃之八百流寇。”

    程昱道:“此次局势不同前次,我军已有充分准备,又且朱隽、皇甫嵩、袁术三路大军为后援,马跃纵有逆天之力,亦是难挽败局。”

    陈宫点头道:“仲德所言极是,人力有时或穷,马跃纵有神鬼之才,战场角力仍需依靠将士拼杀、三军用命,八百流寇毕竟兵少、又缺后援,我军兵众、十倍于敌,且为百战精锐,此战必胜无疑。”

    旁边夏侯渊恨声道:“这次我非要亲手斩下廖化首级,以告尉文谦在天之灵。”

    曹艹颇有些担忧地看了夏侯渊一眼,说道:“妙才,你伤势未逾、身体尚虚,这次就不必上战阵了。”

    夏侯渊脸色一变,急道:“主公,请一定准许末将上阵。”

    夏侯渊正争执时,夏侯惇忽然垂头丧气地进了大营,向曹艹道:“孟德,皇甫老将军刚刚派人传讯,暂停对颖川贼寇的讨伐。”

    夏侯惇此言一出,帐中诸人尽皆愕然。

    夏侯渊更是失声道:“为什么要暂停讨伐?”

    ……

    长社往西百余里,平坦的地势逐渐有了起伏,这些起伏的丘陵越往西延伸越是陡峭,最终与一片巍峨的崇山峻岭连为一体,这~~便是嵩山!

    “吁~~”

    马跃轻轻一勒马缰,胯下战马晃了晃脑袋,开始缓缓减速,许褚将手中那杆沉重的血色大旗迎风狠狠一顿,一声苍凉的号角声霎时响彻长空,潮水般滚滚而前的流寇铁骑遂跟着开始减速。隆隆的蹄声逐渐行渐息,当那滚滚烟尘终于随风散尽,一大片黑压压的铁骑已然傲然肃立于崇山峻岭之下。

    马跃悠然回首,只见三千余骑肃立晨曦之中,鸦雀无声。

    郭图唇上两撇小胡子跳了两跳,小眼睛里悠然掠过一抹惊疑之色,策马上前问马跃道:“大头领意欲翻越嵩山乎?人纵能过,马却不行,三千余匹战马得之殊为不易,弃之岂不可惜?”

    马跃冷然道:“谁说要弃马翻越嵩山了?”

    郭图愕然道:“然则~~”

    马跃凛然道:“大军掩匿形迹、趁夜至此,意在攻取虎牢,兵寇洛阳!”

    郭图失声道:“攻取虎牢、兵寇洛阳!?”

    马跃冷然道:“公则以为如何?”

    这主意看似疯狂,可仔细想想,却也并非绝无可能。

    郭图肃容道:“虎牢关东屏洛阳,却百年不曾遭受兵锋,武备必然松弛,此其一;虎牢关天下险要,守关将士必起骄怠之心,此其二;虎牢关易守难攻,朱隽、皇甫嵩之流皆以为八百流寇不敢取之,此其三;八百流寇骁勇善战,每攻无不破者,此其四;有此四者,取虎牢必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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