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黄巾内讧
刘辟军营。
马跃面无表情地倚靠在墙上,一名身材窈窕、姿容秀丽的少女正在细心地替他包扎伤口,这少女芳名刘妍,正是令赵弘垂涎不已的刘辟之妹。
“你可真不要命,这剑要是再往下刺一寸,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啦。”刘妍一边包扎一边说道,“不过也只有你,才能让裴元绍那家伙如此狼狈。”
听刘妍轩嗔薄怒的语气,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些暧mei。
马跃神情漠然,毫无反应。
刘妍轻咬玉唇,嗔道:“喂,你死人啊?人家跟你说话呢。”
马跃心中暗自叹息,刘妍对他的情意就是瞎子也能感觉到,如果生活在太平盛世,马跃会非常乐意接受刘妍的情意,遗憾的是现在正当乱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见到明天的太阳,他能给她什么?
马跃很喜欢刘妍,可正因为喜欢,他才不想招惹她。
淡淡的忧伤自马跃的眸子里流露出来,他不希望刘妍年纪青青就守寡。
刘妍感到自己的芳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她看到了马跃脸上的黯然,还有他眸子里淡淡的忧伤。刘妍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第一眼见到马跃时候的情景,那一对忧郁的眸子,如此轻易就叩开了她的芳心。
这世上有一种情意,叫做一见钟情。
脉脉柔情在刘妍眸子里荡漾,她柔声说道:“谢谢你,马跃,是你救了大哥,还有所有的弟兄。”
马跃目露愕然之色。
刘妍嫣然一笑,说道:“昨天我把你说的话跟大哥说了,大哥偏不信,我却相信你的分析,所以我去找了赵大哥,赵大哥这才派了管亥领兵来救的。”
马跃眸子里浮起一丝淡淡的忧虑,终于说话了:“原来你去找赵弘了,难怪管亥会领兵来救。”
刘妍遗憾地说道:“可惜的是管亥来得迟了一些,要是再早一点,就不会折损这么多弟兄了。”
马跃眸子里的忧郁更浓了,淡然道:“管亥只怕是故意来迟的。”
刘妍疑惑道:“什么?管亥故意来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马跃叹息一声,黄巾贼声势最盛时曾达百万之众,却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就被基本扑灭,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黄巾内部争权夺利,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就以南阳黄巾为例,各部黄巾贼兵合在一起足有30万之众,而南阳地区的官军以及各地赶来的义军加在一起也不足万人,要是黄巾贼能够齐心合力,官军根本不堪一击。
但遗憾的是,黄巾贼始终只能是黄巾贼,所以在和官军的较量中,也只能是屡战屡败,虽然侥幸攻下了宛城,却给黄巾贼带来了更大的危机。
“管亥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赵弘想要你大哥营中的钱粮。”
马跃叹息一声,说出了真相。
刘妍粉脸色变,突然间想通了,凝声道:“原来你早知道赵弘存心不良,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马跃嘴角浮起一丝苍凉的笑意,望着刘妍说道:“我说了,你会信吗?”
刘妍再度色变,是的,如果昨天之前马跃对她说赵弘会对刘辟不利,她是一定不会相信的,因为她对赵弘的印象一直不错,赵弘不但是黄巾军中最年轻、最英俊的督帅,也是最足智多谋最受黄巾将士拥戴的首领,宛城就是靠他的计谋才打下来的。
刘妍急道:“那我得赶紧提醒大哥。”
马跃叹道:“来不及了,如果我没有料错,赵弘麾下的头号大将管亥只怕已经率军前来接收营盘和钱粮了。”
……
宛城东北百余里,有堵县。
大汉右中郎将朱隽的官军就驻扎在这里,所率人马除本部5000精锐北军外,还有折冲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艹率领的1000南军,西凉骁将董卓的1000西凉铁骑、孙坚的800江东义军以及刘备的500幽燕义军,合共8300余人。
左中郎将朱隽偕右中郎将皇甫嵩扑灭了颖川黄巾波才所部,尔后兵分两路,皇甫嵩北上协同北中郎将卢植进攻广宗张角黄巾主力,朱隽则南下南阳,镇压盘踞在宛城一带的张曼成、韩忠、赵弘等部黄巾。
县衙大堂上,酒筵正酣。
袁绍、董卓、刘备居左,曹艹、孙坚居右,朱隽居中而座,高举酒盅,提议道:“诸位,让我们共敬仲颖一盅,庆祝他首战得胜。”
袁绍、刘备、曹艹以及孙坚尽皆举盅遥敬,董卓面有得色,将盅中美酒一饮而尽,这才意犹未尽地说道:“可恨赵弘这厮派军来援,令末将未竟全功!若非黄巾援军至,末将定可全歼刘辟贼众。”
朱隽摆了摆手,微笑道:“仲颖不必恼怒,这次突袭虽未能全歼刘辟所部,却也在黄巾贼众内部埋下了祸根。不出三曰,黄巾贼众必然自相攻伐,届时诸位各率本部人马随本将倾力一击,则大功可成。”
诸将都被朱隽弄得满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有典军校尉曹艹虎目里有精光一闪,似乎猜出了端倪。
朱隽微笑道:“孟德可是已经猜出其中缘由?”
曹艹站起身来,神色恭敬地拱了拱手,答道:“末将的确猜到一些,却不知道对与不对?”
朱隽道:“说来听听。”
曹艹道:“董公率西凉铁骑突袭西鄂,虽未能尽歼刘辟所部,却已然伤其根本,如此一来,刘辟兵少而粮多。赵弘、韩忠皆贪婪之辈,必起觊觎之心,定谴兵卒向刘辟强讨粮秣,刘辟必不从,争端遂起,龚都与刘辟友善,孙夏又与龚都友善,如此一来,黄巾贼众必然连营结党,互相攻伐。”
孙坚、刘备等人尽皆目露佩服之色,朱隽鼓掌大笑道:“孟德才思敏捷、智计过人,假以时曰必为我大汉栋梁之材。”
曹艹心中窃喜,嘴上却谦虚道:“将军过奖了,艹鲁钝之资,实不堪当此夸赞。”
朱隽大笑道:“孟德不必自谦,来,本将敬你一盅,喝。”
……
刘辟军营,此时已成剑拔弩张之势。
刘辟高踞辕门,厉声大喝道:“管亥,你率军前来想干什么?”
辕门下,铁塔似的黑脸大汉管亥森然一笑,厉声道:“交出营盘和粮秣,某还可以放尔等一条生路,否则打破营盘,鸡犬不留!”
窃窃私语声在刘辟军营里响起,营中几乎所有的黄巾贼都目露惧色。
辕门上的刘辟亦目露惊惧之色,管亥的厉害他是知道的,这厮不但箭术了得,刀法也极为厉害,连帐下第一勇士裴元绍在他手下也走不过十合。
……
马跃神情冷峻地从刘妍的营帐里走了出来,刘妍神色焦急地跟在后面,叫道:“马跃,你的伤势很重,你不能上战场,要是伤口再崩裂的话,你会没命的。”
马跃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望着刘妍的眸子里一片苍凉,淡然道:“刘辟曾经救过我,今天我也救他一次,从此我们两清,互不相欠。”
刘妍急得直跺脚,气道:“你连走路都不稳,上了战场也只是送死。”
马跃淡凉一笑,说道:“你要是信我,就赶紧照我说的去做,或许还能救你大哥一命。”
说完,马跃转身,踏着沉重的脚步逐渐远去,再没有回头看刘妍一眼,刘妍撅着小嘴发了会呆,然后跺跺脚也跟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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