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章 骑士信条
如果不是他对这个女人投入了太多的关注,他与她之间,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又怎么会一起登上了同一架飞往索马里的客机?!
他真的想娶这个女人,想用自己的一生去保护她,爱她,哪怕她到现在都没有接受自己的感情,这份想要保护她的执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嘴里尝到了一股甜腥的味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希马尔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迎视着司空伯文那双依然犹如喜玛拉亚山上流淌出来的溪水般清澈的眼睛,希马尔突然明白,原来师少鹰比他更懂司空伯文!拼尽全力握紧了手中的枪,希马尔猛然发出一声狂嗥:“好,我答应你!”
“保重!”
“保重!”
说到这里,两个男人之间的通讯中断了。
丢掉身上的步话机,到了这个时候,师少鹰已经再无任何牵挂,他眯起眼睛,通过车载重机枪钢甲护板中间留下的瞄准孔,望着那些近得几乎已经可以看清楚面孔的叛军骑兵,双手用力一扣重机枪的发射柄,沉默了良久的重机枪终于开始狂吼起来,加装了拽光弹的重机枪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灿烂到极点的红色轨迹,就像是一把雷神之剑,横扫向那些气势汹汹猛扑过来的骑兵。
那些身上绑着自制护甲,就连骆驼身上都做了局部防弹处理的骆驼骑兵,面对这种人类制造出来的最纯粹战争武器,他们就象是遇到刀子的奶油般,惨叫着,嘶吼着,被齐刷刷的扫倒一大片。
三分钟后……轰!!!
惊天动地的火焰,以那辆皮卡汽车为原点冲天而起,几百发重机枪子弹,混合在火焰和被爆炸生生撕碎的铁皮当中,在瞬间就对方圆三百米范围进行了一次无差别覆盖。
已经成功通过软梯,带着司空伯文登上直升机,正在用步兵舱里架设的重机枪疯狂扫射,掩护其他队员登机的希马尔霍然扭头,看着一公里外那团直冲云霄的火焰,还有随之扬起,就连视线都被彻底封锁的大片黄沙,他的嘴唇狠狠抖了两下。形成这种大爆炸的唯一可能,就是师少鹰引爆了身上背的炸药,同时也引爆了汽车上装载的所有子弹。
司空伯文也神情呆滞的望着爆炸的方向,她的脸色在瞬间就变得一片苍白。不对,喜欢她,所以关注她的希马尔真的明白,她变得一片苍白的绝不仅仅是脸色,还有她整个人的灵魂。
想哭,在这个时候,她却连怎么哭都忘了。只觉得一片麻木,一片迷茫,除了还能呼吸,她甚至忘了思考,她只是呆呆的望着远方的火焰和硝烟,似乎那就是她生命中最后值得依恋的地方。
他是那样的聪明,聪明得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小伎俩,聪明得可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聪明得身边全是一群怪胎,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真的就这么死了,而且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只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说是朋友,相处的时间太短;说是红颜知己,他们甚至连床都没有上过。他那样一个聪明人,又怎么会为一个一年到头经常不在家的房客,一个相处时间太短的朋友,一个仅仅是彼此欣赏,从来没有上过床,大概再相处下去也不会上床的红颜知己,就拼上了自己的命?!
他究竟是太聪明所以“大智若愚”了,还是说他从来都是这么傻,只不过他平时用所谓的心理学,用所谓的聪明,精心包住了他灵魂深处,那股无可救药,撞到南墙也不回头,看到棺材也不落泪的傻?!
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司空伯文,把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必须要活下去,从这一刻开始,你的生命中有一半是属于师少鹰的,你要带着牵挂他的悲伤,努力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现在更好,活得更精彩。因为,他就是一个不甘于平淡,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去追求精彩,哪怕是赌上自己生命,也绝不会回头,更不会投降的男人。”
真的用了心,真的动了情,所以希马尔才能读懂了司空伯文的痛,才能说出了他这一辈子,以前从来未曾说过,也从来未曾懂过的话:“你要努力让自己看到更辽阔的天空,接触更多更新奇的世界,你要让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报导,影响更多的人。如果在你老死前的那一天,躺在床上回首往事,把自己所有的成就,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幸福平分成两份,依然可以认为自己无悔此生,那么,你就可以笑着去面对师少鹰了。”
“哭吧,为一个最好的朋友而哭泣吧。让他可以听到你的哭声,看到你的眼泪,然后带着我们所有人的祝福,再无牵挂的飞向远方的天国,在那里得到一个男人,一个战士,一个勇士,应该享受到的永生吧。”
司空伯文抬起了脸,她望着希马尔,在这个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一个闯下弥天大祸,想要获得原谅,却吓得就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的孩子,“在另外一个世界,真的有天国,真的有永生吗?”
“怜悯,荣誉,英勇,精神,牺牲,诚实……”
希马尔背诵的是在几个世纪前,曾经被传诵遍整个欧洲大陆的八大骑士信条。那些在古世纪代表了武力与礼仪风度双重标准的骑士们,不知道在人类历史上留下多少动人传说与美丽故事,更成为不知道多少花季少女心中永远的瑰丽色梦境。
每读出一个信条,司空伯文的眼睛就明亮了一分。虽然师少鹰在现实社会中郁得不志,虽然他一次又一次碰得头破血流,但是他的言行,他的坚持,他的死不悔改,不就是这些骑士信条的最真实写照吗?!
如果人死如灯灭,自然是一了百了。如果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真的有天国,有无所不能的神父存在,以他们的公正和慈悲,又怎么可能舍得把一个流浪在都市中的骑士给推拒在门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