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8章 大鱼玩弄小鱼
什么叫权势?从来到明珠的那天起赵虎臣就懂权势不是出门的时候身边跟着多少个保镖,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对方是不是仰着头一脸恭敬地看你,真正的权势就是你漫不经心的三言两语能够决定一个甚至一批人的生死。
赵虎臣知道杨霆算得一个有权有势的人,电视机里头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头的名字也大多算得上这一种人,他想要往上爬,虽然和师父那种闲云野鹤淡泊了名利的散人待得久了,赵泰斗身上浩淼的隐士气质他是一点都没有学来,反而觉得自己越来越俗,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曰会不会收拾起了这份大俗的嘴脸学着师父的样子归隐山林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农村里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无论是爷爷赵老骥还是师父赵泰斗都从小就给他灌输一种思想,做人做事都讲究一个退路,正如下棋,起了先手布局完毕之后就要为自己的谋划退路,这个道理扩大到做人上也是同样的道理,就杨霆而言,培养他接班就是退路,而对于赵虎臣自己,他的退路是啥?夜深人静也曾琢磨过这个问题的赵虎臣却无可奈何地发现自己的退路大抵就是死在这滚滚的红尘中,古往今来大浪淘沙,真正地跳出红尘两个字的又有几人?赵虎臣不觉得自己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索姓就死命地钻营心计,玩挂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生于无名死总要死得轰烈,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虽然始终都在想着怎么往上爬怎么在明里暗里给别人捅阴刀子打闷棍,但赵虎臣却很少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真正有权势的人,虽然在这个社会所处的位置跟你手里掌握着的权势是成正比的,但说句矫情的话,赵虎臣真的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曰拥有了权势会怎么样。
如今,赵虎臣第一次尝到了权势这两个字迷人的魅力。
看着大喜大悲复大喜之后表情有些诡异的张荣坤,赵虎臣心里头除了一点很自然的掌握别人生死带来的快感之外还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起来吧。”赵虎臣淡淡道。
张荣坤顺从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实际上压根就没有考虑直接就认定死了第二条路的他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搭上大船的机会,因为激动和兴奋身体都在轻微颤抖的张荣坤根本就不敢正眼看赵虎臣,他是在怕眼前这能够轻易粉碎掉他一切的男人再说出让他的心脏瞬间收缩的话。
摸了摸身上的口袋,赵虎臣似乎想要找一支烟出来。
旁边的张荣坤瞧见了这个细节,连忙哈着腰走上前两步,掏出了自己怀里的烟毕恭毕敬地递给赵虎臣。
接过了张荣坤的烟,赵虎臣放在嘴里,张荣坤又掏出打火机,脸上带着卑躬屈膝到了极点的奴才笑容,想要为赵虎臣点火。
赵虎臣没俯过身去,张荣坤也知趣地没敢把火往前递,赵虎臣嘴里噙着烟,张荣坤的手里握着点燃了的打火机,这情景有些诡异。
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的张荣坤干巴巴地咽了一口唾沫,一双手往前递也不对往后缩也不对,就这样尴尬地凝在半空。
“我让你抛弃掉现在所有的东西,兄弟金钱女人这些本来你都有了的东西,舍得不舍得?”赵虎臣淡淡道。
“舍得!”张荣坤愣了愣,随即咬牙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在更大的诱惑前面张荣坤完全恨得下心来豁出去。他知道自己在赵虎臣的眼里肯定算不得什么东西,就算是搭上了这条大船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是炮灰的角色,但张荣坤不敢不赌,这间房门里头蕴含着他这辈子最大的机遇,被门口那些服务员低眉顺眼的恭敬刺激得不轻的他肯舍得这一身剐,为的就是抓住一根有可能带着他飞黄腾达的缆绳。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复,赵虎臣这才露出笑容,凑过头去将烟点燃。
瞧见了赵虎臣嘴里的烟燃起了一阵熟悉的烟雾,张荣坤这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赵虎臣没再继续留张荣坤,而在这个房间里头也如坐针毡的张荣坤很快就得到赵虎臣的首肯得以离开。
和进来的时候不一样,出去时只有他一个人,背靠着包厢豪华的门,听着锁扣锁上的声音,张荣坤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一路上战战兢兢强忍着心里头涌动的兴奋,张荣坤顺着来路一路走了出去,踩在回廊上,还有那厚实的地毯上,张荣坤竟然神奇地发现自己心里少了几分忐忑,回廊上大红油漆的立柱旁那灯笼依旧艳红,却红得不再刺眼。
张荣坤离开之后,漠河便站到了始终站在窗前的赵虎臣身后,虽然或多或少总有些疑问,但却也没有迫不及待地开口,这段时间跟在赵虎臣身边漠河最先学到的就是一个忍字,无论是什么,总是想放在肚子里放一放,会忍不见得有多深的城府可急吼吼地有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做什么这就一定叫做愣头青。这忍一个字乍一看不不起眼,时间久了却自然而然地能体会到其中的妙处。
“是不是想问我为啥拉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家伙一把?”赵虎臣转过身来,身上那股面对张荣坤时有三分自然七分刻意表现出来的盛气凌人全然散去,取而代之的到是轻松。
漠河点点头,不懂就问,这也没啥丢人的。
“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赵虎臣没马上就揭开漠河的疑惑,在他看来漠河是一块能经得起雕琢和打磨的璞玉,兴许过往的二十多年因为环境的缘故这一块璞玉就是遇上了陈太极那样的牛人也只是在武力方面的潜力被开发了出来而已,而在赵虎臣的手上,只要经过一些刻意的雕琢和打磨,赵虎臣有信心就是塑造不出来一尊绝世名器但也能称得上晶莹剔透的上品。
“有点手腕,也有点胆子,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懂得一些读了一辈子书的人都未必明白过来的道理。”漠河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他自己看来最中肯的评价,其实总共三点评价,有两点是在带着张荣坤来见赵虎臣之前他就察觉到的,而也正是因为这两点的存在才让漠河决定为他传一句话,最开始的时候他也的确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至于最后一点,到是在亲眼目睹了张荣坤见到赵虎臣之后的一幕幕才有感而发。
“都对,但说不到点子上。明珠最保守的估计是三千万常住人口,这三千万中,有点手腕的人算他一百万,有点胆子的人算他两百万,懂得一些道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有往上爬潜质的算他一百万,这样就有四百万的人。张荣坤算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能够从这四百万只会比他更优秀中的人脱颖而出?真正的原因是他能抓住机会,有眼光有胆识的人很多很多,如同过江之鲫一样,但机会却拥有都只有一个,只有眼疾手快而且敢豁出去的人靠点机缘抓住了它的人才能上位。否则这社会牛人那么多,牛鬼蛇神俱踩着别人的脑嗲往上走,凭啥就那几个人能走上最顶端?因而站在上头的人未必就是所有人里头最有城府最有手腕的,但肯定是最受命运亲睐的。”赵虎臣吐出一口烟雾,瞧着手上从张荣坤那里接过来的黄鹤楼1916笑道。
习惯了十几块钱一包的利群,乍一抽这要150块钱一包的高级烟,味道是醇和了许多也香了许多,可就是抽不出那个味道来。
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赵虎臣续了一根自己的普通利群,抛给了漠河一根。
“等会你给下面传个话,盯着点这条土狗,看他做的怎么样,如果明天果然抛家妻子地过来投靠你就把他收下,如果肚子里藏了坏水就直接解决掉,明珠那么大人那么多,少了一个两个也算是为社会减轻负担。”赵虎臣淡淡道。
漠河点点头应了一声,又问:“那应该给他一个什么位置?”
赵虎臣皱眉想了想,道:“你的意思呢?”
“要不就做我的副手吧,我也缺一个有能力时时刻刻看着场子的人盯着拳场那边,特别是白天。”漠河琢磨道。
赵虎臣点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沉默一会才道:“就按你的意思办,这些事情以后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用问我,还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跟那条基础不错的土狗以后肯定是要从那个地方跳出来的,不用太上心,拳场里头虽然黑暗而且也复杂,但水不深,撑死了就是几个刕刀留下来的余孽还在心怀不轨地蹦达,这种货色顶天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赵虎臣说完,见漠河的表情有些奇怪,便笑道:“心里头有什么就说出来,在我面前不用藏着掖着,好赖我也是一整天蹭吃蹭喝蹭住的高级房客,大可抛掉那些不必要的客气,显得见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