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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空山新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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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晌午,夏日炎炎,路上少行人,即使有也快马加鞭奔前面找歇脚地儿去了。Δ┡.M

    唯有牛车“吱呀,吱呀”的走着,缓慢而悠悠。

    在叶秋荻景色入神时,一只手忽然摩挲着她下巴。

    叶秋荻低头,见苏幕遮正睁着惺忪的眼睛。

    “醒了。”叶秋荻温柔的说,见苏幕遮点点头,立刻竖眉道:“醒了还不起来,我的腿麻死了。”

    苏幕遮一笑,抬起头在叶秋荻唇上啄了一下,坐直了身子后,“罪过,罪过。”他笑道,“我给你捶捶。”

    叶秋荻拍掉他的手,“免了,我怕你的爪子脏。”

    苏幕遮靠在漱玉怀里,伸出手,“不脏啊。”

    “去去,快收拾一下,前面有家龙门客栈,正好歇息一下。”叶秋荻说。

    此地乃药王谷入中原时常走的一条路,叶秋荻对沿路村庄,小镇和客栈了如指掌。

    苏幕遮这才趴在漱玉怀里,由如夫人整理凌乱的头,只是他的手依旧不老实。

    恰在这时,前面传来一阵打杀声,“快往客栈跑,快跑。”有人大声喊。

    这些人正堵在官道上,让牛车不得不停下来。

    “怎么回事?”苏幕遮掀开车帘,见十几个人正在追砍五个人。

    他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持械斗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追砍的汉子穿着浆洗白的短打,其中一位头上裹着蓝色麻布,幕遮一眼道:“盐帮办事,莫管闲事。”

    “盐帮?”苏幕遮若有所悟,站起身子下了车,抢过车夫的鞭子。

    苏幕遮打了一个鞭花,向这些人走去。“盐帮了不起啊,盐帮就能漠视王法了?”

    裹麻布的私盐贩子觉的不妙,举起手中刀,“别找死。”

    苏幕遮一鞭子卷走他的刀甩在树林里,不等他的同伴动手,刀也被卷走了。

    瞬息之间,苏幕遮夺了所有人兵器。

    这些人兵器被夺后,挥着拳头冲上来。

    苏幕遮也不客气,一鞭子打在他们屁股上,立时皮开肉绽。

    有见机不对转身要逃的,刚抬脚就被一鞭子抽倒在地。

    “让你们不遵王法,让你们当街打杀,还盐帮办事,你当你六扇门呢。”

    这些汉子被苏幕遮打的大呼小叫,终于有人不服指着被追杀的三位青衣汉子“他们齐家盐帮平日里可没少欺负我们。”

    “齐家盐帮?”苏幕遮抬头未倒下的三个青衣短打汉子。

    三个青衣短打汉子立觉不妙。

    “不早点说,我最恨齐家盐帮。”苏幕遮走到他们身前,也是一顿教训。

    “知错没?”打累了的苏幕遮问。

    漱玉方才不曾打理好头,这时的苏幕遮披头散,挥鞭子时更是凌乱,让这些汉子以为遇见了疯子,忙不迭点头答应。

    “朝廷日后不许贩私盐,日后找点正经营生,别轻易拔刀相向。”苏幕遮又劝了一句后摆了摆手,“走吧。”

    苏幕遮打的只是皮肉伤罢了,他们尚能动弹,齐家盐帮汉子站起来拔腿就跑,其他人也不含糊。

    苏幕遮这才转身回了牛车,车轱辘有转动起来。

    漱玉继续为苏幕遮打理头,道:“齐季伦一死,所有盐帮都乱了。”

    “乱了好。”苏幕遮动也不动,“省的日后官营时再去收拾他们。”

    叶秋荻问他:“你准备怎么收拾太湖这个乱摊子?”

    “擒贼先擒王,这个不着急。”苏幕遮说。

    漱玉把头用金色丝带束住,“怎么不着急,儒林盛会在八月可就要召开了。”

    “放心,不足一月我就能摆平。”苏幕遮自信满满。

    这时牛车停下来,是龙门客栈到了。

    龙门客栈处于官道旁的树林内,树影斑驳洒在屋檐上,一旗杆竖在中央,杆上“龙门客栈”四个字随旗幡迎风招展。

    苏幕遮将漱玉扶下车,拉着她们两个刚走近客栈,就见龙门客栈门口上演着一出好戏。

    “你给我出来!”一袒胸的大汉举着刀,对客栈内的人喊。

    “我就不出去。”客栈内的人得意道。

    “你出不出来?”

    “我就不出去!”

    这也算是龙门客栈一景了。

    他们绕过这汉子,进了客栈,“嗬,”苏幕遮惊道,“这么多人?”

    他扫了一眼后才不太吃惊,人虽多却是两拨人,一拨是白汗衫的盐帮贩子,一拨是被追杀的齐家盐帮。

    其中便有苏幕遮方才鞭打过的。他们凑在同一张桌子上,睁大了眼睛瞪着三个齐家盐帮贩子。

    对方还以颜色,气氛剑拔弩张,滑稽的是他们屁股都不敢落凳子。

    “还有位熟人。”叶秋荻道。

    苏幕遮顺着她的目光见建康有过一面之缘的衣血流,正虎视眈眈盯着坐在她对面的一对母子。

    那母亲白苍苍,年龄已经很大了,用饭颤颤巍巍的。儿子也已四十多,身上全是木屑与污迹。

    苏幕遮走过去时见衣血流胳膊包扎着,揶揄道:“堂堂血衣侯传人居然也会受伤,谁干的!”

    全身木屑的汉子缩了缩身子。

    “说出来让我等佩服一下。”苏幕遮笑道。

    衣血流回头见是苏幕遮,不悦道:“莫忘了,你练的也是血衣刀法。”

    言下之意是莫幸灾乐祸,你也是在嘲弄自己。

    苏幕遮无言以对。

    客栈内唯有这张桌子能容下三人,苏幕遮侍候着两位坐在后,向母子告罪一声坐在他们身边。

    衣血流有些不自在,叶秋荻扫了她一眼,问:“杀过刀呢?”

    “关你何事?”衣血流不高兴的说。

    叶秋荻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子放在桌子上,牌子平平无奇,上刻一个“木”字,“在龙门客栈内我也能打你哦。”

    衣血流冷冷吐出两个字:“丢了。”

    “丢哪儿了?”

    衣血流又闭嘴,叶秋荻得意洋洋的晃了晃牌子。

    “你狠!”衣血流寒着脸,“仙宝阁!”

    “仙宝阁?”叶秋荻与苏幕遮对视一眼,“你去仙宝阁找什么?”

    衣血流不再答了。

    “或许你不知,本王此去,吴郡乡侯的家肯定要被抄的。”苏幕遮笑道。

    他这话是空穴来风,因为水龙王的信笺中有不少反信出自齐季伦之手这些证据足以让齐季伦灭族了,遑论抄家。

    衣血流嗫嚅数次,方道:“《空山新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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