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闹冥河三天三夜。

    冥河老祖没出来，反倒是把神族引来了，所幸在关键的时候，冥河老祖还是出手救援，让张牧和虚空大帝躲过一劫，否则铁定就被干掉了。

    这一位神秘又强大的冥界至尊，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庐山真面目。

    两人大闹冥河做法。

    显然对冥河净土和老祖的威严有损，如果换成其他至尊，肯定暴跳如雷。冥河老祖却没有半句过问，他和其他至尊不同，冥河老祖根本不在乎，因为冥界众生是死是活，冥河老祖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里是……冥河净土？”

    张牧发现站在一座高原上。

    整个视野都是灰黑色的土壤，寸草不生，没有半点，净土应有的富饶景色，反倒像一块被遗弃的荒地。

    张牧又把目光落在前面这一位，穿着黑灰色长袍的人身上。

    冥河老祖外表一个朴素无奇，环绕浓郁的死亡气息，穿着一件灰色袍子，带着阴沉的兜帽，右手握着一把猩红色的长柄大镰，左手则绑着一个沙漏似的东西。

    这种形象，不禁让张牧想起传说中的死神或冥神。

    一只手持收割灵魂的镰刀。

    一只手握着记录生命的沙漏。

    神秘而诡异。

    冥河老祖手中的镰刀威力非常强，恐怕不逊色于黄泉剑的无上仙器，至于挂在左手上的沙漏，更是非常不简单，沙漏是静止的，却弥漫着一股深邃而神秘的能量。

    其中能量比虚空大帝的空间之力更强。

    那是时之力！

    冥河老祖隐居冥河百万载，虽然没有人见其出手过，不过要论实力的话，冥河老祖是诸天至尊中，当之无愧的最强者。这一点是公认的，无需置疑。

    张牧略有一些忌惮的盯着冥河老祖：“你终于露面了。”

    冥河老祖慢慢回过头，兜帽之下，一片混沌，无法看清面容，冥河老祖好像没有实体，而是一片灰蒙蒙雾气撑起的一件大斗篷，只露出一双红色眼睛。

    张牧与红色眼睛对视的一瞬间，突然有点奇怪的感觉，冥河老祖……怎么看起来和神秘商人有点像？

    “主宰选中的人啊……”冥河老祖嘶哑说着，兜帽下一双阴沉打量着张牧，“神族果然坐不住，想要亲自动手除掉你，看来神界风云动乱、生死存亡的时期已经到了。”

    冥河老祖果然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闻！

    张牧绕过废话，开门见山直接问：“你与主宰是什么关系？”

    冥河老祖与神秘商人，无论是外形，还是气息，都截然不同。然而，不知为什么，他给人的感觉中，颇有一些相似之处。张牧又不知道究竟哪里相似了，神秘商人是主宰控制之下的棋子，那么冥河老祖会不会也是呢？

    “你们是在帮主宰做事，我不是。”

    冥河老祖否认与主宰有关联，

    张牧皱皱眉，没有再追问这个话题，只是问道：“我来此的目的，你大概已经猜到了，关于神族、神界、主宰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张牧本以为冥河老祖不会痛痛快快说出来，却没有想到，张牧刚问出口，冥河老祖就回答说：“我活了很久，漫长时光足以见证很多事，虽然没有踏出冥界，却能推演外界之事，本不愿参与任何争端。但是，既然是主宰和部分神族发起的变革，我就赌上一切，尝试一番。”

    张牧想知道的一个最主要的问题：“主宰是什么？”

    “主宰的本质，你已经见过。”

    “有吗？”

    “主宰就是一个思想生命体。”

    这种可能性，张牧以前猜到过。但是一个思想生命体，为什么能强到如此地步？

    冥河老祖缓缓地解释说：“主宰是与神族在同一时期诞生出来，主宰是混沌里直接孕育的一道意志，也可以称之为世界的意志，神族则是混沌的化身。神族把混沌意志，制作成一个类似于金界主脑的机器，就是现在的主宰。主宰的力量蔓延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渗透进每一个小世界里，它是世界的监控者。”

    说到这里。

    冥河老祖忽然补充一句：“你手里的混沌碑，是神界无上至宝，事实上主宰就是从混沌碑上剥离下来的意志。”

    主宰是混沌碑的器灵？

    现在又被制作成一台大型超级计算机？

    张牧一直以为主宰是某个强大生命，是一个反抗神界的生命，结果搞了半天，主宰就是神界意志，主宰是神界的一部分，“那么神族又是什么？”

    “主宰是监视者，神族则为执行者！”冥河老祖继续说道：“主宰、神族，二者结合，组成神界，缺一不可！”

    “神界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维护秩序！”

    “什么意思？”

    “神族从诞生一刻起，就被赋予维护秩序的使命，世界的法则却并不完美，总有一些存在或事物，跳出秩序之外。这种东西不允许存在，因此要消灭。”冥河老祖目光深邃，望着荒凉的净土世界说：“世界从诞生一刻起，能量、物质、生命，就在不停的孕育中。万事万物，繁华枯荣，重归混沌，周而复始。有一些存在，跳出轮回之外，甚至对世界造成危害。神界存在的意义，其实就是清除危险因素，让世界能继续成长下去。”

    “你指的危险因素是……”

    “很多，比如生灵。”冥河老祖停顿一下说：“比如虚空，比如我，我们的力量，超越世界极限，会对世界造成伤害，被神界定义为危险元素，所以需要清除。”

    “自古以来至尊的结局都是被神族清洗？”

    “不错，自古来没有一个至尊能永垂不朽，没有一个文明能永世辉煌，万物都必须遵循周而复始，混沌轮回的基本法则。神族为方便执行法则，所以创造出主宰，监控世间万事。”

    张牧想起当初在虫岛附近遇到的思想母体。

    这个思想母体的实力非常强大，吞噬了无数世界，无数思想生命，几乎就要成长到极致的时候，正是两个神族出现，将他打成重伤，最后才死在灵界里。

    难道，这是因为神界判定，这个存在成长超过限制，所以才出手清楚？

    这就非常好理解了。

    整个世界就像一个操作系统，神界相当于安全软件，主宰负责查找搜索，神族就是杀毒工具。那些威胁到系统安全的东西，就是系统运行中产生的病毒。这个世界需要正常运行，必须不断地清理垃圾，清除病毒或其他东西，最终保证稳定。

    世上的万事万物，全都经历一个生死枯荣的过程。

    那些至尊，也就是所谓的后天神灵，因为跳出法则控制之外，基本上是亘古长存的东西。至尊与至尊之间的战斗，几乎不可能消灭至尊，虽然至尊是后天神灵，但既然已经成神，那么就足以摆脱法则，至尊之间或许有强有弱，但却无法杀死彼此。

    只有混沌才能让至尊重归轮回。

    “那么神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神界出现一个巨大矛盾和漏洞！”冥河老祖露出一丝冷笑说：“世上任何事物，无法永垂不朽，神族以为自己能跳出法则之外，却忘记了一个事实，他们也是在这个世界孕育的。迟早，也会陨落，重归混沌，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永恒。”

    “难道说，神族气数已尽？”

    “是的，神族亘古长存于世，他们存在的太久了，最终还是会受到法则的排斥，神族开始越来越虚弱了。”冥河老祖停顿一下继续说：“或许神族思想是错误的，至尊诞生并非没有道理，也并非完全是危害。神族迟早也会消逝，历代至尊将会成为新神，如此往复，维持神界。神族却杀死了自古以来的全部至尊，现在神界面临崩溃，世界就失去捍卫者和维护者。”

    神族虚弱，不完全因为混沌碑，更主要的原因，来自于神族的本身。

    神族不停地杀毒。

    结果到最后，自己变成最致命的病毒。

    这是一种讽刺吗？

    “当神族日渐虚弱，开始出现个别死亡的情况。猛然醒悟的神族们，企图寻找补救的方法。”

    “所以就用我们人类？”

    “当然，我说的一切，全都只是猜测，从日渐消逝的神界中，得来的一些推理而已。”冥河老祖摇摇头说道：“但是，无可否认的是，主宰却把异界生灵的你们降临到世界上，一定是有原因的，并且与神界灭亡有关系！或许，你们的力量能拯救虚弱的神族，或许主宰想为神族寻找接班人，又或者是其他原因……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了。”

    从冥河老祖的话中。

    张牧得到几个重要信息，主宰就是神界的一部分，而神界中又分裂成两个势力，分别是新派和旧派，两个派系展开了激烈的争斗。

    其中一派认为应该用人类。

    另外一派则认为不该用人类。

    神界日益尖锐的冲突，导致内部战争爆发。

    当然了。

    这些说法，张牧不能全信。

    冥河老祖大多数观点都是自我猜测，至于是否符合实际，需要时间去进行验证，而且冥河老祖说的是不是都是实话，张牧也不能判断。

    最起码。

    张牧知道一些神界秘闻，事情距离结束，应该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