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格虽然同意，却仍然有些好奇，他又忍不住要问：“王可凡先生，可以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选择匿名发布歌曲吗？”

    “博格先生，我举个例子吧。”王可凡道，“假设德国人当初并不知道爱因斯坦是谁，但却知道了爱因斯坦提出了广义相对论，并且因此成为了全世界最杰出的理论物理学家。而在那之后，如果爱因斯坦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德国人，那么博格先生，换做是你，即便你对物理完全不感兴趣，在那种情况下，势必也会非常关注他和他的成就吧？”

    “从推广的角度来讲……”博格点点头，赞同道，“不得不说，确实是非常细腻的推广艹作。”

    王可凡又继续解释：“所以等到《驯兽师》在欧洲影坛的热度升高后，只要我在最合适的情况下站出来宣布我就是《血魂》的原唱，那么《血魂》这首歌在中国国内的受关注度，至少会提高50%以上，到时候再顺便将其他两首歌投放进市场，也就会显得顺理成章。”

    一直没有开口的法律顾问施泰因这时问道：“王可凡先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宣布这个消息之前，你打算使用什么名字呢？”

    王可凡道：“就叫‘诺莫欧’吧，是英语单词normal的变音，翻译成中文，就是普通和平凡的意思。”

    施泰因点点头，在纸上刷刷写下几个字符，又问：“那姓氏呢？”

    “金。”王可凡道，“也是使用英文单词‘king’的音译，德语中，有‘金’这个姓氏吗？”

    “有。”施泰因道，“一部分德国犹太裔使用这个姓。那么……你的德文名字就是诺莫欧.金？”

    和德国人谈判，实在是一件费力的事情，即便在大方向完全明确的情况下，他们也会在大量细则上花费许多精力和时间来做十分严谨的条文处理。

    王可凡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博格唱片公司也没有吃亏。

    根据草签的协议，如果王可凡无法让《血魂》在中国卖到10万欧元以上，那么王可凡就必须免费为博格唱片公司在华人聚居区开办5场个人演唱会，每场的时长在3小时以上，曲目由博格唱片公司决定。

    另外，作为长期合作，王可凡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每年必须为博格唱片公司演唱3到5首德文歌曲，博格唱片公司只需要为王可凡支付每首歌曲2万欧元的劳务费。

    而在郭玉菁的争取下，博格答应，王可凡可以获得所有单曲每年销售额税后的8%，作为提成。

    从博格唱片公司的大楼出来，已经是晚上7点多。

    王可凡将手机重新开机，发现有13个未接来电，全都是伊万打来的。

    不过想了想，却也不急着回电。

    与博格几个人告别后，王可凡和郭玉菁拦下一辆计程车，直奔最近的餐馆。

    上了车后，郭玉菁一直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下来。

    她微微呼出一口浊气，轻声说道：“这件事情，韩百川总算计不到了吧。”

    “也不一定。”王可凡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们来德国这件事，韩百川肯定知道。所以只要他稍微打听一下，也许就能查出诺摩尔金就是我。”

    郭玉菁睁大了眼珠子，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奇怪道：“既然这样，你还这么费心思来德国做什么？”

    王可凡露出一个微笑，说：“我给韩百川布下的，是阳谋，不是阴谋。就算他能看出所有的东西，我也有办法让他不得不往我的套子里跳。”

    “那这些电影、唱片还有合约，到底有什么用？”

    “这些嘛……”王可凡卖了个关子，神秘兮兮地说，“这些都是盾牌，用来防韩百川的明枪暗箭的。”

    “可凡，你到底想干嘛？”

    “你猜。”

    “猜不到。”

    王可凡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太好了，你都猜不到，韩百川肯定也没办法提前布局。”说着，他拉起郭玉菁的手，柔声道：“玉儿，等回去后，我要昂着头去见你爷爷和爸爸妈妈。”

    郭玉菁眼睛一亮，问：“你到底有什么办法了？”

    王可凡轻轻说了四个字：“广电中心。”

    “广电中心……”郭玉菁低头冥思了半刻后，眉宇间仿佛是想出了一些什么，却又猜不到王可凡具体的计划，只能摇头道，“看来我变笨了……”

    王可凡揽过她的腰，轻声说：“不是你变笨了，是我的路子，绕得有点大。”

    郭玉菁轻轻把头靠在王可凡的肩膀上，不吭声了。

    王可凡娓娓道来。

    “以韩百川的头脑，和他所能掌握的资源，他应该可以猜出我们走的每一步。所以我们可以利用的东西其实不多，电影、唱片，对韩百川来说，都是可以轻易看透的迷阵，但韩百川所需要对付的，却并不只有我们。

    只要是和我们缠上利益关系的，韩百川都需要对付。不过可惜的是，韩百川的手再长，也跨不过体制上的漏洞。新闻司、出版司和广电影音司三个大部，但事实上，广播电视电影中心被降为厅级之后，管理却是读力于名义上的广电影音司的。

    所以别说是韩百川，就是韩百川的直属上级音像出版发行管理中心的主任，也无法插手和电视电影有关的东西。而我要做的，就是尽快和电影电视产业搭上关系。具体的方法嘛……就是尽可能多的去演唱电视和电影的主题曲。”

    郭玉菁听到这里，思路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她接着王可凡的话道：“所以化名也好，在欧洲的影响力也好，根本都不是做给韩百川看的。你是想利用这个德国名字，来在国内重新铺出一条路来！”

    “很对。”王可凡道，“以现在国内的舆论，再加上韩百川肯定已经在暗地里放出的话，国内绝对没有一个唱片公司愿意接手和我有关的业务。但是电视和电影产业不一样，他们不必要担心被韩百川整，而且即便有怕惹上事的，我们也可以用诺莫欧金这个名字来干活，即便韩百川知道了，他也拦不住。”

    电视剧和电影的主题曲明明属于音乐范畴，不归音像出版发行管理中心管辖，而是由广电中心管辖，这就是韩百川真正的命门！

    博格也好，伊万也好，饶宗林也好，每一个人，从和王可凡产生交集的那一刻起，就成了他手上的棋。

    而在这整个计划当中，唯一的变数，就是《驯兽师》这部电影的口碑和票房。

    谁赢谁输，老天说了算。

    （未完待续）